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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倒是有一两个小道消息,说警方会逼停那辆车是因为接到了报警电话,声称那辆车上有炸弹,请求调查。
    然而还未等警察核实清楚真实情况,车子就爆炸了,还炸死了上车排查的多名警察。
    可这种消息,对他们这种“当事者”来说,是并没有用的。
    “你说的对,这就是没有计划的结果。”
    李诗情颤抖着身子,满脸满眼都是悔恨。
    “我太急了,我应该再多找点线索……”
    “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记得去报警,已经做到你该做的了。”
    小哥头也不抬地安慰她,不停刷着本地警方的界面。
    “时间太少了,很多事无法制止也是意料之中。”
    这一次的爆炸案不像之前数次,之前数次都是和油罐车相撞,现场没留下什么。这一次的爆炸应该留下了不少线索和证据,譬如爆炸物是什么、在车内什么位置,再根据这些线索调查监控,应该能查到是谁将爆炸物带上的车。
    但正如小哥所说,“时间太少”了,也不知道因为现场现在都在忙着救灾,还是因为案情没有明确进展之前不能急着公布,反正在网上是一点真凶的线索都没透出来。
    期间,李诗情和小哥好几次转移了在公园里的逗留地点,最后藏在了一个假山附近,这边很少有逛公园的人靠近;
    大概下午四、五点时,小哥也接到了警方的“传唤”电话,但直接被小哥以“有事去不了”的借口给无视了,然后就不再理睬,所有打来的电话通通挂断。
    两人打定主意要躲过这一天,死都不去警察局了。
    眼见着天越来越黑,公园里也几乎没有人了,两个人还没在网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倒是李诗情打电话那件事被越传越邪乎。
    有人说报警电话是匪徒内部不合有人良心发现,有人说是报警者自导自演表演型人格,还有人说报警者是用这种方式向警察进行挑衅,就像是某些悬疑影视剧里总是留下各种线索的大反派……
    “我现在是出名了。”
    李诗情在心里自我解嘲着:“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还有变成‘大反派’的一天。”
    小哥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他现在不像之前那样一直刷,而是隔着十几二十分钟就拿出手机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你怎么了……”
    李诗情见小哥看着手机屏幕,好半天愣住不动,纳闷地伸过头。
    那是条本地警方发布的通报,并没有解释爆炸事故的具体情况,只是公布了在这一次爆炸事故因公殉职者的警察身份。
    亮起的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正是那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警官……
    老张。
    第18章 第十二次循环
    无论是李诗情还是肖鹤云,都对这位和气宽厚的“警察叔叔”有着很好的印象。
    那些他们被“紧迫问讯”的经历, 哪怕只是回忆都觉得很难熬, 但这些经历也, 也不是没有让人觉得温暖的地方。
    李诗情记得他为自己掖过的被子,还有那双因为事故太惨烈而红着的眼睛;
    肖鹤云还记得他,记得他给自己递的每一杯水,记得他问自己“要不要吃饭”, 记得他的“无论多匪夷所思, 我们都会相信”。
    虽然老张到最后也没有相信,但他也从没有怨恨过警方, 更没有怪过他们这么折腾人, 因为正是有了这些可敬可爱又让人可畏的警察, 才有了他们现在安宁的生活。
    如果对待犯罪嫌疑人都不够严厉, 那才是对无辜受害者的不尊重。
    但现在,这位可敬又可亲的警官死了, 死在这场爆炸案里。
    因为他们的“不谨慎”。
    “我们还会循环的,对吧?”
    李诗情看完了老张的生平,心情越发沉重。
    “等我们再循环时,他还会好好活着, 是不是?”
    老张只有四十六岁, 是一位从业二十多年的老刑警, 曾经协助破获过好几起轰动全省、全国的大案、要案, 他四十岁时还勤奋好学, 自学了心理学的相关课程, 取得了犯罪心理学的学士学位,也是队里有名的“谈判专家”。
    短短的通报里,载满了对这位警界精英的赞赏和痛惜。
    “我不知道。”
    小哥嘴里泛起了阵阵苦意,“但我希望能够再次循环。”
    他们的“努力”没有制止爆炸,反倒引起了更大的伤亡。
    这是他和李诗情都不想看到的。
    有了这样的“发现”,李诗情和小哥心里都不好受,连再查找资料时都情绪低落,唯有悔恨和自责充斥心中。
    再怎么节约用电,手机也总有用完的时候,当屏幕彻底黑下去时,小哥无奈地将它收到了包里。
    湿地公园夜晚不对外开放,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两人躲在这个假山上好几个小时也没人经过,灯也没有,吃的也没有,四下里一片漆黑,肚子里咕咕作响,只能靠闲聊排解寂寞和不安。
    “下次下车前,先买点吃的和水。”
    小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你说这事情奇怪的,在车上就没觉得饿,下了车没几小时就觉得饿了。”
    “在车上我们就活几十分钟,怎么饿?”
    李诗情看着远处深黑的影子有点害怕,不自觉地往小哥身边挨了挨,脑子却在想着其他的事儿。
    “如果能回到车上,我们一定要找到凶手,同时搞清楚爆炸物是什么,再通知警方。”
    “嗯。”
    知道她还在自责这件事,小哥跟着附和。
    “警方上车时,我们要协助警方控制住犯人,否则一车的人都有危险。”
    她提醒着小哥。
    “嗯,好。”
    “我们得提醒他们便衣上车。”李诗情又想到一点,“最好再提醒他们提前疏散人群,封锁交通。”
    “是。”
    小哥跟着点头。
    “如果我们真能回到车上,该怎么办?”
    李诗情这次终于不再说“都听我的”,“你不是最擅长列计划吗?咱们列个计划?”
    “首先得排查车上有哪些人可疑。”
    小哥不假思索地说,“公交车不大,车里也没多少人,如果犯罪分子能很隐蔽地立刻引发爆炸,说明那个炸弹应该是随身携带的,我们也许都观察不到是怎么引爆的。”
    “先查谁带着包或者大件行李?”
    李诗情一点就透。
    “是,先看谁带着东西,笨点的法子就是一个个排除。像我这样背着包的,还有那些脚底下放着东西的,都要查一查他们是不是带着炸弹。”
    一想到他们的“工作量”,小哥又愁得直叹气。
    “不过这样做的话,就要直接和歹徒对上,人家未必给你检查,搞不好又要直接丧命……”
    真带着炸弹,谁给你看?一被发现说不定就引爆了。
    也许都不需要发现,只要打草惊蛇,让歹徒觉得自己被发现,说不定就会随时“boom”了。
    “而且别人还不一定给你搜,搞不好还要打一架……”
    李诗情挠了挠头,“要不,我们就用笨办法,你出其不意的制服东西主人,我趁机打开人家的包或者行李检查?”
    “只能这样了。”
    小哥拍了拍胸脯,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好歹是个男人,比你要强壮,总不能让你去跟人打架吧?”
    两人就这么在一片黑暗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慢慢完善着可能的计划,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因为商议的太投入,甚至让他们忘却了身体的饥渴与精神的疲惫。
    但没一会儿,意外就降临了。
    “那边是什么?路灯开了?”
    李诗情眼尖,指着东边一处光源示意小哥看。
    他们现在窝在公园的某处假山顶上,这位置地势高、旁边又有遮掩物,什么人来了一眼就能看到,可以往假山里面躲一躲,竟真让他们躲过警方大半天。
    “好像是手电筒的光,而且人还不少。”
    小哥眯着眼看了下,突然脸色大变。
    “不好,是警察找来了!”
    这种强光手电筒,还有这么多,不是警察在找人,还能是什么?
    “来找我们的吗?这附近又没监控,为什么……”
    李诗情一听“警方”就晃了,下意识要往假山里钻。
    “谁知道,也许是通过手机信号定位基站的位置,也许是有人看到了,就我们两个普通人,躲不过警察不很正常吗?”
    小哥紧紧抓住她的手,“你别怕,你手机一直是关机的,他们要找也是找我,我先下去试试看,能不能把他们引开,你现在这里躲着。我要忽悠过去了,明天早上再来找你……”
    眼见着手电筒的光越来越近,他想都没想,站起来就往假山下跑。
    谁料,也不知是坐得太久站起来太急,还是天太黑他又慌不择路,还没跳起来走两步,就见着他脚下好像绊了什么,往假山下栽下去。
    “呃!”
    “小心!”
    李诗情眼疾手快,立刻飞扑过去抓住了他后背的衣服,然而终究还是力气太小,反倒被他带着一起滚下假山。
    “啊!”
    “什么人!”
    “那边是谁!”
    头部传来剧烈的眩晕和疼痛,眼前也有金光乱冒,李诗情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束光照到了自己的脸上……
    有人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她听见有人对着自己啧啧称奇。
    “怎么有这么笨的犯罪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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