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办公室寂静的没有任何杂音,只听到江镇涎翻动文件的纸张声,他眉毛微微挑起,拿笔的手飞快的在纸上批阅,全神贯注地投入在里面。
半晌江镇涎停下笔来,他目光清冷看着一旁的助理,把文件推了过去,语气平淡自若,“按照上面我圈出的地方,编造财务漏洞并且把风声放给那边。”
这一切都像是一张被撒出去的网,现在吴天雄应该是受了程郁欢的鼓动,那边的人对他的枫林集团开始虎视眈眈,几次打探到枫林企业的员工内部,但都没有结果,全被江镇涎手下的人及时发现了。
既然如此,江镇涎索性顺水推舟,故意营造出枫林企业面临困境的假象,让吴天雄神不知鬼不觉地掉进陷阱,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一切的部署天衣无缝,听到江镇涎的吩咐,助理点头恭敬地答应转身离开,直到门被关上,坐在一边的廉治才站起来疑惑道:“吴天雄在商界十几年,也是老江湖了,你确定这办法真的行得通?”
他之前跟江镇涎谈论过对付那边的办法,所以对这件事情了如指掌,廉治知道企业界某些商人的奸猾狡诈,现在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程郁欢也不是个省油的女人,自然害怕江镇涎一头栽进去中了别人阴谋诡计。
这时窗外吹来一阵微风,江镇涎的头发被轻轻扬起,他鼻间的呼吸几不可闻的低声嗤了下,沉沉的眼眸轻合,看向桌子上的其他文件。
“你太小看枫林了,就算是硬碰硬伤的也只可能是吴天雄。”江镇涎语气带着坚信笃定,唇角抿起了一个自信的弧度。
这些年枫林集团在业界的声誉是一步一步打出来的,地位牢不可摧,吴天雄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跟他做对,这决定实在不明智。
冤家宜解不宜结,若非因为程郁欢的原因,江镇涎还打算放吴天雄一马,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
听着江镇涎的话,廉治的身体不自觉的僵了下,心里自然明白他这么做,全都是是为了给徐梦出这口气,脸上的神情也复杂的令人看不分明。
徐梦对江镇涎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但他却控制不了当下的情绪,廉治看得出他已经深陷了进去,是好是坏还有待日后观察。
办公室重新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江镇涎全神贯注的投入了工作,斜阳透过西边的窗户投射在他笔挺的腰背上。
他看了眼时间,估计差不多了,便起身拿起了衣架上的外套,全程没有对廉治说一句话就离开了,等廉治回过身来人已经到了楼下。
江镇涎打开手机暗下指纹解锁键,按照司机发送过来的地址,系上安全带开车前往,路上廉治接连打过来好几个电话,他眉头微微蹙起,想也没想直接挂断。
到了目的地,江镇涎把车停在停车区域,从车副驾驶的位置拿出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烟雾慢慢从唇间喷吐而出,他眯起了幽邃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盛世国际大门的地方。
一支烟还没吸完,自动门便缓缓敞开了,徐梦走在白久久的旁边,两人说这话,一身点钻的白色连衣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曼丽的身材,气质超然绝尘,江镇涎只一眼就被吸引了过去,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夜幕四合,盛世国际四周的奢华灯盏依次亮了起来,恍若白昼之日,很快白久久和徐梦便分开了,恍然间徐梦似乎觉得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她下意识朝一旁看去,正好对上江镇涎车的位置。
徐梦不敢置信的愣怔了片刻,旋即看到江镇涎的车灯亮了起来,她想都没想,叫着江镇涎的名字飞快地朝着他跑去,没想到却踩到了路上的小石子。
脚下吃痛的停下了步子,徐梦险些摔倒在地上,可穿着的高跟鞋却扭断了鞋跟,江镇涎见状,立即停下了车子朝着她跑来,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的瞬间,她下意识抓住了他,生怕他再跑掉一样。
“江镇涎,你怎么在这里?”她只是跟鞋扭断了,并没伤到筋骨,看向江镇涎的神情里面全是惊喜和诧异,眸光顺着他的动作朝下看去,不敢相信蹲在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江镇涎。
江镇涎没有回答徐梦的问题,像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始终没有说话,他小心检查着她的脚踝,态度虽然一如平时的冷淡,但是脸上却流露着遮不住的柔情。
他脱下徐梦扭怀的高跟鞋,轻轻按压着她的脚踝,确认她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他站起身子,眉头紧紧蹙着,眼底蕴含着她说不透的深意。
“回家。”江镇涎唇瓣轻启,长臂穿过徐梦的背后,不由分说的把她打横抱起,有力的双手将小巧的她抱在怀里。
霎那间,徐梦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颠倒晃动,双腿随之就离开了地面,她深吸了口气,出于本能下意识张开双臂,双臂交叠紧紧搂住了眼前的江镇涎。
灼灼目光在这一刻陡然交汇,徐梦愣怔的看着神情晦暗不明的江镇涎,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耳朵紧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咚咚的心跳声强而有力。
徐梦尴尬的伸了伸脖子,脸蓦地便红了起来,直烧到耳朵根,她快速的把脸埋进江镇涎的怀里,任由他抱到了车里面。
到了家之后,江镇涎从车上下来,一言不发的将徐梦抱进了屋子,保姆看到两人回来,识趣的赶紧躲到了一旁。
“江镇涎,上次的事情是我太大意了,以后我一定注意安全,不让自己受伤。”徐梦朝着江镇涎保证道,说话的时候眼帘微微向下,愧疚的神色暗藏在清明的眸底,牙齿轻轻咬着下唇,自责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江镇涎的手紧握成拳头,这样楚楚可怜的徐梦让他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若不是内心强烈的压制着头脑中的念头,他恨不能此时此刻就将这个笨蛋揉进怀里,钻进心里再也不出来。
但是江镇涎知道这样做太自私了,这种做法不仅会拖累徐梦,也会伤害到她,他喉头微微颤动了下,眉眼里仿佛染上了化不开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