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淙淙。
    这条河流的水质非常清澈，是只有未经污染的史前河流才能有的那种清澈。
    一眼就可以望到铺着鹅卵石的河底，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下令人联想到流淌的琉璃。
    这里的水很浅，两万多名满身汗臭的原始人站在河岸附近，或者埋头大口喝水，或者泼水洗脸，或者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痛快地搓着泥丸，或者在洗自己已经发硬发臭的兽皮衣。
    到处是欢声笑语。
    场面堪比恒河共浴，一眼望过去河上挤挤攘攘的都是人。
    其实史前的河流没有一条不危险的，这里原本聚集着不少潜伏在河面上的帝王鳄，以及类似棘龙这种以捕鱼为生的食肉大恐龙。
    但现在它们都不见了，被几千名战士们联手赶跑，全部远远地躲到了别处不敢靠近。
    哗啦，哗啦。
    一条大黑蟒在水中畅游着，偶尔甩动粗壮的蟒尾，溅起一片水花。
    蛟蛟这段时间受苦了，一路风尘使它连鳞片都变得灰扑扑的，不过现在被清澈的河水洗涤后鳞片重新变得闪闪发亮，既漂亮又威猛。
    它很高兴，游动的劲道极其生猛，每当庞大的黑色蟒躯闪电般游经人群身边时，总是吓得胆小的人连连惊叫。
    嘎嘎看到河流也很高兴，身为鸟类的它很爱干净，也在河岸边洗澡。
    它蹲在浅浅的河岸边，把翅膀完全张开，像振翅一般在水中扇扇，等把翅膀和腹部的羽毛打湿后，立刻竖起羽毛，把自己炸成一团蓬松的毛球，使劲地抖羽毛。
    “啾啾——”
    它看到叶羲过来很高兴，啪塔啪塔地挨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抖水珠，溅了叶羲一身水珠子。
    叶羲：“……”
    他挑眉看瞅着嘎嘎，嘎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地回视叶羲。叶羲有些摸不清它是不是故意的，都不好开口教训它。
    “羲巫大人，您也快过来洗洗吧！”
    “这里的河水很凉快呢！羲巫大人！”
    看到叶羲过来，大家都热情地打招呼。
    叶羲对他们笑了笑，把挨过来的嘎嘎给推到一边去，很干脆地把衣服皮靴脱了，向河中迈去。
    如今的叶羲虽然才十六岁，但是身材已经变得修长又挺拔。
    平常穿着衣服看上去好像很清瘦的样子，但脱掉衣服后才能发现他其实并不瘦，属于传说中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倒三角、公狗腰、人鱼线、马甲线样样不缺。
    特别是腹部那肌理分明的肌肉，一看就蕴含了巨大的力量。
    虽然和一众身材壮硕得跟铁塔似的战士相比单薄了许多，不过这样的身材显然更吸引女原始人，很多女原始人连澡也不洗了，就那么目光炽热地直直盯着叶羲。
    这些女原始人不拘小节，很多都把自己直接脱得精光光，一丝不挂。
    即使以叶羲的定力，被这些光溜溜的女原始人用这么炽热地目光盯着看，也不由腹部一紧，大感不妙。
    哗啦啦，河水流动。
    很快，一名圆脸盘，身材丰满，皮肤微黑的女人大着胆子率先向叶羲走了过来。
    “羲巫大人……”
    她眼神火辣，把声音故意压低，想要诱惑叶羲。
    叶羲头皮一麻，立刻调转目光，但发现前面也有女人的胴体。叶羲深吸一口气，干脆把自己埋到清凉的河水中，双腿一蹬往河流上游游去。
    “羲巫大人，羲巫大人别走啊！”
    留在原地的众女错愕大叫，极力想要留下叶羲，但叶羲游得极快，一转眼就不见了。
    叶羲一口气游到了没人的地方。
    这里没有被战士清理过，还有两头庞大的帝王鳄睁着琥珀珠似的眼睛，把自己浮在河面上。
    不过在这里叶羲反而松了口气，因为他觉得刚才的女人比鳄鱼还可怕。
    青春期的身体火力太旺盛，虽然他不喜欢那些女人，却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犯错误。叶羲把自己埋进清澈的水中，懊恼地想着，如果是两年前的自己就不会反应这么大。
    不过如果是沧雾这么向他走来，他估计立刻就投降了。
    如果是沧雾，如果是沧雾……
    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那个美得不像真人的鲛人。
    清澈的河水中，她就那么慢慢地冒了出来，仿佛一只魅惑人心的河中女妖。
    乌木般的长发被打湿，犹如蜿蜒的黑蛇紧紧地贴在弱雪般洁白的皮肤上，浓密的睫毛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透着几分令人怜惜的羸弱。
    她的面容冷淡如雪，但一双琉璃般的竖瞳却像某种洪荒猛兽，透着危险的气息，像发现了猎物般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水珠滑落至粉嫩的唇畔，没入到完美的唇线当中。
    她慢慢地向他靠近。
    她突然微微笑了，恍如冰颜初破，绝美得令人窒息，然后言笑晏晏地朝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她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贴着他的身体站了起来，露出精致美丽的锁骨，圆润光滑的肩头，以及……
    想象着脑海中的画面，突然两管鼻血直直地流了下来。
    靠！
    叶羲狼狈地擦掉鼻血。
    血液滴入河中，血腥气让两头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帝王鳄顿时按捺不住了，它们把自己浮在水面上，庞大的身躯如同两截浮木，朝叶羲慢慢游来。
    几息后，一张骇人的血盆大口迅猛地朝叶羲咬来！
    来得好！
    叶羲目光一厉，避开这一咬后哗啦一声跳到了它的脑袋上，然后捏紧拳头，对准它的脑袋用力一砸！
    咚！
    这头庞大的帝王鳄被砸懵了。
    叶羲现在是五级战士，一拳的力道可想而知有多么可怕。原本这一拳可以直接把它砸死，不过叶羲怕血液污染河流，故意留了手。
    但饶是这样，强大的力量依然穿过厚厚的鳄甲，给这头帝王鳄带来了致命伤。
    叶羲又握住它粗糙的尾巴，胳膊肌肉微鼓，像抡破布袋子一样一把将它砸到了岸上。
    如此庞大的一头帝王鳄，被体积小了几十倍的人类像玩具般被轻易抡起。
    砰地一声巨响。
    松软的沙滩溅起一阵沙浪。
    这头帝王鳄被彻底砸死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凹陷的沙坑中，流出的鲜红血液囤积在沙坑周围。
    另一头蠢蠢欲动的帝王鳄见到叶羲居然这么凶残，立刻尾巴一甩迅速转身，并且很怂地把自己埋在河水中，再也不敢露出头来。
    水面恢复平静。
    叶羲畅快地呼出一口气。
    正愁没处发泄呢，这头帝王鳄就傻头傻脑地撞了上来。
    青春期的少年很可怕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