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童语看看这边得大姐又看看这边的二姐,再看看隔着三个人的小二,又羡慕地望了一眼斜对的慧君和荀彧说笑,郁闷极了,他一个人夹在着好孤独啊。
林童飞的位置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宋琳琅和慧君,只要两人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就逃不过她的眼睛。对这样的排位很满意,转头看向喜乐,喜乐也看向她,两人会心一笑。
喜乐不知道林童飞的用意,林童飞只告诉她叫宋琳琅挨着慧君坐,喜乐想着事后再问。
很快酒席开了,一盘盘色香味全的佳肴摆满了桌几,大小碗碟、筷子、汤勺、酒具点缀其间,菜香酒香叫人胃口大动,说说笑笑中这些富二代、权二代也和宋琳琅交谈上。最开始的是慧兰
慧兰样子在这些人中看上去有点年长,可能是常年在外,肌肤不是很好,有点黑,有点粗糙,容貌端庄,很有长姐之像,简单挽着发髻,发髻底端五颗拇指大的滚圆明净的大珍珠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听说宋夫人对吃食极为精通,就连我母亲也称赞不已,看了福运楼的规模,我才知道原来宋夫人是美食大家,我在这里敬络夫人一杯!”
“不敢当!”宋琳琅忙双手举盅,干了。
“今天的菜几乎都是出自宋夫人的主意啊!”
林童瑶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无意地说了一句,曹慕容来了兴趣和宋琳琅请教起什么什么菜来。
宋琳琅微笑着答着,一边打量着曹慕容,浅紫云纹袄,弯月髻上簪着羊脂白玉莲花头的如意簪,容貌端庄雅致,清丽婉约,言笑间,凤眼长眉带着隐约的强势。这就是慧君未来的妻子,真是好相貌!慧君应该是喜欢的吧,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不知不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也渐渐放开了,慧兰、曹慕容、林童瑶三人连起诗来。这是读书人酒桌上一种游戏,谁连的不好、连不上罚酒,一轮一换酒盅,由小到大。
林童飞最烦的就是这个,因为她不会做诗,看了一眼宋琳琅胳膊碰了碰喜乐,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
喜乐和林童飞相处时间久了,两人一相配合默契,领会了林童飞的意思,起身来到宋琳琅身边,叫小二让让。
先前姐姐说过酒桌上要随和一些,所以小二自然让出了一个位置,可喜乐并不满意,有往宋琳琅身边凑了凑,宋琳琅只好往那边挪了挪,这样盘着的腿和慧君的腿贴上了。
慧君身体一僵,见荀彧看向这边,他也只好转过头来。
“吃了宋夫人想出来这么多的好菜有点激动!”喜乐笑呵呵地道,“我找宋夫人划拳,还请宋夫人赏个脸!”
别说喜乐是知府的千金,就算不是有林童飞、林童瑶的关系宋琳琅这时候也不能拒绝,笑着道。
“我划得不好,也不知道规矩,喜小姐别见笑就是了……”
宋琳琅不知道喜乐是什么人,可慧君知道,喜乐的酒量好,划拳好,他虽然没见过宋琳琅划拳、也没见过宋琳琅酒量,可不用想也知道绝不是喜乐的对手,放在桌下的手掐了宋琳琅腿一下,反正是按着的,很容易就掐到了。
宋琳琅随意地用肘挡开他,说完刚才的那句话。
“……能和喜小姐划拳是我的荣幸。”
气的慧君又狠狠掐了宋琳琅一下,宋琳琅却忽然为这样的小动作感到心情愉悦。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这样,你叫我小喜子吧,大家都这么叫我,我叫你……你叫宋……”
“宋琳琅。”
“哦,对!不好意思忘了,我叫你默言!”接着喜乐自来熟地讲起划拳的规则,又说了输赢的规则,“明白了吗?”
宋琳琅点头和她划起拳来。
这里的划拳和现代的民间行酒令差不多,口诀上也无非以数字连接的吉利话,什么三三元、四季发财、五魁首、六六顺、七巧七个、八匹马等。出拳单出拇指是一或者六,拇指加中指是二或者七,五指全出为五或者十,这就叫拳拳不离大拇指等等,而地方不同规矩也不同,什么包五不要、输赢带好……繁琐简单都有,唯一和现代不同的是输的人罚酒方式很有讲究,输多少拳罚多少盅酒,比如输了五拳的罚酒叫“五子连珠”,就是将一两容量的五盅酒排成一溜,用筷子夹起喝下,这个喝还是竖着倒,不能洒一滴,洒一滴是要加一盅,都洒了加一倍。说白了就是叫输的人出丑助兴,你还不能急,不然下次没人再找你喝酒,想要别人出丑那就看你划拳的水平了。
这样的行酒游戏在贵族们聚会上很平常,民间要豪放一些,酒盅改用小碗,大杯,宋琳琅上一辈子在宫廷也玩过,她深知其中的诀窍,想要赢就要掌握对方出拳心理和规矩。
不要小看这样的游戏,在醺醺醉意中能玩这样的数字比拼,是很考验反应能力的。
喜乐在赤峰权贵二代圈子中酒量是最好的,划拳也是最好的,出拳极快,反应迅速,气势强大,最能调动酒桌上的气氛,她这一开口叫阵,果然把慧兰、曹慕容、林童瑶等人视线都吸引过来,片刻间就只剩下了喜乐的清亮大声和宋琳琅温和的出拳声音。
小三过来坐在姐姐的身后,两眼晶晶亮地看着两人出拳,小二也伸过头来看,一脸紧张,林童飞没动地方,吃着菜喝着汤,不时看几眼,但看得最多的是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