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缘心…”
“不用担心他,兰儿。马上就到你的回合了,好好加油,我会睁大眼睛好好欣赏的。”
“嗯…谢谢加油,贝露…”
从贝露要求蕾贝尔治疗昏迷的千秋等人到回到观众席上发生的一连串意外,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二十分,下一场比赛在四十分钟后进行,而这场比赛中兰儿会出场,带着塞拉送给她的新型卡牌。
“大小姐,不要紧哦,缘心肯定会在大小姐进场前回来的。”
“嗯,我不担心啦,律涅特。”
律涅特笑了笑,虽然自己的小主人这么说,可在缘心被带走那一刻,担心缘心回不来的表情完全浮现在幼小的脸上,就连现在还未曾散去。
“小贤,不介意的话要不要看一下兰儿的战斗?”
“也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小贤爽快的答应了贝露的邀请,初三毕业的暑假,真是无忧无虑到一定程度的清闲。就以小贤还有阿好和珠珠的性格来看,还是比较容易接近相处的类型,要说有什么幺蛾子,也就是心里绷紧弦处处小心翼翼的千秋了。
“千秋,不要紧吧?”
“没事…小贤愿意就好。”
卡牌是与人类完全相别的物种,她们出于人类之手,却被赐予了超越人类的强大的力量。但她们却有着和人类相同的感情以及伦理道德观念,并且最重要的是绝对听命于主人。其实,卡牌更多像是一个小孩子,对人类的世界充满兴趣,想要去亲自接触,但是有的小孩子胆小受怕,有的小孩子活泼调皮,这又限制住了她们的探求心。所以,她们才会如此的尊听主人的命令吧,因为只有真正的人类作出符合人类常理的决定,才是她们这些不属于人类的生物最应该做的事情。
贝露见到千秋的回应心中不免的有点唏嘘不已,即便再怎样强势的卡牌,在自己主人的面前总是会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不管做什么都要得到指示。只要主人点头同意,自己也只好跟着同意,这种情况贝露已经见到过很多次了,之前解除律涅特危机的也是佩格的主人林耕阻止佩格的命令。
贝露很不理解人类与卡牌的关系,她自己本身是有血有肉的恶魔,是与人类对等甚至以上的存在,所以就算被转化为卡牌的现在,贝露也能够堂堂正正的面对缘心。要知道,人类虽然是卡牌的主人,可是两者之间并没有强制性的隐性机制。就是说,卡牌就算把主人晾在一边,不去听他的命令也是可以的。但这样的话就不能解释卡牌为什么对主人如此唯唯是诺,也不像是雏鸟见到的第一人就当成自己母亲的印随现象,因为卡牌都明白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存在。
贝露有时会想,这样的卡牌,她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不是说游戏中的卡牌,而是眼前活生生的,有感情的,受伤会流血,重伤说不定会死去的卡牌。卡牌的源头是来自露露的母性elan,露露这些‘卡牌精灵’为了躲避母星毁灭的牵连,也为了保护这个还未开化完全的地球才逃到这边,并且将卡牌的力量寄托于心智还不成熟的人类。人类或许有义务接受来自外星球elan的逃命人,因为危害也潜伏在自己星球的身旁,并终有一日会降临,而elan的子民也得到了一个可以庇护的场所,恐怕现如今政府的高层也已经和elan的子民开始秘密的联络了吧,就像露露对缘心相识一样。
不过,卡牌呢?有一天被突然唤醒,感情、意识、力量甚至是身为卡牌时的‘记忆’,被标上了人类的标签但是谁都未能接受这个事实,就算是卡牌本身。她们现在被唤醒的目的可能只是游戏,但是再过不久的未来,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战争?
这样的话……不就是在说,卡牌诞生的目的就是作为一件兵器战斗吗?
出生的意义就是被当做道具,明明拥有自己的感情,却没法对主人说‘不’。即便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做出拒绝……这种的是生物吗?
“贝露,怎么了?愁眉苦脸,很少见呢。”
“嗯?没什么…”
昨天塞拉出场的比赛结束后,贝露作为人生经历丰富的一方,曾经开导过楯无,可是现在却被楯无看出了心里有堵。
“是吗?要不要喝点东西?我要陪小夏她们去买点饮料。”
“嗯,也好。”
“嗯~”
楯无开心的将手中的折扇轻轻并拢,就说玩弄扇子的功夫,楯无可谓是出神入化了。
“楯无……”
贝露叫住了楯无,表情有点复杂,楯无看出了贝露有什么话想说。
“有话要说吗?”
“嗯…有一个问题。”
“说说看。”
楯无走进了贝露,不知为何选择了背向别人的一面,可能是为了不想让别人听到贝露的问题吧,这也算是在顾及贝露的一点。只不过,这让贝露更是难过了,明明能够心细到这种地步,甚至能够照顾她人的感情,但是却没法讲自己的感情摆正。
“如果缘心命令楯无你去战斗……楯无会怎么样?”
“哎?就是这个问题吗?”
贝露的提问让楯无有点不明所以,她本以为贝露会问出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却这么普通。
“是啊…”
“当然会咯,不如说还求之不得呢!因为这样我才能武装化啊~”
“不是不是…不是那种的战斗…如果等待楯无的,是以命相搏的战斗呢?”
楯无越来越搞不清贝露想问什么了,其实贝露也迷糊起来了,她不能好好的将自己心中浮现的问题组合在一起,这一点都不像那个无时无刻都镇静如冰的贝露。
“既然是以命相搏的话…那就是说明要保护别人的性命吧?”
“唉?”
贝露还在踌躇,楯无却已经想好了回复。
“不然的话,肯定不会出现以命相搏的战斗嘛~”
以命相搏,也就说战斗中没有胜负,只有生死。能够做出这种决心投身战斗的,只有保护性命的时候,而性命可以是自己的,也可以是别人的。
贝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下话,只好干等着楯无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为了保护缘心,是为了保护大家,我甘心先出这条命。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原因的话,缘心也不会叫我去参与以命相搏的战斗吧?”
“但是…明明楯无也可以决定,但却要遵守缘心的命令吗?”
“当然咯!”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缘心啊~”
“……”
“哎~你在让我说什么呢!小贝露!挠啊挠~!”
“哎呦…别挠我痒痒……”
贝露被楯无的挠痒逗得笑出了声,楯无可能是出于遮羞才做出这个举动,但是一起笑过后,两人的心情却都变得舒坦开来。
“那我去买饮料了哦?”
“嗯嗯,我要蜂蜜柚子茶。”
“知道啦。”
贝露擦了擦笑出来的泪,黑色的丝质绣花手套只有虎口的位置颜色加深了。
贝露看看在一旁和自己的卡牌嬉戏吵闹的小贤,那个身影不知不觉和缘心重叠了,贝露这才明白,她对关于卡牌的猜想并没有出错,但是出发点却不对。
提问楯无或许是因为楯无的本体也是卡牌,可是她却忘记了勉强处于自己‘主人’位置的缘心,是绝对不会让大伙乱来的人。而且她也没想到,楯无的回答却是如此的简单。
“是啊,因为喜欢…所以甘愿为对方做出任何事情。”
子女都会喜欢自己的父母,同样也会听自己父母的话,这是刻在人类基因中的事情。就算卡牌明白自己的主人绝不是父母,但是爱戴恋慕的心情却不会消失,这就是卡牌会听从主人的原因……无条件的遵守并不是因为畏惧,只是单纯的出于喜欢对方。
“没想到,恋慕你的人还挺多呢,笨蛋豆芽菜。”
贝露对感情方面比较迟钝,就连察觉自己的感情也是好不容易才做到的事情,她当然是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家臣姑娘们还有自己那几位邻居也倾心于缘心,一直以来只是单纯的将大家对缘心的热情当成‘热情’,没想到还有这么喜欢的一层意义。
“情敌…吗?”
……
“阿嚏!”
缘心猛打了一个喷嚏,把在他对面的保安队长吓了一跳,这么毫无预兆又如雷贯耳的喷嚏,真不知道缘心是怎么打出来的。
缘心在那之后被直接带到了先前来过一次的保安室,走在前面的缘心甚至驾轻就熟的带起了路,绕来绕去三下五除二的就在堪比迷宫的多层式交叉立体建筑中找到了保安室的灰色大门前。保安队长看到缘心这么一路轻松果断的走到目的地,有点感到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缘心也是保安的一员呢。
“我说,保安大叔。你这房间温度也太低了吧…”
“二十四度还低?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天天宅在家里,不多出去做做运动。你看你这么大的个子,瘦的和个皮包骨的猴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