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田田找到了吗?”梁超问。
金兰摇了摇头,“还没有。”
梁超转向法医,“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法医皱着眉头,艰难地开口。
“凶手在杀害甄田田时,用的凶器应该是斧子,因为手指断裂处的伤口是劈砍所致。但是碎尸的切口平滑工整,应该是手术刀或者较为锋利的刀片所致。”
“甄田田目前只是失踪,可能没有死呢?”金兰插了一句。
“你说的有道理,”法医点点头,脸色却很难看,“但是目前看来,受害人甄田田还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梁超沉吟着。
“还有别的线索吗?”
众人摇头。
梁超习惯性地转头,打算问问李一的想法,座椅旁边却是空的。
李一因为晕血症发作,被送去医院了。
梁超突然觉得有点空荡荡的,李一不在,少了一个智囊,他有些无措。
他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询问李一的意见了。
梁超把笔放在桌子上,皱紧了眉头看着仅有的资料。
他们所拥有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根本不足以跟凶手对抗。
梁超决定去找一次自己的老师。
王昌在警界属于泰斗级别的人物,早在二十年前一手创立了华南最强大的警察队。如今退隐在家,但是名声不减当年。
梁超轻车熟路地来到老师家,敲了敲门,却没有应答。
不在家?
梁超再次敲了敲。
没有动静。
梁超有些疑惑,自己老师平时深居简出,此时怎么不在家里呢。
可能是散步去了吧,梁超想着,离开了王昌的家。
陈杨急匆匆地上了一辆出租车,惊魂未定地擦着汗。
这一路上他都紧紧地抓着书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路,手不敢随便动,生怕自己不受控制,开开车门跳出去。
“师傅,等会看我要是有什么不对劲,赶紧叫我。”陈杨对司机说。
司机师傅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好在一路上还算是平安,陈杨没有拉开车门往下跳。
到地方了,陈杨正打算下去,司机一把拉住他。
陈杨吓了一跳,连声说:“我我我等会儿手机付给你钱……”
“小兄弟,”司机打断他,“我看你的面色不对劲啊。”
陈杨哭丧着脸,自己都这么明显了吗。
“小兄弟,你印堂发黑,两眼无神,这是要倒大霉的征兆啊。”
陈杨此刻并不想搭理他,只想回去裹着被子好好的睡一觉。
司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给陈杨。
陈杨看了一眼,某某玄学公司总经理,李回春。
“这是什么?”陈杨看着手里的名片,有些摸不着头脑。
司机神神秘秘地说:“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命理大师,专治这个的,我上一次还去听他的讲座了,非常厉害的人物,你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司机冲他眨眨眼,”特别是那方面的,都可以找他。”
陈杨心里道了句神经病,点点头,打发司机走了。
他根本不相信什么玄学,更何况这种看起来就莫名其妙的公司了。
陈杨进门时随手把名片放在鞋柜上,然后急匆匆地奔向自己的床。
梁超来到医院。
李一已经醒来,正在打吊瓶。
梁超把已知的信息跟李一说了一遍,然后问李一,有没有什么想法。
李一静默了半晌,摇了摇头。
“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线索。仅凭手上的这一点东西,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揪出凶手。”
梁超的脸色变得很失望,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也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又怎么能去为难李一呢。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梁超问。
李一看了看正在打着的吊瓶,笑了笑,那笑容很轻微,这种情况下也只是勉强的一笑。
李一轻轻地抬了抬手,“打的是葡萄糖,没什么事情了。我下午就回警局。”
梁超点点头,“学校的老师职位,就辞了吧。”
李一没说话。
梁超又说:“我希望你能安心地待在重案组。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重案组不能没有你。更何况,”梁超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烟来,刚进来的小护士看到了,连忙提醒他:“哎同志,这里不能抽烟!”
梁超把烟放回去,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了。”
小护士瞪了他一眼,走了。
李一轻声说:“你的烟瘾越来越大了,我记得以前,你还没这样……”
梁超摆摆手,表示不想谈这个,而后又接着刚才的话题。
“更何况,这次的案子明显不是冲我一个人来的,是针对我们两个人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重案组。毕竟,
这也关乎你的安危啊。”
梁超说得很诚恳,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话说道这种地步,李一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李一最终被梁超说服了,下午出院后就打算回学校辞职。
梁超自然是很高兴,这样子李一就可以全神贯注地破案了。
宁洋市警局,重案组。
“欢迎你回来。”金兰把一个折好的花环送给李一。
李一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重案组的气氛很凝重,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严肃,唯有金兰还努力地维持着气氛。
但是大家都没有那个兴致,案子破不了,干什么都是徒劳的。
“噔、噔、噔……”
虽然是极轻的脚步声,但是因为太安静了,陈杨察觉到了。
有什么东西在向自己靠近。
“噔、哒……”
那声音很有规律,仿佛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好的距离和力度。
脚步声停了,停在了陈杨的床前。
陈杨趴着睡,此刻已经清醒了,第一反应是爸爸回来了,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可能,爸爸白天是不会回来的。就算是回来了也不会过来找他的。
难道家里进贼了?
陈杨猛地睁眼,却发现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去论如何用力都看不到东西。
陈杨想爬起来,但是肢体变得十分僵硬,像是被人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他出了一身冷汗,明明就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床前,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那人低着头,注视着陈杨。
陈杨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快要把自己压垮。精神濒临崩溃。
“爸爸……”陈杨恐惧到极致,忍不住喊出声来。
那种无形的压力消失了。
陈杨猛地睁开眼,急忙去搜寻那脚步。
没有人。
陈杨从床上爬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汗一股一股地往下流,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
陈杨下床,穿上拖鞋。看了看自己的卧室。
一切摆放都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地上没有脚印,但陈杨坚信有人来过。
陈杨咽了口唾沫,从床底抽出一根棒球棒来,拿在手里。悄悄地下楼。
二楼什么都没有。
一楼,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化。
陈杨低下头,看着毛毯上的脚印。
那不是自己的。
陈杨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登时举起棒球棒,警觉地防卫着四周。
但过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动静。
陈杨走到卫生间,心里控制不住的紧张。
推开门,一切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