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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到底怎么回事?”于景言一拳打在水面,溅起几簇水花,连带被溅起的还有几块刚被扔进水里的烤肉,好巧不巧,落在了于景言脸上,顿时,他脸色堪比烤肉,暴吼,“还不快滚过来把我拉上去!”
    于景言的经纪人眼皮一抖,赶紧下水捞这位小祖宗。
    “到底怎么回事?阮江西的手怎么了?”于景言对着经纪人就是一顿咆哮,“这水才一米,难不成老子还怎么着了她?”他不过是想戏弄一下她。
    经纪人腹诽:你老子有本事,去吼阮江西啊!搀着小祖宗,经纪人默默地吞苦水,解释:“阮小姐的手之前受伤了,刚才好像又伤到了。”
    于景言满眼的火星,突然熄了,一把扯住经纪人的衣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如果知道那个女人手受伤,他才不会捉弄她,他还没有这么幼稚。
    经纪人缩缩脖子,很无辜:“我以为你知道。”
    于景言嚎:“她的事情老子为什么要知道?”
    某经纪人真的好想一掌劈了这位老子,壮着胆子顶回去:“不想知道,那你还要我告诉你!”
    于景言愣了一下,随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滚就滚,特么的早想辞职了!
    这时辰,将近夜半,明成大学校外,却拥堵了一批的人群,里三层媒体,外三层粉丝,完全水泄不通。
    张晓立刻严阵以待:“怎么这么多记者?”
    陆千羊没好气地说:“不用说,一定是那个于骚包耍大牌,出门就摆出走红毯的架势,奶奶的!”这只羊,一生气,就骂粗,骂完还不解气,暗暗把这笔账记上了,寻思了一番,“看来我们不能走正门,你的手受了伤,被记者拍到,又不知道会怎么天花乱坠地编排你。”
    “我安排人过来。”
    张晓的话刚说完,女人的声音穿过来:“要搭顺风车吗?”林灿从后面走过来,指了指小路拐角的方向,说,“那边有条教师通道。”
    与林灿一起过来的,还有那位据说很出名很古怪的年轻教授,尤其是他看阮江西的眼神,太炙热了。
    张晓正要拒绝,阮江西却道了一声‘谢谢’。
    “那我先去医院安排。”
    张晓坐魏大青的车现行一步,陆千羊陪同阮江西坐柳是的车。
    这位柳教授想来不是多话的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刚坐进主驾驶座时,问了句‘去哪’,之后,便沉默开车,速度很慢,开得很平稳。
    “医院。”陆千羊说,“第五医院。”
    “受伤了吗?严不严重?”林灿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打量阮江西的伤势。
    “不严重,谢谢。”
    不亲不疏的语气,阮江西似乎刻意拉开了距离,并不多做交谈。
    林灿笑了笑:“这程度还不严重,演员这饭碗真不好端,阮小姐怎么淌了演艺圈这趟浑水,你的家人呢?他们不反对吗?看阮小姐的气质,一定是大家出身吧。”
    阮江西淡淡回答:“不是。”
    林灿作吃惊状,侧着身子看阮江西,又问:“哦,是吗?还没问阮小姐是哪里人呢?”
    阮江西只是迟疑了片刻,陆千羊立刻会意,笑着接过话,玩笑打趣:“林小姐你问题太多了吧,搞得像人口普查啊。”
    林灿轻笑出声:“这不是看着阮小姐亲切嘛。”她抬头,视线正好对上后视镜里阮江西的目光,“我有个表妹,和你很像,更巧的是,她也叫江西。”
    阮江西沉默不语,垂着眼,眉宇间没有任何痕迹。
    好老套的搭讪方式!陆千羊完全不相信,很客套地说:“有机会可以认识一下。”
    林灿沉声:“没有机会,她不在了。”
    平缓的车骤然刹住。
    “她在。”
    一直没有开口的柳是,只说了两个字,字字灼灼。
    随后,气氛冷寂,没有半点声响。
    陆千羊滴溜溜的眸子,左看看副驾驶座,右看看主驾驶座,觉得这位柳教授和这位研究生林小姐,以及林小姐的表妹之间,一定有什么惊为天人的故事,以狗仔的嗅觉,这个故事,必定牵扯几代恩怨,关乎生死大爱。
    安静了好一会儿,陆千羊狗仔队队长都进行了几轮揣测,林灿打圆场,将话题扯到了车:“这车性能还真不错,我们柳教授天天宠幸那辆破自行车,这么好的座驾居然被打入冷宫,今天难得重见天日,”笑着看阮江西,“阮小姐,这都托了你的福。”
    陆千羊真心觉得,这位林小姐说话不靠谱,肯定是个不靠谱的人,不然怎么天天追着叫兽跑。
    阮江西语气客气:“麻烦了。”
    “不麻烦。”
    回话的不是林灿,是柳是,他直视前方,嗓音,有些轻软,飘忽。
    “难得我们教授舍得开尊口了。”林灿笑着。
    我们教授……好恶寒啊。陆千羊觉得气氛好古怪,这位教授和他的学生,全部都不对劲,便端着一脸无害,套话:“林小姐是柳先生的学生?”
    “不是,我研三。”
    如果陆千羊记得没错的话,这位柳教授教的是研一,陆千羊又笑:“我好像偶尔在柳教授的课上见到你啊。”
    林灿大方坦白:“陆小姐可能搞错了。”
    “怎么会?”
    “柳教授的每堂课我都去的,怎么可能才偶尔见到。”
    这话陆千羊没办法接了,这奸情,太赤果果了:“那柳教授和林小姐是?”她纯八卦,没别的意思,反正无聊嘛。
    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柳教授惜字如金:“亲戚。”
    “亲戚?”陆千羊好好奇啊,觉得这两人的猫腻可以上社会版了,“什么亲戚?”
    林灿回:“我是柳教授的继妹。”
    陆千羊又被惊呆了,柳教授和继妹女学生,还有继妹的表妹……关系好乱啊,这两人,哪止上社会版,简直是要上道德伦理的头版啊。
    陆千羊非常不走心地感叹了一句:“真是有缘啊。”然后结束了这场很诡异的搭讪。
    随后,一路无话,车开到了医院,陆千羊看了一眼外面,并没有发现媒体,这才放心地给阮江西开车门:“张晓已经安排好了,我去办手续。”
    “嗯。”阮江西对柳是说,“谢谢。”微微颔首,然后转身。
    “等等。”
    阮江西回头,柳是推开车门,走到阮江西跟前,指了指她手腕上的绷带:“这个,需要解开。”似乎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隔着半人的距离,替她解开了丝巾,非常绅士地没有碰到阮江西的手,垂着眸子,动作小心又认真,“你的手,最好不要沾水。”
    阮江西敛着眸:“谢谢。”似乎不习惯这样的距离,微微向后迈了一步。
    不远不近的距离,阮江西刻意疏远。
    柳是站得笔直,却垂首,额前的发遮住了眼,看不清神情,他说:“你不用和我说谢谢。”
    车里的林灿看着,失笑。柳是啊柳是,你将她当作了叶江西吗?这么忠诚地宣誓。
    阮江西片刻迟疑之后,说了一声:“再见。”
    再见……
    很客套的两个字,只是出于礼貌,阮江西的态度,一直都疏离得丝毫不掩饰。
    她走远,柳是却还站在原地,抬起了头,露出一双痴怔的眸,看着阮江西,灵魂都似乎出了窍。
    “叶江西也好,阮江西也好,是不是随便拉个叫江西的来,你就移不动脚?”林灿推开车门,顺着柳是的视线望过去,抱着手站在柳是身侧,“如果你不舍得走,大可以追上去。”
    片刻之后,柳是才回身,将车钥匙扔给林灿:“放在学校停车场。”扔下这么一句,走进人行横道。
    林灿惊愕:“你要走回去吗?”
    柳是没有回应,越走越远,身影渐进淹没在人群,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停留。
    这个狠心无情的,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林灿怒了,对着人群就嚎:“柳是,你当老娘是什么,不要的就扔给我吗?”惹得路人频频注目,林灿熟视无睹,继续嚷嚷,“你丫的当老娘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滚你妈的犊子!”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行横道里,已经找不到柳是的身影了。
    林灿喊累了靠在车上,舒了一口怨气,苦大仇深地瞪着前面的人行横道:“你丫不就仗着老娘稀罕你嘛。”随即一脚踢在车门上,嚎了一嗓子,“叶江西,你不在了都不让老娘痛快。”
    气恼了一阵,还是坐进主驾驶座里,将车开进了人行横道。
    “搞什么,这里是人行道,没长眼吗?”
    人群中,骂咧声一片。
    林灿摇下车窗,非常大爷地丢了一句:“全部滚开,耽误老娘接人,全部撞死!”
    她啊,就是找虐,十五年,追着柳是跑了整整十五年。
    众人只叹朗朗乾坤,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医院vip诊室,这是阮江西第二次走进这里,第二次与于景致打照面,似乎每一次,总不是那么自在。
    做好伤口处理,于景致取下口罩:“伤口再裂开,要想恢复得完好如初只能做去疤手术。”语气,无关痛痒,好像对待一般病患。
    阮江西只说:“我会注意的。”半靠着床沿,不再说话。
    于景致半蹲着,收拾着染血的绷带,没有抬头,好似不经意地问道:“宋辞知道吗?”
    阮江西皱了皱眉峰:“他出差了。”
    对于宋辞,于景致太事关于己了,阮江西不得不防备,她从不与人为恶,唯独宋辞,她草木皆兵。
    于景致似笑,恍然:“难怪,定期检查他没有来。”起身,她取下手套,抱着双手看阮江西,“你应该不知道吧,他停了所有治疗。”
    阮江西敛下的眸,猝然抬起,眼波微荡,她抿唇:“你不会平白无故告诉我这些。”眼中,尽是防备与敌意。
    若论心机智谋,阮江西从来不输人一分,于景致对宋辞,动了心思,阮江西又如何看不出来。
    于景致笑意沛然,眼角却凌厉了:“你真的很聪明。”语气,忽而转冷,“既然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宋辞为了你让自己陷进了多危险的境地。”
    于景致啊,试图以宋辞之名,攻阮江西的之弱,拿捏得倒精准。
    阮江西却不疾不徐,话语一直平平无痕:“你可以明说。”
    “你若只是求财,不要玩这么大,你玩不起。”于景致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若宋辞有任何意外,唐家不会放过你,宋家更不会放过你。”并不是威胁的口吻,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平常之事。
    恐怕不肯放过阮江西的,第一个便是于景致。
    这个女人,一定钟爱宋辞如生命,这样严阵以待,这样攻心攻计。
    她的宋辞啊,为何这样招人觊觎,阮江西微微紧锁眉宇,缓缓抬眸,语气不慌不乱,她说:“唐家宋家如何,我无权过问,也没有兴趣过问,之于我要不要玩这么大,”微微顿了顿,眸光轻染寒凉,阮江西说,“于小姐,你更无权过问。”
    一字一句,暗含警戒。
    谁说阮江西性子软没有攻击性,她啊,分明是只刺猬。谈及宋辞,便竖起一身的刺,一分不退,她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