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格外忙,忙着堆积如山的朝政,忙着将那布八卦阵的人抓出。所以当那宫女并没有及时见到他,约过了半个时辰,去传话的宫女才见到他。
当时他心中便“咯噔”一下,柳素的脾性他是清楚的很的,如今又得子,定不会收敛她那份傲慢。
即刻向爱莲阁奔来,若不是估计人多眼杂,他当真想用轻功。到了爱莲阁,听着守在院外管事太监说刚刚发生事情的经过。心中蹭蹭的窜这火:不当心,失手?这等拙略的借口,亏得她们想的出来……
柳素,老嬷嬷见到白若言,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
就连琳琅也能感受到此刻白若言身上的冷冽气息,她本想此事不惊动他的,没想到此人却出现了。心中有些甜甜的:“你怎的来了?”
白若言先是将琳琅受伤的左手从衣袖中拿出,细细的看了看:“可还疼着?”
琳琅摇了摇头,牡丹双股发簪下垂着的红宝石坠轻轻晃动:“不疼了,太医用的药很好!”
柳素最是看不惯琳琅与白若言自己的亲密,清了清嗓子:“若言来了,怎的不让奴才们通传一声!我不能起身相迎,但也不会如此衣衫不整的失去分寸。”
“失了分寸?”白若言哂笑,冷冷抬眼看向柳素:“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宫中的规矩!但如今看来,你还是记得一些的!”眯眼扫了一下跪坐在地上的二人,沉沉开口:“这里是王宫,你还是以后换我王夫的好,与我说话时,便也自从臣妾吧!”
柳素的心被人狠狠的揪起:王夫?臣妾?他,这是要摆明立场了吗?是要护着宋琳琅?
白若言全当没有看到柳素面上的悲伤之色,接着开口:“方才你说琳琅处罚宫女不妥!的确,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之处。”
柳素凉了半截的心,再次回温:看来若言还是爱她的,方才那般说只是为了顾及宋琳琅王上的面子,真到实事上,他还是帮着自己的。
柳素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白若言抢先:“我觉得去浣衣局太轻,按照宫规,该是杖毙之罪!”
“若言,你……”柳素空洞的含着白若言的名字。杖毙!呵呵,杖毙?娘亲说的对,一个男人变了心,便丝毫不会顾及以往的情意。是她太傻,一直期许着她的若言会不一样,可最后,最后还是将自己的心伤的满是伤痕。
那宫女忙抓住琳琅的裙角,哀求道:“王上,救救奴婢吧,王上……”
琳琅抿唇不忍看那宫女的模样,她若此时开口救那宫女,这明摆着让白若言下不来台。白若言说出方才那些话,她自是知道他是在帮她出气。若此时自己驳了他的面子,那她也委实不是抬举了些……
白若言许是被那宫女的哭声闹烦了,厉声道:“你们还杵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些将她拖下去!”
听到白若言的发话,吴海即刻带了两名太监上前一左一右的将那宫女架起,拖着出了屋子。
片刻,园中便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棍棒声,因着那宫女的口被堵住,故而只能听到几声不清楚的呜咽这声。
听着园中的棍棒声,柳素那原本就没有恢复气血的脸色越发的白了。她今日本想着给琳琅难堪,却不想却“啪啪”的打了自己的脸。
“如今王上已经处置了人,想必也没什么事了吧!那王上便回吧,臣妾这里地方小,王上待久了回憋闷的!”柳素语气缓慢,听不出喜怒。
琳琅自然是知晓柳素此刻心中定是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今日过来本就是个错误:“那素夫人便好好歇着,孤就先回了!”
琳琅方想从椅子上起身,便被白若言按坐了下去:“琳琅等等为夫,我与你一起回去!”
琳琅不解的看向白若言,黑葡萄般的眸子眨了眨,仿似再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白若言转身,看向地上的老嬷嬷,语气凉凉:“听说方才你拦了琳琅的路?”
老嬷嬷打了一个激灵,吞吐道:“老奴……老奴,是,是想……”
“是想怎样?”白若言的语气又冷上了几分。
“老奴……老奴……”
“此处是王宫,不是柳府。琳琅乃是天蜀的王,岂是你这老东西能拦的?”白若言一脚踹到老嬷嬷的身上:“既然柳府没有教会你规矩,那今日我便帮你立立这规矩!来人……”
“若言,嬷嬷是柳家老人!”柳素见白若言要发落老嬷嬷,忙开口劝阻。
白若言哂笑:“老人?老人又怎样?老人就能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柳相在朝为官,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精明的。没想到,居然连个下人都管制不好!来人,将这老奴拖下去杖责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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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回到合欢宫的时候天色已然很晚了。琳琅被白若言搀扶的回到殿内:“肚子定是饿的紧了吧,我已让吴海去传晚膳了,想必很快就能吃了。”
琳琅莞尔,倘若说今日之前她对白若言的爱还有疑虑的话,那方才白若言在爱莲阁为她出头,不惜与柳素撕破脸。她便对这份爱有了坚定。
柳素的背后是柳相,柳崇明。琳琅虽然不管朝堂之事,可柳崇明的势力之强,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如今白若言为了自己,责罚了柳素身旁的人。想必柳崇明定然不痛快:“今日你如此做,不怕柳相对你施压吗?”心有所想,自然也便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