“是。”宫侍小心地捧着烛台走了。
“这个宋琳琅倒是个妙人！”柳素素再次笑着说道，打开了宋琳琅的信一看，有些怔愣。
宋琳琅的信全看下来其实都是废话，什么敬仰天蜀国皇帝的英明神武文治武功，什么听说天蜀国富贵锦绣河山心中向往，特意献上一份礼物表达自己的感情，最后致歉叫来使大人久等了云云。
柳素素看完把信给了成大人，成大人当时看了就有点傻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
柳素素摆手不叫说话，来回踱步，半晌忽而笑了起来。
“真是个鬼精灵！”
“皇上，什么意思？”
柳素素呵呵笑道。
“这个言郡主啊，可是个小心谨慎的很！”
“皇上，那她这意思是答应了？”成大人反复看了半天信也没看出宋琳琅是什么意思。
柳素素淡淡笑了，也没回答她，直接命令道。
“成大人过几日你再走一趟燕川，朕也有份礼物送给那个言郡主。”
成大人听了胃一抽，不过当想到自己这次到燕川的时候，那里估计应该也有青菜了，才觉得好受些。
“是。”说着退下了。
柳素素轻轻击掌，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去叫上次朕看到的那个美人准备一下，过几天随成大人前往燕川，叫她留在那个言郡主身边好好侍奉。嗯……就叫他风清扬吧。呵呵！还有，成大人动身之后，立刻给大燕国安城那边送信，叫我们的人把言郡主和天蜀国往来的事宣扬出去。注意，叫大燕国的朝堂官员知道就行，不要理会市井。去吧。”
那人去了，柳素素再次捡起宋琳琅的信，淡淡一笑。
“跟我做猜谜语的游戏，你还嫩得很。”
另一方面，宋琳琅也和轻鹤商量此事。
宋琳琅把自己写给柳素素的信复写了一份给轻鹤看，又把自己送给柳素素的礼物给轻鹤说了一遍，问他，柳素素会有什么反应。
轻鹤并没有看信，而是定定地看着宋琳琅。
“言郡主不信任我，我没法说。”
宋琳琅淡淡笑了。
“你应该知道什么原因。”并不回避他的目光。
轻鹤移开了视线，沉默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
“除了我以外，天蜀国京都城还有一个人知道云氏人的血的作用，但她不知道药的配方，她也是我留在京都城唯一一个接应的人。”
“你想给她送什么信？”
“我只想告诉她我还活着，我还在做自己要做的事，一直没放弃。”
“她可靠吗？”
“她可靠，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任何人。”轻鹤抬眼看向宋琳琅，“言郡主，我想求你件事。”
“你说。”
“等有一天事情完结了，请给我一个痛快。”
宋琳琅看着他，轻鹤的神情很认真，可心里却并不怎么相信这个人的话，求她给他一个痛快，她就算答应他会相信吗，刚才不是还在说不相信任何人吗？但转念想到轻鹤的遭遇又有些理解了，正色道。
“鹤先生，假如有那么一天事情了结了，想走想留都随你。我宋琳琅自认为不是什么良人，但也绝不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事。”
轻鹤忍不住道。
“难道言郡主就不怕吗？”
“怕什么？怕功高盖主还是怕颠覆江山？别说我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郡主，过着朝夕不保的日子，即使我真做了那个位置这些也不重要。”说到这宋琳琅的神情有些异样，声音也略略提高了，“我知道我现在是为什么决定这么做的，假如将来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拥有的再多也没有意义。鹤先生要是仔细看看我定的那些制度就会发现我要的是什么。至于你所说的那些，顾虑的那些，我只能说，你的心还是太小了，你的格局也太小了。到了那时你的死活只在于你自己，而不再于我。”
轻鹤竟然一反常态地再次固执地道。
“人是会变的。”
“但制度不会变！”宋琳琅也固执地道，“当一种制度根深蒂固在人们心里的时候，绝不会是一个人能左右得了的！”
“言郡主所说的就是那个自由平等民主？”
“不错！”
轻鹤摇了摇头。
“言郡主，那是不切实际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从来没想过千秋万代，子孙传承，我要的只是一种延续下去的制度，能给更多的人带去好处的制度！难道鹤先生不愿意看到吗？”
要是几十年前，轻鹤一定会激动，热血沸腾，但现在没有半点触动。
“言郡主活上几百岁我想也许还有希望。”
宋琳琅微微笑了。
“我会努力的。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鹤先生我们还是先着手现在吧，你觉得柳素素看到我的信会做什么？”
轻鹤望着宋琳琅，那眼神有些无语，还有些说不清楚的委屈，转了一大圈，宋琳琅好像什么也没说，倒是把他的话套去了不少。
“我想知道，言郡主这么做是什么用意？”定了定神，轻鹤恢复了常态。
“我想和天蜀国做生意。”
燕川的情况很复杂，土地多没人种，商业发达，却又极为混乱，大小势力林立，要是单靠武力完全平定至少需要十年，她没有那么多时间，那只能用另外一种办法。
和天蜀国做生意一个是考虑，她拒绝，天蜀国也不会轻易放弃，而又不能背负上卖国贼的名声同意，就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本来也有走私，但最好还是名正言顺的好。当然不能马上就报条件，用礼物只是表示自己没有拒绝的意思，剩下的就看柳素素的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