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宋琳琅叫了一声,走了过去。
“默言!”宋大姨立刻喜笑颜开,迎过来,上下打量,目光慈爱,“你这丫头……病都好了?”
“好了,都好了,大姨的药材好!”宋琳琅笑着亲昵地挽上宋大姨的胳膊。
宋琳琅原来就和大姨亲,她这样表现在自然不过了。
“看来是真好了,知道哄大姨了。你这丫头,来了就来了,怎么还买东西啊,乱花钱,和大姨还客气!快进屋!”带着宋琳琅进了后面的天井。
“孝敬你老的。我表姐身子还好吧?”
“唉!好什么呀,春天了,这些日子一直咳嗽,女婿也病了,我也就没顾得上看你去……”宋大姨像是也习惯女儿的病了,情绪还算平静,“以后常来看看大姨,大姨脱不开身去看你们。家里还好吧……”
“还好,地种上了,都是罗氏张罗的。一个朋友来看我给了我些钱,大姨放心,我病好了,也能赚钱了……”
说着话进了屋子。
宋表姐还是以前那样,病歪歪地躺在炕上,不同的是多了个宋表姐夫,这对夫妻可真是同病相怜。
宋琳琅小时候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宋表姐待她如亲妹妹一般,现在看到她来看望自己,很高兴,拉着宋琳琅的手泪水盈盈。
“妹妹,你身体可好了?我听娘说你病了,我这样的身子也没法看你去。”
“好了,表姐不用担心我。”宋琳琅说话中把了下宋表姐的脉象。
她虽说不是大夫,可习武之人对人的身体、病理也知晓一二,宋表姐没什么大病,就是先天不足,这样的病只能养着,多锻炼。在她看来这宋表姐是三分真病,七分心病。天天想着自己的身体不好,那还能好得了。
宋表姐夫孤儿出身,身子底子也不好,春天冷热不定,只是受了风寒,没什么大碍。
说了几句话,宋琳琅看看天色不早了,要回去了。宋大姨知道宋琳琅家里的情况,也没留,往外送她。
“下次早点来,还能吃上口饭。”
“嗯。”出了门,宋琳琅从怀里取出二两银子给宋大姨。
“你这是干什么!”大姨有点恼,推脱着,“你家什么样大姨还不清楚吗?”
“大姨,你听我说,我这是和好友借的钱,好友说了,不着急还,我留些家里用,这点钱也不多,我都拿出来了,大姨你还叫我再拿回去吗?大姨你就放心吧,我身体好了,做什么赚不来钱。”
“你……你这孩子,唉,行了,大姨就收着了。”宋大姨看看宋琳琅穿的衣服,家里都穷的什么样了,还买这样的衣服,刚才想提几句,又怕宋琳琅多心,现在终忍不住道,“默言,家里不宽裕,用钱的地方多,能省就省点吧,罗氏也不容易。读书虽好,可也得先把日子过下去啊。”
“我知道,大姨。”宋琳琅点着头,很听话地应着。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默言,你和罗氏去官府领婚帖了吗?”
女方娶夫有官府的婚帖,入族谱,才会承认是结发之夫、正室名分,所生的孩子是嫡出,不然不算的。徐氏早就有叫女儿休了罗氏的心思,自然不会提这件事。宋大姨这么一说,宋琳琅才想起来,摇摇头。
“还没有。”
宋大姨语重心长地道。
“我知道你父亲不满意罗氏,可是,当初娶人家的时候就说好的,正夫。这几年你家里家外的也都是他一人操持,还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即使再不满意也不能昧良心啊!依我看,你体格弱,妹妹弟弟多,没有他还真不行,他也当得起正室的名分。别听你父亲的,科举不是那么好考的,休什么休啊!”
宋大姨很不满意徐氏那一套,宋琳琅也深以为然,即使功成名休夫也会遭天诛地灭,再说,休了再娶,多麻烦,好不好的,凑合着过就是了。
“大姨说的是,我忙完这阵子就去把这件事办了。”立刻点头。
宋大姨见宋琳琅听她的话,很高兴,又道。
“还有啊,抽个空回族里把入族谱的事也办了,也和族人亲近亲近。我们虽说是旁支,可也是一个老祖宗,要不是你母亲,也不至于和族人弄得这么生分,不管怎么说,宋家是大族,大树底下好乘凉,以后有什么事也能有个门路,你说是不是?”
宋琳琅点头,心里明白宋大姨的意思,宋大姨是庶出,难免束手束脚,她就不同了。不过国穷无外交,家穷无往来,即使去亲近也要有些体面再说。
宋大姨叮嘱着把宋琳琅送除了柳巷街,看着宋琳琅走没影了才回去。
一路疾走,赶到杜家地太阳刚下山,宋琳琅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进了粮店卖粮。这段时间全家顿顿喝粥,没见过一顿干的,可见家里的粮食不多了。
这里出售的粮食回去还要在加工一次才能吃,比如小米,卖的是谷子,荞面,卖的是荞麦,大米卖的是稻子,白面卖的是麦子,即使玉米也是玉米棒,回去还得自己脱粒。
这边不出产稻子,麦子种的人也很少,主粮是谷子、荞麦,兼以玉米、高粱、黍子。一整袋子一石,一石相当一百斤,粮食种类不同价钱也不一。谷子一石二百一二十文,麦子和稻谷属于细粮,要贵一些,一石要二百五六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