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枪声阵阵,叫声阵阵,但很快,一切又都恢复平静,走出去的大刚和二强两个人也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等了好一会,听外面一点回音都没有,陈鹏的心里也开始没底了。
又等了半晌,见大刚和二强还是没有回来,他刚要叫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但向自己的左右一瞧,这才猛然发现,原本二十左右的兄弟,现在已只剩下六个人,六个已被吓得脸色煞白、身子瑟瑟发抖、连枪都快端不稳的兄弟。
外面的究竟是什么人?陈鹏在心里暗骂一声,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带着全体兄弟冲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在厂房的门外突然飞进来一颗断头,断头在地上轱辘着,滚到众人的中间,与此同时,外面传来阴气沉沉地说话声:“陈鹏,你为什么不自己出来,何必让你的手下一个个的来送死?”
陈鹏身子一震,他低头细看,这颗断头正是二哥的脑袋,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向厂房的大门那边走了两步,冲着外面大声喊喝道:“操你妈的,有种你现在就进来,在外面装神弄鬼,又算什么本事?”
“我会进去的,而且会很快。”
听闻这话,陈鹏左右的六名大汉齐刷刷地端起枪,枪口一致对准大门。
陈鹏这时候也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和冷静,他抬起手中枪,对着门外盲目地连开了三枪,大叫道:“来啊!你来啊,老子就站在这等着你呢!”
没有人从外面进来,厂房外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一点回音都没有了。
陈鹏能成为据点里的头目,自然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他能感觉得出来,对方的人数不多,不然的话,对方早就冲进厂房里了,而且对方并不善用枪,由始至终,外面的枪声都是来己方这边的,不过也恰恰因为这样,对方才显得更加可怕,不用枪的人,竟然能干掉己方十多号荷枪实弹的兄弟,对方身手之厉害,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眼珠连转,琢磨了一会,对身旁的手下人沉声喝道:“去,把门关上,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再出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对方不用枪,冲进来就等于是找死,如果对方不肯进来,等到明日天亮,暴风雪停了,不管对方的身手有多高强,也不会再是己方的对手。
依照陈鹏的命令,有一名大汉快步跑到厂房的大门近前,把房门用力地关严,然后上锁锁死。
看到手下的兄弟把门关严锁死了,陈鹏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脸上又挂起阴冷的邪笑,对周围的手下交代道:“今晚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管是谁,只要敢进来就给我做了他!”
他话音才刚落,耳轮中就听哗啦一声脆响,众人背后的一面窗户突然破碎,紧接着,一条人影顺着破碎的窗户蹦进厂房内。
要知道厂房的举架很高,足有五六米开外,厂房的窗户也都是建在上部,距离地面起码不下四米,谁能想到,这么高的窗户竟然还能有人能跳进来。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人们又惊又恐,五官扭曲,眼睛瞪得溜圆,齐刷刷地转身,枪口对准跳进来的那人,一同开枪射击。
ak47爆发出哒哒哒持续的声响,猎枪爆发出嘭嘭嘭的闷响,一时间,厂房里硝烟四起,弹射出来的空弹壳散落满地。
王静怡吓得抱住脑袋,身子在地上缩成一团。陈鹏这时候也懒得再去理她,他和手下人一样,举起手枪,对准进来的那人连续开枪。
直至人们打光了枪中全部的子弹,厂房里震耳欲聋的枪声才算告一段落。
人们一边更换着弹夹,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倒地不起的那人走过去。人们来到那人近前,低头一瞧,对方的身体业已被他们打成了筛子,浑身上下全是窟窿眼,体无完肤,血肉模糊,一名胆子大的汉子慢慢蹲下身形,把地面上的尸体翻了个身,仔细辨认了片刻,他的嘴巴突然张成了o形,惊叫道:“他……他怎么会是大刚啊?”
人们闻言,定睛细瞧,虽然尸体的脑袋也中了好几枪,不过通过残存下来的五官还是能分辨得出来,这具尸体正是己方的兄弟,大刚!人们脸色大变,齐齐后退一步,紧接着,下意识地举目向上看。
也就在这时,从窗户外面又跳进来一人,这人仿佛一只白色的怪鸟,从高高的窗台上飞掠下来,落地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他着地的位置刚好位于一名大汉的近前,那名大汉反应也快,马上端起手中枪,可他的手指头才刚刚扣到扳机,还没来得及用力扣下去,那人的一记侧踢已先蹬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让大汉的胸口迸发出骨头断裂的脆响,他闷哼一声,身子像被奔驰中的火车装上,直挺挺地倒飞出去,手中枪也被抛飞出去好远。
其余的大汉们见状,纷纷尖叫出声,人们慌忙地拉动枪栓,把枪上膛,但来者的速度太快,踹飞一名大汉后,他身形一晃,好似鬼魅一般又闪到另一名大汉的近前。
那人才刚把枪上好膛,抬头一瞧,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啊的怪叫一声,正要把枪端了起来,那人双手探出,抓住他的衣服,用力向上一抛,那名大汉的身子霎时间腾空而起。白衣人从他身下一掠而过,闪到另一名大汉的身边,一走一过之间,他手里的军刺也从对方的脖颈处划开。
沙!血箭在他背后喷射出来,白衣人动作不停,单脚正后一蹬,喉咙被划开的那名大汉尸体还未倒地,已先被他踹了出去,刚好与旁边的另一名大汉撞了个满怀。
嘭!两人双双翻到在地,尸体压在那名大汉的身上,脖颈伤口处流淌出来的鲜血把那名大汉的脸颊淋得通通红。那名大汉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从同伴的尸体下面爬出来,双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抹,见自己的手掌上全是血,他坐在地上,嗷嗷怪叫着向后连蹭。白衣人也不理会他,身形一闪,箭步冲到另两名大汉近前。那两人已把枪口对准了他,双双开枪。
哒哒哒!枪口喷射出火焰,白衣人的身子就地翻滚,好似皮球一般轱辘到他二人的脚下,手中的军刺横着一划,两名大汉的小腿各被划开一条深可及骨的口子。
他俩一同发出惨叫,踉跄而退,蹲在地上的白衣人突然弹跳而起,身体仿佛弹簧,向斜前方窜出。
啪!他高高提起来的膝盖正撞在一名大汉的下巴,这一击的力道太大,把那名大汉的下颚骨都撞裂开,骨头破碎的脆响声显得格外刺耳。
落地后,他手臂顺势向旁一挥,一道银光掠出,缠住另一名大汉的脖颈,紧接着,他的手臂又往回一带,受钢链的拉扯之力,那名大汉一头向他扑倒过来。
大汉结结实实地撞到白衣人身上,与此同时,一旁响起嘭嘭的手枪声。
只见陈鹏站在不远处,举着手枪,对着白衣人连开了数枪,只可惜他的数枪没有一颗子弹打中白衣人,全部被撞到白衣人身上的那名大汉挡了下来。
大汉的后背腾出数团血雾,他也随之惨叫一声,身子软绵绵地向下倒去。
但白衣人却不给他倒地的机会,他把大汉的尸体抓住,用力的向外一抛,大汉的尸体直向陈鹏飞了过去。陈鹏倒吸口凉气,他一边本能的连连后退,一边开枪射击。
嘭、嘭、嘭!子弹再次打在大汉的尸体上,受子弹的撞击之力,大汉的尸体飞到一半便有从空中落地来的趋势,哪知白衣人好似一道利电,闪到下落的尸体近前,顺势一脚飞踹出去,正中下落的尸体。尸体受其冲劲,又直直向前飞去。
陈鹏这辈子也没见过身法这么快的人,他甚至都感觉对方不像是人,而像是一只幽灵。他准备不足,闪躲不及,被直飞过来的尸体撞了个正着,后者闷哼一声,仰面摔倒,手中枪也随之摔飞出去。
白衣人正打断追上前去,先前被他抛起来摔落在地上那名大汉挣扎着坐起身形,从身边捡起ak47,枪口对准白衣人打算射击。白衣人眼睛尖得很,眼角余光有瞥到对方的举动,他暗暗咬牙,手臂猛然向后一挥,军刺脱手而飞。
唰!军刺挂着劲风,在空中划出一道电光,就听扑的一声,如同长了眼睛的军刺正中那名大汉的喉咙。大汉坐在地上的身形仰面而倒,扣在扳机上的手机永远都没能勾下去。
趁着白衣人分心的瞬间,陈鹏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那把摔飞出去的手枪冲去,眼看着他爬到手枪近前,正要伸手去抓的时候,斜刺里伸出来的一只小手抢先拿起那把手枪。
陈鹏脸色顿变,抬头一瞧,那只手的主人竟然是王静怡。此时,王静怡坐在地上,双手哆哆嗦嗦地握着手枪,枪口直指陈鹏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