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平了妹妹宋琳琅开始想办法怎么和慧君见上一面,另外小二尽管很辛苦,可还是在两天后作出了选择,她最终选择的还是林童语。因此宋琳琅还要想个理由和林童瑶打听下林童语去哪个庄子,顺便也探探林童瑶的口风,对妹妹和林童语交往什么态度。
对妹妹的选择宋琳琅只能在心里苦笑,因为自己妹妹认识了林童语,因为自己林童语给慧君下药、遭到了慧君的报复,最后还要承受这样的后果,可是她又不能说什么,一方面对失去去清白这样的事她是不在意的,另一方面她早就说过对妹妹的婚事只要不给家里带来祸事是不会干涉的。还有林童语出了这样的事虽然是咎由自取,但多少她也有责任,再者就是妹妹对林童语单纯的喜欢也叫她不忍心破坏。
她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很现实,却又很浪漫,很狠厉却又很柔软,很不屑感情,却又对感情无比珍惜,很重利益,可又忍不住为良善让步,很能算计,可有时候又幼稚的为了保护些认为可笑的东西而放弃,拿小二和林童语的事情来说,她想过,成了,是助力,也想过林童语遭遇了这样的事,很可能林家不满意也会考虑,可真正接受却是因为这是小二的初恋、单纯的喜欢,这种美好她不愿破坏,舍不得破坏,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单纯喜欢一个人更不容易,为了这个不容易她也会尽力成全,至于结果随缘吧。
而且跟慧君合作的那柱生意也该实施了。
田村长叫田翠花过来问了一次,不管田村长知道不知道慧君、林童语正月十五遭遇的事,都没提,该怎么说还怎么说。要不是小三说从田翠生那里打听到的,宋琳琅也想不到田家这么快就能知道,从这也能看出田村长一家都知道轻重。也是,不然田家怎么会做两代小吏,关系还铺的这么开呢。
私事公事都需要进城一趟,宋琳琅便希望借着二月二给福运楼送猪头宴菜单的理由把事情都办了。
二月二龙抬头,民间都有吃猪头肉的习俗,只是这里吃的虽是猪头肉,说法却是凤抬头。
林童语躺在炕上,看着窗棂上拢帘子的双鱼金钩,挂了这么久,似乎才知道是金色的。那鱼眼冷冷地瞧着这屋子,看不出是喜是怒。好像等天热了,会把它换成玉的了,金钩会躺在小屉子里,看着四处俱是乌黑,就那样孤寂地躺着,等着再见天日,或者次年有了新的,就舍了这个,挂上好的,趁着这时候,多看看吧,待关了起来,就有了东西想念了……那么自己呢,很多人都看了自己这么多年,应该都记下了,等自己离开的时候是否会想念自己呢?金钩换玉钩,那么谁又换上自己?
自从正月十五出事后,浑浑噩噩了几天后他就清醒了,只是这种清醒叫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看着另一部分死气沉沉地躺在那,被大夫看着,被灌着药,被姐姐抱着哭,夜里害怕哭醒尖叫。每当这时候他的这部分也跟着尖叫,叫的莫名其妙,为什么呢?就为了正月十五那天,那些人对他做的那一切吗?可那不是他的错,尖叫的应该是那些人,而不是自己,害怕的也应该是那些人,也不应该是自己。
他只知道自己遭遇到了很不好的事,这种事叫他想吐,恶心,不安宁,看到什么都想破坏,包括自己,可到底这是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更不知道明明这么想做却还静静躺在那,听着看着想着飘着。
他想问问姐姐,又懒得问,又觉得问了也没用,也许姐姐要把他关进屉里了,就像那个钩子,换个新的,姐姐就只有自己一个弟弟,换什么呢,对了,不是还有个妹妹吗,换上她了。想通了这点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却又觉得难受,自己就在那黑暗的地方永远的呆着,干点什么呢?还是就这么呆着?
听着两个姐姐担心自己疯了,这个他知道,疯就是疯子,披头散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认识人,更不知道饥饿病痛,可他知道,他是林童语,母亲是通判,两个疼他的姐姐,身上很不舒服,吃的药很苦,还认识屋里的侍儿他们的名字,其中小林子是他最信任的人,还记得他为自己做的一些重要的事,最近的就是给慧君下药,对了,不知道慧君怎么样了,也想自己一样躺在炕上看着钩子吗?担心自己被换掉吗?那个姓曹的什么表情呢?他最讨厌就是那个姓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一年离开赤峰和姐姐说了会话,叫可姐姐看着慧君就很讨厌了,他听着感觉慧君就像他的物件,只有物件才会叫人看着呢,看姓曹的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就很想看看要是把慧君这个物件丢了他什么样?那一定很有趣,嗯,自己做了这么多,应该是丢了吧,可惜自己没机会看那姓曹的表情了,不过也可以想象的出来……有点扯远了。
你看,自己什么都知道,怎么是疯子呢?他想跟姐姐说,别担心,我才不会疯呢,我好好着呢,我还是你们以前的小弟。可是这话是懒得说,不对,也不完全是,而是觉得说这些话很没劲,很没意思,甚至自己还感到有点别扭,又好像那个想说就说,想胡闹就胡闹的他已经离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现在换上一个怪异的他,全身都透着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