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点点头，但是萦绕在心间的担忧并没有退去，过了一会儿，陈杨问赵涛，“那现在黄雀在那里？和那些警察在一起吗？”
    赵涛点点头，态度确实很含糊，陈杨不知道他是为前一个答案点头还是后一个。
    陈杨不死心地继续问；“黄雀现在在那里？”
    赵涛睁开眼睛，看了看陈杨，半天，才说：“金茂大厦。”
    “！！”陈杨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然后冲向大门。
    几乎是一瞬间，赵涛也从沙发上跳起来，然后拉住了陈杨。
    “你干嘛，你疯了？”赵涛拼命地拉住陈杨，但是陈杨现在已经红了眼睛。根本拉不住。
    陈杨回过头来，红着一双眼睛对赵涛喊：“我爸的公司在那里，我爸！”
    赵涛不得不也调大了音量：“我知道，但是你冷静……这么长时间的训练都没有让你做到冷静！”
    “我冷静个屁！”陈杨大吼，“那是我爸，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吞吞吐吐的了，你想瞒着我。”
    赵涛极力拉住陈杨，说：“我是为你好，你去了没有什么用，只会是送死。”
    陈杨挣开赵涛，冷冷地说：“那我也要去，我爸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他死我愿意。”
    说完，陈杨就跑出了大门。
    赵涛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陈杨远去的背影。
    “为什么……”
    陈杨跑到路边，随手拦住出租车，然后上车，“金茂大厦，麻烦快点。”
    汽车一路疾驰。
    梁超看了看周围的人，对薛臣说：“他们的增援什么时候能到？”
    薛臣抬手看了眼手表，然后说：“估计还有半个小时。”
    “这么慢。”梁超淡淡地说。
    薛臣苦着脸，说：“已经很快了，这是从临市赶来，不是从宁洋市公安局。”
    梁超看看自己周围的人，忽然间发现了不对。
    “金兰呢？”梁超问离她最近的秦思雨。
    秦思雨此刻变得不胆小了，他就站在梁超的身边，从之前的那发子弹来看，梁超现在是重点目标，但是秦思雨丝毫不畏惧，依旧站在那里。
    秦思雨摇摇头，“我们来的时候没见到她，不知道在哪里。”
    小王犹豫着说：“或许还在赶来的路上吧。”
    梁超摇摇头，笃定地说：“不可能，从我通知他到现在，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
    秦思雨沉默不语，小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彼此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
    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冲着警戒线来。
    梁超皱着眉头看着。
    秦思雨默默地期盼着那是金兰，至少这也能够证明什么。
    小王也紧张地朝着那边看。
    出租车被警察拦下，里面的人似乎是司机，正急躁地和警察解释着什么。
    乘客坐在后面，梁超根本看不到人，但是梁超以为是金兰来了，于是挥挥手意示放行。
    出租车直开到面前，停下，从车里下来一个人。
    陈杨一脸焦急的跑下来，头上还带着那顶绅士帽。
    等所有人看清楚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
    尤其是陈杨往这跑的时候，梁超下意识地担心着，生怕子弹再次出现。
    “师傅，”陈杨径直走向梁超，“我爸在哪里？”陈杨开口就问。
    梁超愣了一下，说：“你来找爸爸，我们怎么知道。”
    陈杨焦急地看着对面的大厦说：“我爸就在那里面。”
    梁超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但是梁超说“你是怎么知道，这里出事的？这件事情可是保密的。”
    陈杨想不能说实话，不然自己就暴露了，幸亏他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陈杨说：“我是来找我爸的，我没想到这里这个样子。师傅，我爸他还没有出来吗？”
    梁超有些犹豫地说：“不清楚，我们还没有进去。”
    陈杨说：“那你们什么时候进去？”
    梁超说：“这里面有重犯，我们不能贸然进去。”
    陈杨着急地说：“那我爸怎么办，他在里面和重犯带着，不会有危险吗？”
    梁超想安慰陈杨几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口。
    秦思雨说：“我们会进去的，只是不是现在，你不要着急。”
    陈杨说：‘我进去探路！”
    秦思雨赶紧拦住他，说：“这个不行的，你不可以，你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太危险了！”
    陈杨急的口不择言，“我受过训练，我可以，你让我进去，给我一把枪。”
    梁超冷冷地看着陈杨，他觉得陈杨现在的话并不想撒谎。
    关于训练，似乎触动到了梁超的一点轻微的记忆，但是这记忆一闪而逝。
    秦思雨说：“你绝对不可以，除了危险怎么办？我们怎么交代？”
    陈杨几乎要哭出来了，“我爸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也活不下去了，还不如排他一起死。”
    秦思雨说：“你不要冲动……”
    梁超看着看着，忽然说：“你可以先给你爸打个电话，看看他是不是安全的，如果他在里面的话，我们或许还能够得知里面的一些情况。”
    陈杨以经急的团团转了，梁超有些后悔把陈杨放进来，又对陈杨有点愧疚。
    梁超一说话，陈杨终于冷静下来，陈杨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陈国栋拨打了电话。
    一声忙音，陈杨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上。
    过了一会儿，陈国栋接了电话。
    “喂，杨杨。”陈国栋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一丝欣喜。
    陈杨着急地说：“爸你现在在哪里啊？”
    陈国栋说：“怎么了儿子，想我了吗？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你别说这些废话！”陈杨很想这么说，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了带着哭腔的“家里没出事你现在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啊。”
    陈国栋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陈杨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于是说：“爸爸现在在外地出差，回不去……你想爸爸了，那我过几天就回去。”
    陈杨一颗心猛然放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陈杨只听到了陈国栋不再本地的消息，他放下了心，胡乱地应付着陈国栋的问话，然后挂了电话。
    秦思雨关切地看着他，“怎么样，你爸在里面吗，有危险吗？”
    陈杨简直有些虚脱了，他摇摇头，脸色虚弱。
    秦思雨也跟着放了心，但是同时又觉得苦恼，“我们还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梁超看看陈杨，说：“既然已经没事情了，你就回去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枪杀
    陈杨看了看梁超，说：“我要不在这里给你帮忙吧，师傅。”
    梁超脸上闪现出一丝怪异的神情，然后说：“不用了，你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快点回家吧。”
    陈杨想了想，觉得梁超说的有道理，他刚要往回走，忽然间看到大厦里走出来一个人。
    陈杨用手指着那边说：“有人出来了。”
    大家的目光集中到对面。
    金兰从大厦里慢慢地走出来，然后径直穿过马路。
    有警察冲着金兰喊；“别在往前走了，举起手来。”
    梁超回头看看薛臣，说：“这就是匿名的告密者吗？”
    薛臣点头，一脸的凝重。
    梁超皱起眉头，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薛臣只是说：“现在说这个没意义。”
    金兰看到了梁超，微微笑了一下，这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金兰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着，连陈杨都楞在原地。
    “我来是根重案组的组长说句话。”金兰平静地说。
    警察举着枪紧张地对着金兰，但是金兰手里没有枪，不知道身上有没有。
    金兰慢慢地走近梁超，梁超意示他人不要开枪。
    “我相信你，你不会对我开枪。”梁超对金兰说。
    金兰忍不住失笑，说：“你为什么那么笃定？”
    梁超说：“因为你是我的组员。”
    金兰笑的凄凉，他喃喃道：’原来我只是这个身份。”
    这句话梁超当然听不到，但是金兰还是看着梁超，说：“可我现在不是。”
    梁超说：“你曾经是个好警察。”
    金兰沉默不语，一阵风吹来，把短短的头发吹得散乱，有几缕遮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