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进行到了近半个小时，朝暮才略微摸清楚了一点状况，这几位所谓领导都是电视台的，且或多或少都与陈珩和时伊一起录的那档综艺节目有关。 播出在即，陈珩没来，作为女朋友的闻雨，倒是先一步替他铺起了路。
    意识到这一点，朝暮就不知道是该排斥这场不适合她的饭局，还是该尽量忍耐着，陪闻雨一起面对那几位脑子转得比谁都快的老油条了。
    不过，就算心里纠结，这顿饭她还是得吃到最后，不可能中途抛下闻雨走人。
    想通这一点，朝暮就没再多想什么，也尽量少说话，免得以她不时刺人的性格，会得罪领导连累闻雨他们两个。
    只不过开席时闻雨强调的海归和摄影师两点，似是让那几人对她十分感兴趣，时不时就把话题往她身上引，朝暮从来学不会圆滑，回答起来都是言简意赅，好几次都有些冷场，都是闻雨在旁圆场。
    一顿饭吃得烦闷尴尬，酒气中掺着烟气，还有暖气吹多了，散发出来的一些迷之气味，整个包厢都很憋，待得十分难受。
    好不容易几人酒足饭饱，提出要走时，朝暮几乎是第一时间起了身，低声道：“我去结账吧。”
    闻雨怔了下，然后才点头：“好，记得要发票。”
    这种地方，自然是不用客人亲自去买单的，只需叫了服务员来，结账找零给发票跑几趟都有人乐意跑。
    不过也不乏偷偷偷结账的，所以楼下柜台的人倒并不意外。
    朝暮付完钱，没有选择上楼，而是走出了门口，凛冽寒风瞬时吹跑了从包厢里带出来的所有异味，一身清爽。
    她本是想着饭都吃完了，账她也结了，提前走也不算太没礼貌，刚想拿出手机给闻雨发个信息，就见对方有预见性的发了三个字过来“先别走”，匆忙而又急促，显然是在陪着说笑途中偷偷发的。
    朝暮蹙了蹙眉头，犹豫片刻，还是收起手机，等在了原地。
    中途似是听到熟悉的嗓音，她正在发呆，所以慢了半拍回头，只见得几人的背影，都是一样的西装革履，便作罢地转回来。
    过了一会，闻雨匆匆忙忙的先下来，看她在门外有些无奈：“外面不冷吗？抱歉，我本来以为吃顿饭就能解决了，但是他们太能打岔了，非要拖到第二摊去唱卡拉ok，我一个人也不太方便。”
    朝暮垂了垂眼帘，还是把那句“怎么不叫上陈珩”给憋了回去，闻雨自有她的打算，而且刚刚听着应当是为了陈珩在节目中露脸的时长，其中不乏言语讨好和物质收买，真让陈珩自己来恐怕都说不出口，也不好展开话题。
    见朝暮沉默，闻雨倒也不慌，只是若无其事的靠近了些，握了握她的手：“这么冰，我有个朋友专门开配饰店的，下次我给你捎一套围巾手套什么的。”
    朝暮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嗯了声，像是回答这个，又像是回答上一个。
    总之，没有说要留，但也没有说要走。
    闻雨露出满意的神情，随后看了眼手表，不时往后张望着，还不忘问了句：“你开车来了吧？”
    得到朝暮的回答后，就松了口气：“那你可以尽量不喝酒，会唱什么歌就点什么，其他交给我来应付。”
    这已经算是很为朝暮着想了，虽然，这本来就跟她没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