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清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啪……”
她听不下去了,什么分居?什么幽会情人?这令人作呕的话她简直就想杀了吴超。
苏慕清怒气的说:“放屁!那天晚上是因为我外婆一个人在家做了很多小菜让我妈妈去拿,回程的路上遭遇不测,我爸妈感情很好,而且当天晚上我非常清醒,没有睡觉,吴超说的这种鬼话你们也相信?”她现在恨不得马上去撕了吴超能张满嘴喷粪的嘴。
温浩伦握住她拍在桌上的手,一股有人陪着支持着的感觉让她渐渐恢复了平静。
范子文理解苏慕清的激动:“所以当时吴超就是在和队长为此事争吵,吴超认为张华强是凶手,而队长则不认为是这样,他们吵的几乎是不可开交。”
王靳:“对,当时队长就直接驳回了吴超的推论认为是无稽之谈。”
温浩伦:“那为什么后来还是将张华强列为嫌疑人?”
“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原因,当时的嫌疑人总共有三个,张华强还有当时靖川市局长孙永扬的儿子孙磊航,还有一个是附近工厂的工人李赢。”
温浩伦握着苏慕清的手,她平静下来,心如死灰,刚才所听到的一切谬论都让她无法接受,温浩伦:“资料上写的是李赢是工厂工人一直喜欢苏倩倩,可是为什么不着重调查他,反而将目标定在张华强身上?”按理来说张华强是受害人家属,再加上当晚又有女儿的证明,怎么会突然间一下子张华强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王靳:“这个我记得,当时队长是派我去调查的李赢,李赢30多岁的一单身汉,追苏倩倩追了差不多有十多年了,当时吴超提出有情人,我们自然是要调查清楚的,案发当晚李赢一个人在家休息,没有人证明他的不在场证据,而且呢他又有作案动机,可是我查到了李赢在那个时间已经通过相亲认识了一个女人,两人感情不错准备年底结婚,而碰巧李赢睡觉有打呼的习惯,所以他隔壁的邻居能证明当晚李赢确实是一个人在家睡觉,既然李赢有了不在场证明,剩下的嫌疑人就只有孙磊航和张华强,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调查到一半的时候张华强就成了最大嫌疑人。”
温浩伦明白了,“最有嫌疑的人洗脱了嫌疑,剩下的就只有孙磊航,所以需要推出来一个人,一个更有嫌疑的人,才能让孙磊航看起来没有嫌疑。”他的声音冷冷的,有些阴寒,这完全就像是一场权利的游戏,不管牺牲的人是谁,只要能保住那个他想要保住的人就行。
温浩伦做了那么久的警察第一次听说这种沦丧的事情,而这背后的人,会是谁他当然知道,越深入的调查这其中就越让他内心对正义的动摇。
他紧紧的握住苏慕清的手,是在给她力量,又像是在克制自己。
苏慕清已经无力说话,原来爸爸被打上嫌疑人的称号仅仅是为了保住那个恶心残忍的真正凶手。
爸爸该有多冤啊!她心里不甘、怒气、委屈,好像委屈得无法呼吸了一样,他们一家人就被那样的玩弄在股掌之间,外婆、妈妈、爸爸,冤死……
这六月为何没有飘雪呢?
范子文似乎已经知道两人想要干什么了,他无力的劝阻:“浩伦,你们……”话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了。
温浩伦和苏慕清十指紧扣,此刻两人已经被紧紧的绑在了一起,不可分离,不可死别!
温浩伦沉眸,那声音已经没有了一丝温度,“叔,为什么当年没有立案调查我家的纵火案?”
他的眸底已无光,深邃得如那无尽深渊。
说到当年的纵火案,王靳和范子文都一脸难过,王靳:“因为……当时现场……”
苏慕清冷笑着说:“因为我爸也在现场,事情没有了悬念,根本没有必要调查,对吗?”
王靳和范子文现如今已资历过高,自然也是愧疚万分,因为当时他们确实是先入为主了,没有任何怀疑疑惑,早早的就断定了张华强既然在现场,那后面的事也就说得通了。
他们都欠苏慕清一句对不起!
可是他们没有那个脸说得出来,警察不是可以轻松的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算了的,他们做错了的事,最后都会演变成更大的一场悲剧,所以警察不能错,也不能说对不起,因为他们不可以不允许。
苏慕清接着继续说:“当年的纵火案发生之后,我小姨带我去过葬礼现场,但是却被你们这些警察赶了出去,我记得那天,永远都记得,我爸爸我妈妈都是在那天下葬,所有人整个靖川都在悼念逝去的人民警察,而我们却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举行匆匆下了葬,为什么?凭什么?”她的眼角流出了泪,因为不甘因为心痛。
那抹泪流下,是他们造成的这场误会,也是那个真正的凶手造成的这场悲剧,苏慕清心里已经没有了法律公平正义,她的心已经慢慢扭曲,她已经不想再用警察的使命去完成那晚到的正义。
面前的两人没有说话,他们都低头沉默,静默哀悼,哀悼那个被他们忽视了的逝人。
几人已无话可再谈,留下来也只是让自己心烦,
苏慕清站起来,她想要离开这里,而温浩伦先一步拉着她走了。
幽静无声的图书馆似乎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还在响着,王靳和范子文不约而同的都没有任何举动,他们心里深深的内疚自责,这感觉或许今后都会每天每时每刻没分每秒都在提醒着他们,他们曾经做过什么。
温浩伦拉着她出来到外面,苏慕清看着紧紧拉着她的手,她再一次想要放开这只手,她只会逃避,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可是温浩伦好像已经知道她会做什么一样,死死的绝对不放手的架势,苏慕清爆发了,把所有的不满不甘怨恨都全部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