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进城只要时间还早,宋琳琅都会买上些东西来看望宋大姨,对她而言,长辈的也只有宋大姨这一个亲人,何况宋大姨待她还如亲生女儿一般,也打算将来来城里买宅子也把宋大姨接过去一起住,可没想到上次来还好好的,这次来宋大姨就病了,看起来还很沉重。
东屋躺着病重的宋大姨,西屋躺着宋表姐,入了冬宋表姐一些老毛病犯了,宋大姨这一病,她也起不来炕了,好在宋表姐夫没躺下,照顾着两个病人。
“大姨,找大夫看了吗?”宋琳琅很难过,这个家本来就是宋大姨撑着,万一宋大姨有个好歹,叫表姐可怎么办。
“看了,人老了,不像年轻那会,有什么毛病吃几服药就好……”宋大姨躺在炕上,虚弱的很,慈爱地看着外甥女,“家里还好吧?”
“好,他们都好,大姨你别惦记,等过年我带他们来看你。大姨,在哪请的大夫,不行的话再换一个,我还能给大姨请得起。”
宋大姨干瘦的手握着宋琳琅的手,摇了摇头
“大姨这点钱还是有的,今年养猪就赚了不少,不是大夫不好。咱们不说这个了,腊月了,祭祖都是在这时候,你去宋府一趟,把入宗谱的事办了吧。”
宋琳琅想了想还是把今天进宋府的事说了。
“大姨,我听她说我外祖母是嫡次女,我母亲是嫡女,是吗?”她没见过外祖母,对母亲这具身体给她的记忆也很模糊,似乎除了母亲赌钱败家外什么印象也没有。
“她不同意?!”宋大姨愣了一下,有些生气,“难道看不起吗,不管怎么说,外祖母也是宋家二房啊!”
宋琳琅见宋大姨有点急忙安慰道。
“大姨别着急,我看宋老太太那样子不像是那种人,估计有什么顾虑吧?”
宋大姨想了想,也没想出宋家会有什么顾虑,轻轻叹了口气,歉疚地道。
“大姨是庶出的,父亲死得早,你母亲的父亲也去得早,外祖母没再娶,大姨也没有记在嫡父名下的机会,我知道外祖母是宋家二房,可是我是庶出的,又没嫡父记名,根本不算宋家的人,这件事帮不了你。你外祖母临终前告诉我,你母亲是嫡出,将来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宋家……可惜的是你外祖母在你母亲娶亲没多久就去了,那时候你母亲就不着家了,唉!”
宋琳琅沉吟了一下道。
“我母亲入宋家宗谱了吗?”
“这个……”宋大姨愣住了,想了想,“好像没有,那时候好像和宋家就没来往了。”
“那我外祖父呢,他也没有要求过?”作为正夫,都知道入宗谱代表着什么。
“我没见过你外祖父。”宋大姨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你外祖母在南方经商,有时候好几年不回来一趟,那次回来带回一个小女孩,就是你母亲,那时候你母亲好像不到十岁,你外祖母指着你母亲对我说,这个是你妹妹,她父亲是我的嫡父,不在了,叫我好好照顾你母亲。”
宋琳琅听着怎么感觉莫名其妙呢?
“那时候大姨的父亲还在吗?”
“早不在了,你外祖母雇了一房人家照顾我的。”
“看来也只能下次再去一趟宋家了。”宋琳琅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自己的母亲不会是领养的吧?可领养的宋老太太那态度就不对了,真是越想越乱,索性先不想了。
陪着宋大姨说了会话,见宋大姨有些疲累,便去西屋看望表姐,顺便问了问宋大姨的病情,想起几家有名的医馆大夫,叫宋表姐夫去请,可惜两个大夫对大姨的病情只说好好静养,开的方子也大同小异,宋表姐也是如此,宋琳琅有些担心。
回到家天已经很晚了,罗平不满地道。
“怎么又回来这么晚,下次叫百步跟着你去,有什么事也好回来给个信!省的家里人担心你,又不知道你在哪……”
罗平这几个月和郝先生识字读书,简直变了一个人,越来越有主夫的派头,说话做事果断干脆,宋琳琅觉得除了夫妻之事外,他们很像上下属关系,明着她是下属,暗里……好像她也是下属。嗯,罗平很强势。
而陈石还是老老实实的样子,不过看上去多了些伶俐。读书明智,还真是如此。
“百步不是要看着鱼塘吗?我怕被偷,明年开春的鱼能买好多钱呢,被偷了去你不心疼?”
鱼塘早就挖好了,也放了鱼苗,百步的工作就是负责看守鱼塘。
“那就叫百茶跟你去吧,养着他们不就是干活的吗!”罗平把衣服找出来,“我叫百厨给你擀面了,鸡蛋柿子卤子,拌了块豆腐,你少吃点,别积了食。”
宋琳琅看着罗平在那忙活着,感到很温馨,心情好了许多,想着自己找男人就应该找这样的,踏实,实在,会过日子,别看她很通庶务,但却很烦庶务,而且有了什么事也希望有个人靠着,正需要罗平这样的。
“罗平,为妻我回来的这么晚,你就给我弄碗面,拌块豆腐?也太小气了。”
“我还小气?”罗平把宋琳琅一会换的衣服放在一边过来,看着宋琳琅歪在炕上,语气缓和了一些。
“咱们家支出真的挺大的,柿子鸡蛋有钱人家也不可能天天吃啊,默言,有钱不能真么花。再说了传出去也不好,好像咱家发财了呢,到时候这个借那个借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