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对于这件事,陶云芝意见很大,她本来好好地做着生意,眼看着自己能挣银子叫家里好过些,谁知道竟然被这么摆了一道,于情于理她都咽不下这口气!
说了一阵子之后,纤纤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胸脯,这事尽管包在她身上好了!
第二日一早,纤纤和陶云芝就起了个大早,一早上忙活了之后,瞧着日头渐渐正中,这才得意洋洋地出门去了。
在街上转了一圈之后,特意挑了个人多的铺子走了进去,是个绸缎庄,招牌的底下还挂着一个漆木牌,隐约地刻着一个宫字,两人打量了一眼,随后对视片刻,便往里头走去。
一进门,两人就察觉出那些伙计的眼神不对,看了她们一眼,随后便走到后堂去了,两人也不多说什么,只在屋子里转悠了来回,高高兴兴地指着新进的绸缎笑着说,“这料子瞧着倒是不错,回头裁了衣裳来穿正好。”
“你懂什么?这皮毛才好,这过了夏,过些时候就得穿厚衣了,这皮毛油亮,瞧瞧里头这里子,更是暖和的很,给老爹和夫人裁剪些御寒的衣裳才更好呢。”纤纤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说道。
两人说话声音并未刻意放低,只略高了两个音阶,不至于过分张扬,也叫周围人都听的仔细,听见这话,众人都侧目过来,瞧着这东西也不由得点点头,甚还有两个不知内情的人上前围着也说起话来。
纤纤更觉高兴,和人攀谈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扭过头来向着陶云芝示意,得到肯定答复之后,纤纤抬起头来大声道:“掌柜的,这料子给我来上一匹。”
“姑娘一要便是一匹?可真是大手笔呀!”一旁说话的人不无惊叹地道,纤纤笑了起来道:“家里人口多,没法子。”
那人表示理解,随后伙计便从里头走了出来,面上带着几分难色道:“对、对不住,这料子我们不卖。”
纤纤故作惊讶地道:“不卖?这是为何?”
伙计有口难言,只是重复着,“不为什么,不卖就是不卖。”看他这副模样,绸缎庄里有的人颇为惊讶,有的人却是心知肚明,抬眼看了纤纤一眼,随后就低下头去。
纤纤登时便急了眼,将东西往桌面上一拍,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东西不卖你开门做什么?索性关了门才是呀!”
那伙计满脸无奈,心道你自己明白装什么傻,只是碍于还有不少客人都在,只一个劲儿地重复道:“不为什么,不卖就是不卖。”
纤纤闻言悻悻地放下了手,随后陶云芝便道:“那给我这个来上一匹吧?”
伙计在两人之间目光转换了一个来回,隐约觉得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得重复道:“不、也不成。”
陶云芝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恼怒道:“不卖你挂出来干什么?”
适才和两人攀谈的人也露出了奇怪的模样来,看了看那布匹,犹豫道:“这为何不卖?总得有个说法?”
“就是,就是,难不成你以为这料子好,我买不起不成?”纤纤做出一副受不得激的模样,从腰上解下一个荷包来,一把拍在了柜台上,发出的一声巨响告诉了众人,那里头的银钱可是不少。
伙计被她吆喝的心头发麻,却是有苦说不出,顿了顿之后,机械地重复道:“不卖,就是不卖。”
那人见状,心中不由得奇怪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衣兜,他的这银钱还不若纤纤拿出来的多,说不准自己也是不给卖的,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绸缎庄。
看着自己的主顾离去,伙计有口难言,想要叫回来,一旁的两人虎视眈眈,说不准能说出什么话来,只好忍住了。
可是接下来,就照着这样的方式,陶云芝和纤纤两人在绸缎庄里一连上演了三回,次次都把不知内情的客人吓跑,虽然对于绸缎庄来说,那也不算什么银子,但是到底上门都是客,她们这般一搅合,说不得回头自己绸缎庄就要背上一个店大欺客的名声。
伙计心里头发麻,知道不好这样下去了,趁着空隙赶紧去里头叫来了掌柜的,掌柜的冷眼看着两人还是这么着的时候,咬了咬牙上前道:“这位客人留步,这料子小店是卖的,您到后堂来,我这就叫人给您裁。”
那人诧异不已,左右看了看之后,犹豫着捧着料子不敢走进去,纤纤当即大声道:“为何只卖给这位先生,却不卖给我?”
掌柜的眼一横,“不卖就是不卖,没有什么为何?”
“哦——”纤纤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难不成瞧着这位客人是外乡人,这料子怕是有什么问题,不好卖给咱们自己地面上的人?”
“什么?!”
“胡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捧着料子的人惊讶地站在原地,看着语出惊人的纤纤,而掌柜的脸上却是蒙了一层黑云来,低声厉声呵斥道。
“难道不是因为这个?我就说咱们掌柜的不会是这样不通情达理的人,原来是因为这个,是我不懂事了,还是等这位客人买完了料子后,我再来罢!”纤纤笑眯眯地低声说道。
那客人当时便冷下脸子来,怒喝道:“我倒是不知汝河府还有这样的规矩来,竟敢这般欺侮主顾?难不成这全天下就你们这一家绸缎庄不成?真是可笑,府君大人在上,你们居然还这般的目无王法,岂有此理?!”
掌柜的见人发了火,额上顷刻出了一层热汗,赶紧赔罪道:“怎会是如此?怎会是如此?这位客官息怒,客官息怒,这料子绝无半分掺假,是从北边进过来的,绝对是上好的东西啊,您好生摸摸,好生摸摸。”
那人自然知道东西是好东西,脸上的恼怒却依旧不散,“那为何不卖给他们,这开门做生意,应是一视同仁才是,你们这绸缎庄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