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边白贤就被包子摊老板给赶开了。
【小·陆良人】就这样从街头吃到街尾,就在边白贤跟在后面感慨她美好的童年生活时,她在途经一个小巷子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手里的食物也全部掉落在地。
这傻子在看什么?……边白贤加快脚步。
然后他看见她疯了般的捡起地上的石头没命的朝巷子里扑去。
边白贤跑起来,等他跑到巷子口的时候,【小·陆良人】正在巷子里面跟人打架,那些人手上都拿着棍子,棍子打在她身上,她痛得哇哇叫呜呜哭,可拿着石头的手也死劲的朝那些人身上砸。
“呀!痛死我了,这智障打人好痛!”
“算了算了,何必跟个傻子一般见识,我们走吧。”
“哼,边白贤,你以后再敢这么嚣张就不是打一顿可以了事的了,走!”
那些人走了,【小·陆良人】仍旧害怕的双腿狂抖不止,仰起头哇哇大哭:“呜呜呜,你们不要打我,也不要打我弟弟……呜呜呜呜……”
“笨蛋,他们已经走了啦。”【小·边白贤】满身狼狈的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朝【小·陆良人】撒火:“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人瞧不起!”
【小·陆良人】瘪嘴:“白白……”
【小·边白贤】怒道:“闭嘴!你这个扫把星,遇到你总没好事,以后你离我远一点!”
“哇……”【小·陆良人】不懂得如何纾解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只能哭。
“这臭小子!”边白贤有些生气的上前两步想要伸手去抓【小·边白贤】,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们看不见我,也感觉不到我的存在——边白贤立刻意识到这一情况,与那些无关紧要的旁人不同,他无法与幼年时期的陆良人和自己做任何交流,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幼年时期的自己把气都撒在陆良人身上。
听着那一段段伤人的话,再看【小·陆良人】哭红了的眼睛,边白贤的脸沉寂下来,他僵直了身体,觉得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真的是很讨厌呢!
边白贤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张易兴、黄子涛那些人都觉得傻子离开了他才是最好的,哪怕他是真的没有坏心,哪怕他是真的想要保护她。
其实边白贤小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陆良人的,只是他和陆良人站在一起别人总会笑话他,他本身就是极其骄傲的性子,在那些人的取笑下,也就变得开始抗拒与陆良人的接近。
而现在——
“面子到底多少钱一斤,你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边白贤指着【小·边白贤】的鼻子骂,然后又郁闷他听不到这句话。
就在边白贤心情十分复杂的时候,周围环境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边白贤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脸色阴沉,冰冻千里,对【小·边白贤】大声道:“臭小子,如果你总在乎别人怎么想,那就别活了。”
只可惜,正在对陆良人恶声恶气的【小·边白贤】听不到这句来自二十年后自己的忠告,还是被姐姐供着奉着成为一个冷酷、暴躁、我行我素的人。
边白贤的身影渐渐从这个世界里隐没,化作星光,消失无形。
而这个时候,【小·边白贤】的怒骂也终于结束了。
他伸出自己手,去牵起陆良人的手。
陆良人的胆子很小,比兔子胆还小,她刚跟人打了一架,又被弟弟骂了一通,正哭得兴起的时候,手突然被人这么一抓,居然很是明显的抖了一下。
【小·边白贤】很是无奈的瞪她一眼,眼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深意:“听到没有,以后离我远一点,特别是今天这种情况,你要做的是出去找大人,而不是自己冲过来,懂不懂?”
【小·陆良人】看着【小·边白贤】,嘴唇微微发抖,明明比他高比他大,却比他更像个孩子般手足无措。
“我真是笨,怎么能期望你能听懂我的话……”【小·边白贤】低了头,突然笑了两声,这个笑很奇怪,仿佛在嘲笑陆良人,又仿佛在嘲笑他自己。
“总说要保护我,可你的保护难道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的拿石头往人身上砸吗?明天我们就去见外公,请他找人教我们搏击,我……我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打你了,所以,不要哭了。”
【小·边白贤】握住【小·陆良人】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像是命令,更像是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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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云海市。
来到边家,跟他们一同到达的还有kris寄来的快递,拆开一看正是陆良人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和边白贤当时签字的那份合同。
之前kris打压边白贤是为了陆菲然,现在陆菲然已经不在,这些东西对于kris来说已然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金承安和李若男都在云海,四小金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借住在边家,所以把这两个伤患送到家,就准备出发赶往金宅。
“阿贤,你的眼睛真不用去医院看看?”金仲大有些疑惑地问道,受kris的特效药影响,这两姐弟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边白贤的眼睛却还蒙着纱布。
“不用。”边白贤斩钉截铁。
金仲大定定地看着他,许久才道:“你是大人了,做事情要自己心里有数。”
边白贤点头。
四小金就这么走了。
来到楼下,金秀敏忍不住开口:“大哥,白贤哥的眼睛……”
金仲大摇头:“随他,都二十六岁的人了,但凡是长了脑子,甚至是没长脑子只长了脑干,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金秀敏点头,可心底的担忧却没有放下半点。
边白贤这般不在意自己眼睛的态度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的眼睛确实没事,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二是……
希望不要是第二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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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家。
和平日里一样,长时间未归家的边少爷第一件事总是给陆良人收拾床铺以供休息和进入厨房准备饭食,而陆仙女则给养父母上香,只不过这一次她上香的时间格外久,站在边氏夫妻的遗像前,低喃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等边白贤全部收拾好,天色也暗了,晚风有些凉,边白贤不放心的摸摸陆良人的手和脸试体温,“冷不冷?要不要再多加一件衣服?”
陆良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手:“不冷。”
边白贤皱了皱眉,牵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下:“手冰凉的还说不冷,我做了乌鸡汤,待会多喝点,等吃过饭我就把暖炉找出来,你抱着暖炉坐沙发上看电视,不要乱跑。”
陆良人轻声应道:“好。”
边白贤点点头,把她外套又拉拢了一些,才去盛汤,乌鸡汤里放了当归熟地等药材,“多喝点,补气血的。”
陆良人心里有些发愁,不知是不是受怀孕影响,闻到这满是药味的鸡汤她直想吐,可如果真吐了边白贤肯定又会猜疑她肠胃不好拉她去医院,于是只能屏住呼吸硬着头皮喝,如此一来脸上的表情自然就不那么好看了。
边白贤一把将碗夺了过去,就着陆良人的汤勺喝了一口,疑惑看她:“有这么难喝?”他又起身去厨房加了很多红糖,才把碗再度放回她面前,“这下甜丝丝的你不会再喝不下了吧?”
陆良人还能说什么呢,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又加过一次糖的鸡汤似乎真的没有之前那么让她想吐了。
这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沉默地坐着,她喝汤,他看她喝汤,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
以往虽然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屋檐下,可那时候的他们内心都是坦荡荡的,像今天这样尴尬地相处还是第一次。
陆良人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开口道:“你先吃饭吧。”刚说完被边白贤望过来的目光一盯心里紧张更甚,又结结巴巴地补充一句,“我吃东西慢,你就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陆良人还想再劝,边白贤却打断道:“知道自己吃东西慢还让我先吃?那等到你来吃的时候不是饭菜都凉了?”
陆良人未出口的话都堵在喉咙眼,想了想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只能窘迫的继续埋头喝汤,好不容易才把一碗汤喝完。
“我去端饭菜过来。”边白贤说着就站起身来去厨房拿取那些处于保温状态的饭菜。
两人就这样在沉默又奇怪的氛围中吃完了回家之后的第一顿饭,陆良人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吃到嘴里的食物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机械式的咀嚼吞咽而已,后面实在吃不下了,一看也才吃了小半碗。
见她进食少,边白贤虽然眉头皱了一下,可也没劝,“去看电视吧,我收拾桌子。”
陆良人“嗯”了声,刚起身,却发现边白贤也站了起来,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牵着往沙发的方向走。
陆良人处于懵逼状态的跟着他的脚步走出两步,立刻反应过来,有些不自在的转动手腕,想把手抽回来,“我自己去。”
边白贤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居然嘴角淡淡的一翘:“害臊?”
从陆良人的视角看去,能看见边白贤难得的明媚柔和五官,还有淡灰色眼睛里的浅浅的愉悦。
她有些恍惚,他这是在对自己笑吗?
陆良人只顾着吃惊,忘记自己还在走路,两腿一打绕整个人就直愣愣的往前扑。
幸而时时刻刻关注她的边白贤及时伸手抱住她的腰,她才没摔倒在地上。
陆良人险些脱口而出的尖叫声还没发出,就被边白贤箍在怀里,她尴尬的想要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边白贤,你松……”陆良人刚说出五个字,就闭紧嘴巴不敢再开口了。
边白贤的脸色太可怕了,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却让陆良人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边白贤低头看一眼陆良人,本想开口骂人,可是一看她脸上害怕的神色收住了话,抿了抿嘴角,声音带出些气恼来,“你喊我什么?”
陆良人睁圆眼睛看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地往后缩,边缩边道:“边白贤。”
边白贤眉头紧皱:“怎么不喊白白?”
陆良人对上他的视线,尴尬地扯出一个微笑:“因为你不喜欢啊,你不喜欢我喊你白白。”
“蠢女人……”边白贤发出一声叹息,伸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一个吻就在她的嘴角印下,细滑柔软的舌尖悄然潜入,缠绕住她的舌头,带着些温柔和珍视的味道。
陆良人震惊地瞪大眼睛,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边白贤停下亲吻,抬手拂过她的脸颊,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良人。”
陆良人紧张地应了一声。
边白贤的灰眸看着她,声音低缓:“你赢了,纠缠了我二十多年,现在我终于离不开你了,高不高兴?”
陆良人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拽了一把,鼻子一酸,眼前就有些模糊了。
边白贤把她抱在怀里,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良人,我离不开你了。”
陆良人的身体开始发抖,她咬紧牙,强压下心头的战栗和眼里的泪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开口,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边白贤,求求你,不要给我忽冷忽热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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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白贤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很忙,经常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陆良人几次找机会试图跟他交谈,可最后不是因为他太累而心有不舍,就是被他撩的面红耳赤不敢吱声。
这一天,陆良人一起床就趴在马桶边干呕,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好歹也是被无数言情小说荼毒过的一代人,她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是真的越来越不妙,再这样下去迟早会穿帮,心情不禁沉重起来。
早上边白贤给她做完早餐又出去了,陆良人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写写划划,心想这次一定要跟边白贤说清楚。
或许很快的,边白贤就会发现,他所谓的离不开只不过是旧习难改,亦或者是剥夺了她第一次的愧疚难安,可这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她,不能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