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破庙内隐隐闪着一丝火光,在漆黑的夜晚透着一丝诡异。
天,飘着细细毛雨,为冬天增加一份严寒。
亓官良坐在草堆上,看着燕淡雨忙这忙那,他被她白天的话震到,心里有一份猜测,却什么话也没有问。
马车夫默默地坐在一旁,斜靠着门,望着外面的马车,神情漠然。
淡淡的香气飘浮,被火熏红了脸的燕淡雨揭开盖子,用勺子舀出尝了一口,见味道已出,回头望了一眼亓官良,欣喜地道。
“王爷,可以吃了。”
这份宁静是她一直在期待的,可惜美中不足,现在的王爷不再疼爱她,眼内对她的存在,似有似无,一丝对林小凡的恨,她深藏在心中,换着笑颜对上亓官良。
亓官良见燕淡雨为他端上一碗肉汤时,直接接过,吹了一下当着她的面缓缓喝下。燕淡雨见亓官良对她一点也不防备,她的心情极好,为那位马车夫也送了一碗过去解解寒及饥饿。
破庙内的寂静,唯有火柴的噼啪声,及燕淡雨一人的走动声。
一会之后,亓官良放下碗,淡淡地望着燕淡雨。
“三公主,希望你白天的建议,让本王不会觉得浪费时间。”
原本去清水镇的打算,在她的极力反对下,又加上对目前三小国攻击大唐国一事感到蹊跷,才有了向大燕国一行打算。
燕淡雨脸色暗淡了下来。
“王爷,不能再喊我淡雨了吗?”
那一天亓官良的狠戾,她心有余悸,但是她知道,是她吃错了醋,让她丧失了该有的冷静才造成了现在的后果。
亓官良的嘴角扯了一下。
“你已不是本王的小妾。”
暴露他的力量,他可以在忍受的范围,但是她竟敢有害小凡之心,绝不可饶恕。她既然可以从李轻风手上又逃脱,想来,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否则以她的本领怎么可能会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却不知,这一切,与卿上元是否有关?
燕淡雨握拳紧紧捏在了一起,脸色泛白。她已在努力地改正自己的缺点,难道还不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吗?
“王爷,我真的回不去了吗?”
抬眸的燕淡眸内雨雾气朦朦地望着亓官良,柔弱凄美的模样,如暴雨过后的海棠,惹人怜惜,可惜亓官良眼里的她,如一个陌生人一般,心中起不了丝毫涟漪。
“三公主,在你私下动用本王的药人杀本王最在意的人时,就该有如此下场的打算,现在你可以安全地坐在本王面前,不过是看在你说的那些消息值得你坐在本王面前,否则,本王大可赶你离开本王面前。”
就算她一点错也没有,他为了小凡今后能够平安,他也会把所有的女人全部清扫。看在她是他曾经的女人,他已有放她一命的打算,若纠缠不放,他只能放弃与她同行,再遇别怪他心狠绝情。
燕淡雨绝望了,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她依旧要问个明白。
“王爷,你真是狠心,我对你的爱,如同日月一片皎洁,为何你却不在乎,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努力地苟存活下来,就是为了回到他身边。现在他不要她了,她的心如破了一个巨洞,再也无法修补,汩汩流血不断。
亓官良盯着她哀戚的模样,只觉得心烦,一股厌恶之情在心中浮动。
“燕淡雨,你再luo嗦,休怪本王绝情。”
冰冷决绝的话再次从亓官良嘴里逸出,燕淡雨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跌落冰窖。想她堂堂燕国三公主,放弃了一女多夫的幸福,只想静静守在一个男人身边,现在竟然成了一种奢望。这份耻辱及痛使得她的心灵严重扭曲,她恨极那个孕妇的出现,如果不是她,她一直幸福地享受着亓官良对她的宠爱及信任,现在一切都毁了,她绝不会放过她,绝不。
噼啪的火焰拉得很高,映红了燕淡雨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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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镇杜家堡
失血过多加上受了毒的卿上元终于清醒过来,一直守着他未曾离去的小路子屁颠屁颠地为他忙前忙后。
杜家的人得知后,除了杜小树,其余人不管此时夜有多深,个个挤在了卿上元的房内,对他好奇无比,不知他到底是何三头六臂,让他们杜家最宝贝的小路子甘愿做他的仆人。
卿上元半靠着小路子,扫了一眼众人,立刻知晓这些人是小路子的家人,一张张相似的脸,尤其其中一张与小路子神似到翻版的脸更加说明了这一点。只不过他们的眼神太过火辣,仿佛他是一个被圈着的稀奇动物,待价而沽,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杜爷爷拄着拐杖,装作颤巍巍地站在卿上元面前,眼内对他的羡慕连卿上元都觉得莫明奇妙,但是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杜家生与杜小明两兄弟觉得眼前一幕实在诡异,他们家的小路子怎么像一个女人一样贤惠,实在是太可怕了。
受不了被众人洗礼,卿上元终于用极弱地声音开腔。
“谢谢你们的相救之恩。”
小路子根本不知道他的家人让卿上元极为困扰,一听他感谢他的家人,他立刻制止了。
“王爷,你不用感谢他们,是他们无用,让人在清水镇撒野也不知道,害你如此伤重,我不怪他们就算了。”
小路子说完,哼哼地看着杜爷爷他们,眼内的谴责使得杜家人都不好意思了,毕竟他说的是实话,这么多的外地人出现在清水镇不算,并且事情过了,还让人跑了找不到线索。如果对方是向他们杜家挑衅,那危险又当别论,一股危机在杜家人心中溢起。
杜家生忽然间明白了自己父亲为何命令启动血龙士侦察在清水镇闹事的神秘力量,原来不光光为了小路子一事,这也关系到了清水镇的安危,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杜爷爷忙附和。
“是呀,小路子说得对,是我们的错,所以你安心养病,一切都等你伤好了再说。”
‘吃里扒外’关心外人的家伙就在眼前,他怎么说得出口。不过一想到若不是眼前的男子救了自家的么金孙,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杜爷爷就觉得小路子说得极对,转头严厉地看向了自家的儿子。
“家生,如果再发生如此的事,你这个堡主也不要当了,直接去守门算了。”
有气没有地方出,杜爷爷把气撒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杜家生脸色黑了下来,却不敢反驳,连想到先前的想法,对父亲给他未来再发生这样事的惩罚觉得是太轻了,马上点头称是。
杜小明两兄弟强忍着笑意,害怕父亲大人把气撒在他们身上,却不知他们的父亲大人此时想通了某些事后,对他们爷爷的话是心服口服。
卿上元有点窘,好奇怪的一家人,不过一想到小路子平时的表现,他觉得也没有什么奇怪了。
小路子听爷爷为他说话,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爷爷,您是不是累了,我扶您坐下。”
轻轻的把卿上元放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小路子心情极好去扶自家爷爷坐下。
杜爷爷眼内闪过一丝波光粼粼,感动呀,他的么金孙终于见到他累了,也不枉他故意装作站累的模样。如果杜爷爷知道小路子是因为他说的话才心情好扶他坐下,不知心里会有何想法。
杜家生眼里极度鄙视自己的儿子那个谁对他好才看到对方存在的性格,可惜他却不能指责他,因为他有点后悔在几年前对他说的狠话。若不是他的错,小路子现在在杜家过着幸福的生活,现在他这副奴性模样,是他这个当爹的不是。
“小路子,你的王爷随便怎么看都尊贵无比,你跟了一个好人哪。”
杜家生的话说的让卿上元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浑身都包裹在绷带里面,还看得出他的身份尊贵,这样的眼神实在是‘毒’得不得了,令人无比的佩服,现在他知道小路子偶而不断的脱线及拍马屁的功力是何处来的,是家族遗传,不能怪他。
小路子激动了,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还站着,连忙拉他也坐下。
“爹,你肯定累了,坐一坐吧。”
杜家生坐下后,瞟了一眼自己的另两个儿子,得意极了。杜爷爷却气了,这是什么话,难道他会透视,想说什么,却见小路子一脸喜色,只得恨恨地瞪了一眼自家的儿子,哼,敢跟他抢人,实在是太放肆了。
杜家生收到一股阴森森的视线,背脊有了一丝凉意,好像高兴过早了。
杜小明杜小草两个人自觉地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反正要小弟想起他们的存在,有点困难。而他们非常清楚,这个时候说出让小路子开心的话,直接与两大尊佛作对,谁不知道他们变-态到极点,在小路子的心里争个高低位置,简直无聊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