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没以杀死盖青为目标,谷清子知道在,这个或许根本就无法实现。 谷清子做的一切,无非是划开盖青的伤口,然后再在上面狠狠地插上一刀。
他那最后一剑,只是为了完成自己一个夙愿,或许有可能能呢?万一发生了呢?
事实证明这个件事没有意外,也不可能发生。
“把我母亲的灵魂交出来,我放你回紫微星。”盖青无比宽容地说道。
“我的盖天帝?怎么这么仁慈了?”谷清子重新抬起头,看着盖青笑着说道:“你当初屠杀云家满门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仁慈啊。我还记得,我母亲曾跪在你面前请求吧?你是怎么做的?”
谷清子故意停顿了一下,朝着盖青挤眉弄眼。盖青不想去争辩,云家对他有恩,但同时云家非灭门不可,所以他才没有假手他人,亲手将云家上下杀了个干净。
盖青没有后悔,即使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我记得你当时用的是五雷天决吧?”谷清子道:“这好像是我云家的绝学,用来杀是云家,当真是在合适不过了。这一次你怎么犹豫了?我这云家的余孽,你亲自动手把脏了你的手吗?”
盖青还是没有回应,静静地站在那里,用灵力控制着谷清子体内即将爆炸开的灵气。
“我知道了,你是想找回你母亲的灵魂呀。可惜呀,我已经将她炼成飞灰了,你不是天帝吗?这点小事你还是只能做到的对吗?”
谷清子的独角戏还在继续,云末烟站在一旁,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看着盖青的背影。
“我说过了,交出灵魂,我放你回紫微星。”盖青重复道。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谷清子鄙夷道:“虚伪!臭不可闻的虚伪!明明是杀人如麻的魔头,非要装成济世救人的神!虚伪!虚伪!”
谷清子扯着嗓子怒吼,张大了嘴,恨不得一口将盖青给吞掉。
盖青站在原地,看着谷清子的双眼,平静地说道:“虚伪?那你看见的真实又是什么?”
“臭狗屎!我看见的就是你是一堆臭狗屎!”谷清子情绪激动,一张脸涨得通红,对着盖青狂骂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盖青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也罢,我终究不该心软,这件事早就该解决的,是我犹豫了!”
盖青一面说着,一面缓缓地抬起手掌,风雷在掌中流转。
谷清子感受着杀人的威压,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脸上却带着笑意。
“对了,就是这样,这才是我认识的盖青!”谷清子大笑着,“来吧,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风雷闪动,太阳已坠入大海,天空染上薄薄的夜色。闪烁的雷光映照着盖青与谷清子神情不一的脸。
突然间,沉默已久的云末烟大喊道:“盖青!住手!”
盖青手掌微微抖动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他是云家最后的种子了。”云末烟哭诉道:“你当真要将事情做绝吗?”
“你也看到了,我当年留过他一命,结果怎样你也看见了!”盖青道。
云末烟扫视了一眼漫山遍野的尸体,到嘴边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就算是这样。”云末烟咬着自己的嘴唇道:“那就让我来吧。”
“你说什么?”盖青回头看着云末烟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云末烟朝着盖青走了过去,一面走,一面说:“你封锁了我的记忆,让我恨你,让我以这样的方式活下去,究竟是为什么?”
云末烟走到盖青面前,紧盯着盖青的双眼,仿佛在质问着。
第一次,唯一的一次,盖青有了退却之心,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在怕什么吗?怕他爱上云末烟,还是说他已经爱上了云末烟。
“没有为什么!”盖青倔强地转过头,背对着云末烟道:“我有妻子,也有了孩子,我的家人就是我的全部!”
云末烟看着盖青的背影,笑容有些凄苦,转过头看着谷清子道:“少爷,你就听末烟的话好吗?”
“你住嘴!”谷清子突然大叫起来,疯狂地挣扎起来,“你这个贱人!我不需要你救,你给我滚!滚开啊!”
“少爷!”云末烟打断了谷清子的声音,轻抚着他的脸颊道:“你还不明白吗?他会留下破绽吗?就让末烟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也算是对得起夫人临终前对我的嘱托了。”
“你给我闭嘴!他不敢杀我!”谷清子大喊道,声音却在颤抖,“他母亲的灵魂还在我手里,他赢不了!永远都赢不了!赢不了!”
呐喊的声音穿透天际,但却那么的苍凉,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这时候,天边飞来一道流光,缓缓落在盖青身旁。
“幸不辱命!”道无涯站在盖青身边,手中拿着一个水晶球,里面有几道荧光闪烁。
谷清子看着道无涯,还有他手中的水晶球,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谷清不停自问着,忽然抬头,对着道无涯狂吼道:“这不可能,你中了我的暗影针,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怎么会找到我藏酝灵珠的地方?”
“你太高看自己了!也太高看她了。”道无涯轻轻摇了摇头,看着云末烟,神色有些复杂,“就凭她,怎么可能偷袭得到我。而且你也误会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谷清子愣住了,脸色如同面粉一样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冻结了一般。盖青仍旧背对着所有人,似乎没有回头的打算。
道无涯继续说道:“当年,是盖青来求我带走云末烟,然后改名为魏末烟,这些事情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你不了解当然也不意外。”
“当年?当年?”谷清子不停地咀嚼这两个字,忽然间恍然大悟,猛地抬起头,对着盖青的背影喊道:“你根本没锁住自己的记忆!你这个卑鄙的畜生!”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脸色不一。云末烟瞳孔震动,道无涯摇头叹息,谷清子咬牙切齿,惟独盖青,仍旧平静无波地站在原地,仿佛所有的一切,仍旧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