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身子一紧，她终于要说了。
    想想，他等这个答案，也算是等了一千多个日夜。
    不由的屏住呼吸，张铎静静地看着唐棉，等着她开口。
    唐棉的情绪，一下子沉寂了下来。眼中挣扎了几番，她才终于说话，“还记得三年前，我问过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张铎一愣，当时她问过他什么？太多，自己真的没什么印象。
    “你不记得了吧，”唐棉讽刺地笑了笑，看来也只有她在意。他连她们当时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记得她问过他的那个问题？
    “不是……唐棉，你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好不好？”
    张铎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的人，唐棉这样绕来绕去，说不到正点上，他的心跟猫爪子抓了一样着急。
    “我当时对你说，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时过境迁，张铎那日的表情，说过的话，在唐棉脑子里，还是记得明明白白，不差分毫。
    “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唐棉眼眶湿润。
    张铎脸上的表情僵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某天唐棉找到他，没头没脑的，嘴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此刻张铎的喉咙难受，上下翻滚着，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唐棉看着张铎，嘴边蔓延苦笑。
    那天，本该来的大姨妈没光临，唐棉去买了试纸，结果是两道杠，她不信邪又跑到了医院，检查的结果依然如此。
    她抱着忐忑的心，找到了张铎，在一家他经常去的酒吧里，他正和一个身材火辣、长相妖艳的女人有说有笑，两人还勾肩搭背的。
    “张铎？”唐棉叫了声。
    “棉棉，你怎么也在这里，好巧啊，过来坐。”张铎往一边儿挪了点儿地方，给唐棉腾出了一个空位。
    这里是静吧，环境不错，不至于吵得人头晕目眩。
    “这位美女，我和我男朋友有事要聊，麻烦请你离开。”唐棉一张娃娃脸，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
    那女的听了唐棉的话脸色一变，笑了笑问张铎，“你女朋友？不会吧？”残害国家幼苗？
    “我妹妹，我妹妹。”张铎尴尬赔笑，“抱歉！”
    妖艳女倒也识趣，没有纠缠，起身就离开了。
    张铎给唐棉叫了一杯果汁，“棉棉，你找我干嘛？”她不是喜欢粘着小影影吗？怎么突然跑到这儿了？
    不用想，除了找他，不会有第二件事情，张铎知道唐棉并不喜欢这种地方。
    “嘿嘿，没事，就是无聊了，想找你逗闷子。”唐棉端起杯子，本想喝，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知道确定没有酒精的味道，才放心地喝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张铎问。
    唐棉翻了一个白眼，“你经常去的酒吧还不就那两个，随便找一下，就知道了。”
    张铎想了想，也是。
    犹豫了半天，唐棉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放松，她装作很随意的样子看向张铎，“喂，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认真的回答我，知道了没有？”
    因为这个答案，关系到她的将来，唐棉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张铎敷衍地点了点头，在他心里，可不觉得唐棉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
    “如果我怀孕了，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噗……”张铎一口果酒全部喷了出去，他咳嗽了几声，惊讶地瞪大双眼，“棉棉，你，你，你怀孕了？谁，谁是……那个孩子的混蛋爸爸？”
    一瞬间，张铎的胸腔里，怒火开始燃烧。他真想手撕了那个让唐棉怀孕的渣男。
    “我说的是你，我怀孕了，你会不会娶我？哪怕没有婚礼，只是领证也可以！”唐棉把张铎的脸板正，让他的眼睛直视自己。十分认真地说道。
    唐棉现在可没有时间和他开玩笑。
    她的口袋里，已经放好了一张机票。
    “你，你怀的又不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娶你啊？再说了我和你之间是兄弟，哥们儿和哥们儿之间，怎么可能发生那些不该发生的光线。”
    哥们儿？唐棉愣住了。
    许久，她苦涩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这么多年来，你，你一直把我当哥们儿？”
    唐棉的眼睛太过透彻，让张铎不忍直视，他转过头不敢对上她的视线，“是哥们儿，所以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一辈子的兄弟？”唐棉仿佛听到了心死的声音，“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和你做一辈子的兄弟。”
    当晚，唐棉心神俱疲，一个人悄然无声地走了。
    回忆结束，张铎好半天才缓过来。
    “不是，你就因为我当时的一句话，离开了三年？唐棉，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我的胡说八道，那是玩笑、玩笑，你懂不懂啊？”
    张铎不敢相信，唐棉出走的理由这么荒诞，简直是天下第一大笑话。
    “呵呵，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张铎，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还怀着你的孩子。”这才是她心病的所在。
    “什么？我们，我们之间什么时候上过……床？你怎么可能会怀上我的孩子？”
    张铎瞪大双眼，短短的几分钟，他收到的“惊吓”不要太多好不好？
    唐棉……他们之间连嘴都没有亲过。
    一直以来，张铎都认为自己是个雏儿。
    如果两人真的有过什么，他作为当事人之一，不可能不知道。
    “还记得我消失前的一个月，你喝醉酒的那一次吗？”既然开口，唐棉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会慢慢的，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眼前这个男人。
    张铎的记忆慢慢地往前想啊想，那次宿醉，他的确想起一些，“那天晚上我记得是你送我回家的。”
    这个他还是有印象的。
    “那晚，你喝得太多……强行和我发生了关系。第二天一大早，我趁着你没醒来，就提早离开了。”唐棉继续平静地讲述。
    “我们……我们上，上……床了？”又一个定时炸弹，让张铎傻了眼。
    可是他记得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的是他可爱的妈，而且白色的床单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