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电影中那样，警车总是要等到片尾曲响起后，方才姗姗来迟。
    警车内，李旭龇牙咧嘴的揉着痛楚，坐在他身边的女孩正是姜鱼。
    她异常平静的神情，莫名的让李旭升出些许不自在，“你真的……好淡定啊。”
    话说出口，李旭就后悔了。果然，姜鱼望着窗外语气像是和路人闲聊似得，“比起家人的惨死，区区械斗不算什么。”
    “咳，其实福利院的案子，我们警方已经在继续追查了，你……不用再犯险深究了。”
    这事儿本来是不能说的，不过李旭还是对她如实相告。
    说不上理由，也许是对福利院孩子们的同情作祟。
    姜鱼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说：“祝你们顺利吧。”
    车内沉默了下来，李旭觉得很是羞愧，面对一个未成年孩子，他一个奔三的大叔居然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
    好在，这种尴尬没有持续多久，又一名警员弯腰坐进了车内。
    “李哥，要不先送你去医院吧，你这鼻青脸肿的，可别出啥事儿了。”
    那人调笑了一句，发动了车辆。
    “去你丫的，赶紧回局里，我非得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这光天化日的，就敢袭击公务人员！”
    ……
    一位女警察给姜鱼做完笔录后，并没有立刻让她离开。
    当然了，这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毕竟那些人连警察都敢动。
    姜鱼这么个黄花大闺女要是落在了他们手中，那结局必定是让人惨不忍睹。
    她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怎么说她也是身上挂着人命的犯罪分子。
    李旭这边，身为受害者或者说当事人的他，本来不好介入审讯。
    但现在情况特殊，那些歹徒明显是跟福利院屠杀案有关。
    而警局中最熟悉这个案子的正是李旭，现在也可以说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吧。
    出乎意料的，审讯过程异常顺利，这群有胆子袭警的人，被李旭一问，便当机立断的说出了幕后黑手的名字。
    飞云集团的老板——赵格升。
    分开审问的六个人口供一致，李旭等人虽然对这个答案的真实性保持怀疑。
    但到目前为止，这还是最为清晰的一条线索了。
    “李哥，要我把那个姓赵的带过吗？”
    “还是我去吧。”李旭抽了口香烟，似乎连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给你小子个机会，把人家女孩送回家，到彻底结案为止，都由你来保护她的安全。”
    面对这美差，那个小警察却连忙摆了摆手，一脸的不情愿，“可饶了我吧，那种气场，我镇不住！”
    “呋，真没出息！”
    “呵呵，彼此彼此。”
    ……
    “我也要去，我想亲眼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鱼这般说道。
    李旭犯了难，犹豫了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你这样子，就算我不带你去，你也会自己跟着的吧。”
    “那就走吧。”
    乘上警车，因为李旭身上伤势不轻，所以还是那个小警察开车。
    为了缓解尴尬，李旭主动向姜余阐述案件的进展，“如果刚刚那几个憨货真那么老实的话，说不定案件的凶手，就在我们此刻正在赶往的目的地。”
    这些姜鱼都知道，不过她也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这么老实，二话不说就把自家老板给卖了。
    现在并非人流高峰期，所以他们很快的就抵达了飞云集团所在的写字楼。
    三人一同走到前台，还不等他们开口，那前台妹子就笑着说：“三位，赵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三人闻言皆是一怔，那小警察先耐不住气了，当即开口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赵先生在2514等着你们。”
    “不是，我问你话呢！”
    李旭抬手示意他别再说话，随后深吸了口气，一马当先的走向电梯。
    还好，这次带枪了，要不然还真不敢上去……
    仿佛是赵大老板替他们清过场似得，电梯就停在一楼，三人没用多久便来到了25楼。
    2514房门口。
    这里不像是办公室，尤其是跟这层楼其他房间的对比下，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总得来说，就是很接地气，黄色小木门，四四方方的窗户外面还镶了层防盗栅栏。
    李旭本来还打算客气一下，先敲敲门什么的，可姜鱼却已经抢先一步推开了们。
    李旭也只能尴尬的收回了准备扣门的手，在找警察揶揄的目光下，默默地跟了进去。
    “非常欢迎三位的到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飞云集团的老板赵格升，并非人们刻板印象中的肥头大耳，挺着大肚子的影响。
    当然也不是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而是像个普通的、随便都能遇到的中年人。
    他属于就算刻意去记长相，隔断时间也会忘记的大众脸。
    “赵格升，由于你……”
    李旭的开场白才刚开了头，就被赵格升摆打断了。
    “李警官，就别那么麻烦了，我承认，福利院的案子是我的人做的，灭口的命令也是我下的，堵你的人也是我派去的。”
    他的语气就像是和街坊聊着今天吃了啥，明天准备吃啥，平淡的很。
    “哼，既然赵老板这么通透，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李旭看到他那副不以为然的嘴脸，一股怒火压抑在胸腔里，恨不得当场动手。
    赵格升从椅子上站起，这时姜鱼等人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个如同不倒翁似得圆柱形人偶。
    它整体呈黝黑色，那张“脸”竟给人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慌感。
    赵格升绕过身前的木桌，他问：“你们是无神论者吗？”
    “什么跟什么啊！大叔，既然你都承认了，那就再干脆，跟咱走！”
    小警察耐不住性子般，涨红着脸大喊道。
    赵格升对此视若罔闻，继续自顾自的说：“无神论者都是蠢货！这个世界是有神的！”
    “你疯了吗？！”
    “疯？是我疯了吗？”赵格升表情逐渐扭曲，他举起手里的人偶，“看到了吗！这就是神的玩具！”
    “现在我拥有了他！这是神的意志！”
    忽地，他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姜鱼，“你是相信的吧？毕竟你可是进入过不老不死境界的人啊！”
    “李哥，这老家伙已经疯了，咱们先把他控制起来吧！”
    李旭也是这么认为的，当即跨步上前就要制服赵格升。
    “滚开！”
    嘭！嘭！
    李旭二人竟被某种无形力量震的倒飞出去，嘭的一声砸在了墙壁上。
    而赵格升继续对姜鱼说道：“你是个不错的人才，杀了任国栋嫁祸给郭婷婷让警方不得不重启福利院案的调查。
    然后诓骗赵自明，让他向赵格升谎称李旭对该按键的真相已经极为接近，迫使他不得不对警察下手。
    接着，借赵格升之手除掉赵自明，然后你自己便去救李旭于水火之中，从而彻底把任国栋之死甩给了赵格升……”
    姜鱼面色逐渐凝重，这话从“赵格升”嘴里说出来也太诡异了。
    “老家伙，咳咳，你他妈果然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