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白贤也无语了,这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瞧这歉道的,仇恨拉得妥妥的。
跳楼男子好像根本没听见他们说话,继续神经质的大叫大嚷:“别过来!谁也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楼了,我真的跳楼了!”说着还做了个纵身欲跳的姿势,惊得人群里发出一阵阵惊呼。
警察拿出扩音器向直升机驾驶员大喊:“退回去,快点退回去。”
但是不管边白贤还是驾驶员都没有理会那些警察们的话,于是绳梯最终还是稳稳的落在陆良人身边。
边白贤道:“笨蛋,还看他做什么,快点抓紧绳梯。”
“哦。”
陆良人听话的去抓绳梯,变故却在这一刻发生了。
陆良人觉得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再度睁开时照进眼内的夕阳就变得有些刺目,血红的夕阳下面,边白贤的眼睛瞬间充满血丝,他冷漠的面孔被愤怒和仇恨扭曲。
“陆——良——人!”
惊天的怒吼声中满是怨气,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陆仙女刚想问他为什么又生气了,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腾空,她低头看,一只陌生的男人的手搂自己在腰际,然后整个人往后一倒,就这样掉了下去。
要死了吗?
——真好。
……
整个天台上都是静默的,哪怕之前确实有不少人才指责这对男女没人性,可看见那女孩真被拖累的掉下去,人类同情弱者的心思又逐渐泛滥。
“真可怜啊!”
“是啊,原本没想死的,却硬生生被人拉下去。”
“你们说那男的怎么这么变态啊,自己要死就死吧,偏偏还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喂,你们说这个男孩是不是早就猜到会变成这样,所以才完全不顾那个男人的死活,专心只救女孩?”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那男人从头到尾什么条件都没提,可见是真心求死的。唉,只可怜了那个女孩子。”
“你们看这孩子,脸色苍白的好可怜,也不知他跟那女孩什么关系?”
“可能是情侣吧。”
……
“先生……先生……”一个警察小声地呼唤边白贤。
边白贤面无表情转脸看他,吓得那警察打了个冷哆嗦:“先生,你别着急,他们在楼下,我们在楼下放了救生气垫。”
警察话还没说完,边白贤就一阵风的跑走了。
他没有坐电梯,而是直接从楼梯跑下去,剧烈的运动带来剧烈的喘息,才让他的心脏再度跳动起来。
等边白贤跑到一楼的时候,救生气垫已经放完气,两个警务人员正把发现自己还没死的跳楼男往下拉,那男的还不依不饶的放声尖叫,大声说着他还要再死一次。
边白贤咬紧牙根,双目充血的瞪了这个男人一眼,但是很快的,他就抛下这个男人,跑到晕过去的陆良人身边,抱起她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
“笨蛋,你别吓我……”边白贤的声音里有深深的眷恋和恐惧:“就算我小心眼,小肚鸡肠,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你闹得不可开交,但是你要记住我生气归生气,失望归失望,但是从来没想过离开你。”
边白贤说着口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起来!你给我起来!被抛下的滋味,孤独的滋味,我宁死也不要再尝一次。没有你的日子比没有钱的日子还难过,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
“!!!”
边白贤赶紧把陆良人拉开,只看她半眯着眼睛,一脸迷糊地说:“白白你刚才还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边白贤黑着脸:“有些话说一次就够了,两次会让人觉得假。”
“不假!不假!”陆良人急忙保证:“不管白白你说什么我都相信,绝对不会是假的!”
边白贤闻言静了一瞬,面容骤然一柔,将头低下靠在她肩上闭着双眼浅笑道:“姐姐。”
“嗯?”
“你脸那么大一定是世界上最给我面子的人。”
陆仙女:“……”
“每次一看到你,我的眼睛里就全是你,你该减肥了。”
陆仙女:“……”
就在陆良人忍不住想要抬手去摸自己脸的时候,却又听见边白贤很轻很轻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白白,对不起。”陆良人微怔之后,也轻轻地对他说。
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一种感情,因为贪恋那一点点温情而堵上一生的羁绊。
她想不通,也躲不过。
——
连历两难,边白贤觉得这个城市大概和陆良人的八字不合,所以想要把她送回去,可是陆良人却发起了高烧,连续不断的烧了两天,体温一直在40度至42度经久不下。
于是,金俊绵被金仲大从魔都派了过来。
两天后的傍晚,陆良人翻了个身口齿不清道:“白白……白白……”
陆良人做了很多个梦,梦里什么内容已经不记得了,只有边白贤反反复复的喊着她的名字,一直让她不要走,那声音悲戚而哀伤,让她心疼,也让她害怕。
睁开眼,几盏白色的led灯照得房间里亮如白昼,让睡迷糊的陆良人一时都混淆了时间,还是看见窗外漆黑的夜空才明白过来。
“晚上了啊?”
“是啊,大姐你醒了。”金俊绵走近,帮她把床摇起来,还给背后放了个靠枕,“喝点温开水吧,你已经退烧了,但是两天高烧下来水分流失严重。”
陆良人点点头,接过水杯小口小口的抿着,足足喝了半杯才推开,“白白呢?”
金俊绵摇头:“不知道,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可能是和雲颖约会去了吧。”
和雲颖约会……陆良人轻叹一口气,转瞬间却又眸光一亮,提起精神道:“不对!绵妈你马上打个电话去问问,白白是不是让人调查过那个跳楼男人的身份信息?”
绵妈……o(╥﹏╥)o
金俊绵僵着脸拿出手机,很快又挂断电话对陆良人说:“大姐,没错,白贤哥是让人查过那个人,你怎么知道的?”
陆良人苦笑,她怎么知道?她的这个弟弟最是睚眦必报,都认识26年了,她还能猜不到他的想法?
“走,我们也去。”
陆良人翻身下床,一打开门离开暖气房,就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冷战。
“大姐,天太冷,你还是别出门了。”金俊绵赶紧追上来给她披上外套,“你要是担心,我现在就给白贤哥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
陆良人:“我们的话他会听吗?”
金俊绵:“……”
陆良人摇摇头,整了整外套,挺直腰身大步跨出房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