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录上的电话少之又少,程郁欢冷着一双眸子,视线落定在“徐梦”二字,接着那双素手便附上了手机屏幕,轻触了一番。
脑海中哪怕毫不思索,一个个字眼也能迅速地出现在手机页面上,片刻之后,程郁欢编辑好了信息,未曾有分毫犹豫,将那信息发送了过去。
另一边的徐梦,正和佣人共同在病号楼下散着步,手机放置兜里,震动和铃声极为清晰的传入神经,将她的思绪勾了去。
徐梦掏出了手机,划开了解锁页面,视线划过每一行,将每一个字都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徐梦,你害了我太多太多,你就是个狐狸精!臭婊子!你抢了我的男人,毁了我的事业,毁了我整个人的前程,我这辈子与你为敌,我不会让你和江镇涎好过的!”程郁欢言语粗鄙,开门见山,未曾有丝毫的隐忍,痛骂了一顿徐梦,不顾忌任何的后果。
徐梦刚将这一条看完,便有更多的信息接着发了过来,言语一条比一条粗鄙,不需要刻意去查探,徐梦都已经猜到了发信息的人。
徐梦的脸色愈发差,见程郁欢这般的态度,仿佛气得笑出了声,她懒得向着程郁欢解释,也清楚她未必听得进去。
看来,的确要有所防备了,程郁欢如今对她恨意这般深,必然不会坐视不理,想必为了对付她,肯定会使出不少坏法子。
上次人贩子的事,给她带来的阴影仍是未曾消逝,她不是傻子,不会一直任她欺负了。
这些天待在医院内,徐梦的身子早已养的差不多,只是江镇涎过于偏执,非说她的身子还需要调理,迟迟不愿她出院,就连工作上,他也不让她这些天插手。
徐梦侧过脸,看了看佣人一番,随即同她共同回了病房内,并将佣人支开了来,拨通了林硕的电话。
林硕对待徐梦极为恭敬,“太太,您有什么要吩咐我的?”
他的态度徐梦习以为常,她未曾思索,迅速地回答了他,语气中都有些郑重的意味,“林管家,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程郁欢最近在干什么。”
先下手为强,她不能再等到程郁欢早已将一切计划好后才出手。
林硕应下了,徐梦的心中仍是有些忐忑,她自以为程郁欢是有些手段的,将她卖给人贩子之时,眼睛都未曾眨巴一下。
季肖楠加派了数个人,查探着机场内的动静,约摸着半个多小时,他便有了些眉目,只是连他都不太相信,江镇涎那座泰山,怎么会和程郁欢扯上关系?
程氏公司内,季肖楠站在办公室的窗边,望着不远处电脑屏幕上的文化,眉头不觉间便皱起了些许的弧度,拨通了程郁欢的电话。
他抬起手,挠了挠眉心,“程小姐,你跟江镇涎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季肖楠的语气仍向平日里那般正常,未曾有丝毫的变化,可程郁欢听着却多了些慌张,她下意识的将叠起的双腿放下,攥着手机的手力度加大,脑中浮出江镇涎与她的点点滴滴,却有恨意浮现。
犹豫了良久,程郁欢仍然是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开口描述,甚至连语调都变了些滋味,“我……我……不知道。”
季肖楠仿佛是有些不耐,尤其是听到程郁欢这副嗓音开口,心仿佛忽然间被谁揪着,“怎么了?”
程郁欢这般的态度,他便已经能确定了,她和江镇涎之间,必然有什么事情,“你说实话。”
强压着心底的不耐和呼吸的沉重,季肖楠咽了口唾沫。
程郁欢垂了垂眸子,眼底沉着墨色,话语间仿佛有雄火燃烧着,将她和江镇涎之间的一点一滴,全然未曾有半分隐藏的告诉了季肖楠。
她的语气不断地变化着,她不断地讲述着,本是平淡无波的语气忽得变得充满了恨意,仿佛每一个字眼都是从牙关中挤出来一般。
听着程郁欢的话语,季肖楠的脸色转得铁青,呼吸声愈发的沉重,却强压着镇定,听她讲到了最后。
程郁欢话落之际,二人沉默了良久,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向后挪了挪,“季总,你在听吗?”
程郁欢语气中有几分犹豫,仿佛能感受到此刻气氛的凝固,忽得,季肖楠那端传来了杯子破碎的声音,哪怕是隔着电话,她也被吓得身子猛然间一颤。
“你什么时候惹上这么尊大佛?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跟江镇涎还有仇?你到底惹了多少事?你这不是把我们拉火口吗?”季肖楠强压着镇定,可语气相较于从前,却多了些激动。
程郁欢仿佛被逼出了眼泪,程氏是她最后的靠山,她极度的害怕,恐惧连他们也会将她抛弃了。
季肖楠怒气上头,听到对面未曾有任何的回应,眉头紧紧蹙着,不再压着心底的气,破口便是一顿数落,“姑奶奶,你别给我找事了好不好?江镇涎我们怎么惹得起?”
听着季肖楠的话,程郁欢脸上的恐惧愈发深邃,她仿佛夹带着些哭腔,有些乞求的意味,“那是以前的事了,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我也不知道他居然会和吴天雄合作。”
说着说着,程郁欢便哭得一阵梨花带雨,声音中带着些让人难以抗拒的委屈之意。
季肖楠在电话那端无奈地摆了摆手,叹气声此刻传入了程郁欢的耳畔,仿佛像一把刀子,架在她的脖颈上。
他无奈地摆了摆头,担忧的神情布在脸上,“算了,你别想多,我会解决的,别哭了,你先让司机送你回别墅,出国的事过两天再说。”
季肖楠稍有几分耐心的安抚了程郁欢两句,随即便匆忙挂断了电话,她脸上少了得意,低耸着肩膀坐在车子后排,眼神中有些无采。
枫林国际,江镇涎站在窗边,手上处理着文件,始终未曾停下工作,工作之时,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忽得,电话铃声打破了翻阅文件的声音,江镇涎吸了吸气,“怎么样了?”
廉治在机场内,穿着一身低调的休闲服,耳上别着一个蓝牙耳机,弯眸打量着周遭,“没有看到程郁欢,会不会太早了,她不一定这么快就急着逃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