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结束的第一天。
    “汐姐新年好啊。”
    “各位早啊，准备开早会了。”
    假期回归后的第一次早会，林瑾汐没提业务方面的事，多半还是给所有人收收心，包括她自己。
    才刚出完库，楚睿然就远远地瞧见自己的柜台面前有人坐着。
    “不是吧，哪个客户经理这么勤奋，开年第一天就往柜台跑。”
    “睿然，恭喜你，中奖了。”
    “那可不一定是找我的。”他还自我安慰着。
    杜漫擎九点不到就在对公柜台前坐着了，名义上是来咨询业务，实际上，主要还是来堵林瑾汐的。
    “你们经理呢？”
    “经理在办公室。”赵芊颖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工号牌上的名字，“杜行长您稍等，我去叫。”
    柜台的气氛一下子就微妙了起来。
    他们本来就挺好奇新来的行长好不好说话，没想到杜漫擎过完年回来第一天就露面了。
    “汐姐，杜行长找。”
    “什么事？”
    “没说，只说找经理。”
    杜漫擎作的哪门子的妖，开年第一天就给她找事的吗？林瑾汐一听杜漫擎在柜台等她，尽管极不情愿，可还是硬着头皮出去了。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杜行长新年好。”
    杜漫擎的眸子眯了眯，林瑾汐是摆明了装不认识他，跟他客套，跟他公事公办。
    “林经理新年好。”
    明明是很正常的问候语，边上柜台的几个人听着总觉得暗藏玄机，是他们的错觉吗？
    “杜行长什么业务这么着急？”
    “我有几个重要的户要从支行迁过来，麻烦林经理提供一下流程意见。”
    林瑾汐立马就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赵芊颖，她跟杜漫擎，一刻都不想多待。
    “芊颖，准备一套迁户资料给杜行长。杜行长如果还有什么实际操作上的问题，可以找我们的赵主管。”
    “我觉得还是直接跟林经理咨询比较放心。”知道她要开溜，杜漫擎偏偏抓着她不肯放，“微信加一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瑾汐既不好发火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瞪了他一眼，把他从黑名单里加了回来。
    “合作愉快，林经理记得保持联络畅通。”
    杜漫擎。林瑾汐咬牙切齿得就差把他的名字给揉碎了。
    等两个人各自离开柜台，边上几个人统统暗自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个极低的气场是他们的错觉吗？
    回到办公室，林瑾汐给夏伊娴发了条微信，抱怨起来。
    “你说杜漫擎是不是有毛病？结婚六年也没见他对我这么上心过，现在离婚了，又是情人节给我送花，又是借业务名义接近我，烦。”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呗。”
    林瑾汐冷哼了一声，继续码字：“他跟我登记离婚的时候带着沈若瑶一起来，那时候也没见他有多舍不得我。”
    “渣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夏伊娴毫不留情地批判着他，有些不放心地劝了一句，“瑾汐，你可别再被他给迷惑了。”
    “不会的。我都结婚了，而且沐宸对我很好。”
    想着，她就顺手给顾沐宸发了一个闷闷不乐的表情。
    她才刚点了发送，他的电话就直接回过来了：“嗯？怎么了我的公主，谁惹你不开心了？”
    “啊…没有啦没有啦。”林瑾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第一天上班假期综合症，我就矫情一下，顾总不要在意。”
    “想我就直说。”
    又撩她。林瑾汐不得不承认，内心还是因为他简单的几个字漾开了几圈涟漪，即使隔着电话，她依然能够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那…就当是想你好了。”
    “嗯？就当？”
    “想你啦想你啦。挂了，要开门了。”
    呵，居然承认了？尽管被她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顾沐宸还是觉得心情好得很。
    柜台前，几个人趁着开门前的几分钟正在闲聊。
    叶秋悦刚只是远距离地看了下，说：“杜行长看着还行。”
    “你说哪方面？”楚睿然接了话，“要说颜值，银行里哪个颜值低了？”
    “你啊。”有人揶揄他。
    “芊颖姐，我长得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咳。”赵芊颖直接错开了话题，“要我说，到目前为止，我见过最帅的男人还是蓝天集团的顾总。”
    叶秋悦对蓝天集团过敏，连忙打断了她：“别，再帅，也只是人帅，别带上蓝天集团四个字。”
    “那我也一样。”毕竟每次蓝天的业务，她跟叶秋悦就是经办复核逃不掉的组合。
    “不过，我刚刚觉得我们汐姐不是很喜欢新来的杜行长。”
    “他们以前就认识？”
    “汐姐上次不是说不熟吗？”
    ……
    杜漫擎调动，却没有带走沈若瑶，支行里的闲言碎语就没断过。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的杜行长对这个新人照顾有加，不仅跑业务的时候跟她形影不离，下班后也常常是成双入对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个人暧昧不清。
    可是杜漫擎调去本部的时候却没有带上她，而是挑了另外一个女孩子。
    “杜行长对她也不是认真的吧？”
    “我本来挺羡慕她运气好的，现在看来，杜行长就是跟她玩玩的吧。”
    “小姑娘就是个花瓶，没什么真本事的。”
    一早就在茶水间门口听到同事们议论自己，沈若瑶只能假装没听见，可心里却如五味陈杂。她现在就是所有人饭后茶余的笑柄，而更令她心塞的就是，这是事实。
    杜漫擎只是跟她玩玩的事实，他亲口对她承认的事实。
    从她知道他已婚却还是选择做这个第三者的时候起，她就选择了堕落。哪怕林瑾汐把妻子的位置让给了她，她依然见不得光。
    她知道杜漫擎为什么跟她登记，就是利用她气一气林瑾汐，顺带满足一下他的生理需求而已。他让她守口如瓶，否则，立马离婚。
    “漫擎哥，今天下班想吃什么？”
    “不用管我，下了班自己打车回家，我不回来吃。”
    林瑾汐就在他楼下的柜台，自己究竟在奢望什么？她跟他本来就不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