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看着面前那张无比熟悉的脸,那面上的笑容依旧,可她知道一些东西变了:“是,奴婢听从王上安排!”
“好,这才是我的好兰陵!”琳琅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你方才不是说,要将那用材拿去清洗吗?孤看今儿天不错,你快去忙吧!孤的花茶都要见底了!”
望着兰陵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琳琅单手撑头:“你说,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元韵诗同样也是望着与琳琅相同的地方,寻思了片刻:“兰陵想必会与那人接头了!”
兰陵是细作的事情已经被证实,现在加上她又被调离琳琅身旁,自然以后做事都会有很多不便之处。她定然会找个机会在与那人接头,将这件事情告知与对方。
琳琅从面前的插花瓶中拿出一朵开的尚好的花把玩着:“对,就看她能撑得住几天。”将花放在鼻翼下嗅了嗅:“孤猜想,不会超过两日……”
两日吗?元韵诗有些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她认识兰陵的日子不短,可以说,王上不在宫中的一年中。与她接触最多的便是兰陵。
兰陵平日做事,说话都很是有分寸,一丝都看不出她的不妥之处来。但,这也可能是因为王上不在宫中,故而她没有与外界联系,所以看不出端疑……
但,兰陵要是一直与外界有着联系呢?只是她隐藏的比较深而已……
想到此处,元韵诗不免觉得后背一凉。若兰陵当真心思如此之深,那当真是个可怕的存在,还是尽早出掉的好!
“王上准备怎么做?”
“你喜欢下棋吗?”琳琅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元韵诗虽不知道琳琅为何要如此问,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下棋。
“孤随不喜欢下棋,可却知道这其中的乐趣。下棋之人,最喜的便是看到对手自投罗网的走入自己暗中布下的陷阱。”琳琅起身,向凉亭的外侧走了几步:“孤等等会写一分信函,你在晚膳后交予侍卫统领的手中。让他按照信上所言行动便可。”
空中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群大雁,从蓝澄澄的空中飞过,就如那蓝色画布上留下的一抹画卷。
琳琅很是随意的将石桌上的白玉杯拿起,仰头,一口将杯中美酒饮下:“走吧,陪孤随意走走。”这天蜀王宫她穿越来之后当真没有好好的逛过,刚好今日她有这个心情,那便随意走走好了。
一路上,宫人们见到琳琅都忙跪地行礼,头低的很深。
琳琅虽然穿越来已经快两年光景了,可委实还是有些受不了他们这些一起请安的场面。
她所受到的教育是人人平等,可这个王朝没有公平这一说。她很想废除这动不动就下跪请安的规矩,可她不能。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具身体中住着一个来自遥远未来的灵魂。
若他们知道了,定会将她当成怪物抓起来,然后烧死……
倘若,当真有那么一天,白若言会如何看待我呢?是和他们一样把她当怪物,还是说别的什么呢?
由于想着心事,故而,琳琅没有留意脚下的石头。穿着花盆底的脚一个趔趄,还好元韵诗眼疾手快一把将琳琅扶住,眸子担忧的看着琳琅。
琳琅站稳,对元韵诗莞尔:“无妨,方才孤大意了,故而没有留意脚下,不碍事的!”
元韵诗还是有些不放心,忙蹲下看了看琳琅的脚踝,见当真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不如我们换条路走吧,这边碎石太多了,万一王上伤着就不妥了!”
琳琅被元韵诗那小心的模样逗乐:“无妨,孤又不是瓷娃娃,怎么会一碰就碎。放心,孤皮实着呢!”
呃,瓷娃娃是什么?吃的吗?元韵诗头脑顿时有些转不过来了。
琳琅不去理会一旁呆呆的元韵诗,而是抬眸看向前方。
咦,那是什么?
一片绿色的灌木掩盖下竟然有一条小路。
“这里,通往何处?”琳琅依然站在了那条小路的一段,询问着看着元韵诗。
元韵诗也是一脸茫然,她在宫中几年,基本上大大小小的路都知道,可是这条她是当真不知。
不用元韵诗回答,琳琅从她的表情便也能看出,这条路她也是不知的:“走,陪孤走走。”
元韵诗想拦,琳琅却宽慰的道:“放心,这天蜀王宫中,孤不会有危险的!”
并不是说琳琅胆子有多大,而是她知道白若言定排了暗卫保护她,所以,只要在天蜀王宫,她是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危险的。
见琳琅如此坚持元韵诗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忙上前扶住琳琅的右手,生怕那些小碎石在将琳琅的脚崴着。
琳琅二人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便看到了小路尽头的湖。
那湖畔旁的一颗参天柳树下的石桌旁,正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正在烹茶。
那妇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宫装,发髻盘的很是规整,一丝乱发都不曾见到。因为那妇人一直是低头状,故而琳琅并未看到那妇人的容貌。
“她,是何人?”琳琅疑惑开口。
元韵诗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琳琅正在纠结是现在上去一探究竟,还是晚些时候问问白若言,她坚信,白若言定知道这妇人的来路。毕竟这王宫中多年都是他在打理的。
左思右想之后,琳琅决定晚些时候问白若言好了。刚想与元韵诗转身回去,却听到那边妇人的声音传来:“王上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坐坐便要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