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岳沉默…… 云溪也是乏了,一整天精神郁郁,躺在紫墨轩歇息,花楼的倒是托人找过她两次,她嫌麻烦,只得又去一趟花楼送了些妙计,然后路过成衣铺子便动了心思。
她方才抬脚进入成衣店,正提着鸡毛掸子扫灰尘的掌柜的殷勤的走了过来。
“夫人,您来了。”
“嗯!”云溪点头,眸光在店铺里挂着的成衣上游走,她怎么觉得这些款式有些熟悉呢。
“你们老板是谁!”云溪看来看去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熟悉,这些衣裳分明是她在青山镇设计的。
只是她来了京城许久,倒也不曾见谁穿过,也不曾听人提起,是以有此一问。
也是不知这古代可有追究版权一说,而且,这些衣裳这般相似,所说是雷同的,那也有些太过牵强!
“夫人你啊!”活计笑的跟弥勒佛似得,恭着身子恭敬的紧。
“我?”云溪挑眉,她并不记得她在京城开过店铺,莫非是!
“将军说了,这些衣裳唯有等小姐入京再行卖出!”
活计见她模样,跟着转达苏晨岳的话。
“他倒是有心!”云溪勾唇,心底的烦闷去了不少,“还有吗?”
活计抽抽嘴角,“小的只负责这家店铺!”
“唔,既然如此,便卖吧,对了,正巧这是我给花楼设计的衣裳,你也一并找人做了吧,该什么价便什么价,总归不是我出。”
“小的明白!”捧着纸目送云溪离开,那活计才松了一口气。
这两人也是绝了,隔着他传书很有意思?
出了布庄,便觉饿意,云溪正打算去酒楼坐坐,余光突然瞥见一人。
许久未见的徐浩然,竟然跟在一小斯之后,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小斯是太子身边的。
许是觉察到有人眸光注视,两人同时转身过来。
“徐公子,许久不见,家里一切安好?”
如今的云溪肤若凝脂,眉目含情,身着粉色赘长流襦裙,外披一件米色披风,整个人比起青山镇贵气轻盈了不少。
徐浩然看着,眉头微凝,淡然道,“托沐小姐的福,一切安好!”
“甚好,徐公子入京不易,闲暇时节,可得好好转转!”云溪颔首,说出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徐浩然以乡试第一入京,再行一次科考便是入殿面圣,往后指不定会长居京城,她这话说的好像徐浩然转头便会回村似的。
徐浩然哪里不知云溪意思,只是他们之间仇恨深了,哪能这般容易被激怒了,所以跟着颔首,“方才那话在下送与你,听闻你在将军府过得并不生好。”
云溪心底沉沉,面上却笑颜如花,“徐公子倒是消息灵通!”
云溪街上与徐浩然对话被人很快传到有心人耳中。
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想要对付云溪的某些人当即起了心思。
“彼此彼此!”徐浩然冷眼看她,低头不语。
那小斯见两人自发停战,这才朝着云溪抱拳。
“失陪!”
云溪敛目,目送两人离开,神色淡淡。“派人即可带沐浴笙来!”
“明白!”杏儿应着,随同云溪入了酒楼。
今儿个云溪运气不错,酒楼里请了戏子,咿咿呀呀唱的是三娘教子。
酒楼中有人窃窃私语,云溪耳目不错,议论的除却她本人还有被关了禁闭的玉祁莹。
“小姐,要点什么!”活计快速跑过来,麻利的擦着桌子。
“你这戏甚好!”云溪眼珠子一转,突然压低了声音,并放了一定银子。
“小姐这是!”活计的眼神当即有些亮,云溪低咳两声,“我这儿有个戏码!”
“得咧!”有银子不赚是傻子,那活计当即应了一声去后面找了班主。
所以很快,用膳的便发现好端端的三娘教子变成了一抹凄苦的爱情故事。
原意是出声名门的女子心高气傲,一次意外,与寒酸秀才相恋,两人无煤而在一起过了许久,只是一开始尚有甜言蜜语,往后久了,富家小姐便过不得这般做饭靠吹,喝水靠挑,还满是粗糠的生活,这番终归在酸秀才落榜之时,女子爆发翻脸,并且迅速与旁人定亲之事。
而且还斥责秀才不思进取,并且要他永远也莫要找她。
酸秀才用情极深,以为女子被人胁迫,不惜大闹名门,却被女子下令秘密处置。
秀才被人相救,依旧死心不改,去找女子,女子哄骗他喝下毒药,一命呜呼。
而女子名声依旧,婚后过得幸福美满!
云溪一顿饭吃的通体舒畅,她才不管这出戏对玉祁莹有何影响,她只知,她如今势单力薄,唯有趁她病要她命方为正常。
其他人可不那般想了,这戏来的时节蹊跷啊!
都道玉祁莹已然失身,却不知失身与谁,此事虽然被人一力压下,大家却也是巴巴看着呢。
这戏一出,很难不让人想到其他。
而且,云溪出了酒楼便让人跑了几个戏班子,将这出戏在大大小小街坊唱过。
一时间,被玉宰相极力压下的事情再次变得沸沸扬扬起来。
“去查,那戏班子是谁找的!”这般大规模歌颂,幕后定然有人。
可怜了那些戏班子,以为是避横财,不想却三番五次被人恐吓。
苏晨岳在云溪做小动作时,便飞快替他善后。
所以事情查到一开始的那个班主便断了。
至于那个伙计,早就被苏晨岳秘密料理了。
云溪在外发泄够了便回了将军府,一进门便察觉到了不对。
且不说一众婢子瞧见她进门纷纷躲避,而苏夫人近身辛婆子却走上前来拦住她的去路,“夫人请你去前厅一趟!”
云溪挑眉,双眸一扫在场众人,虽说被她扫到的人皆一副闪躲模样,她依旧从中清楚的感觉到她们的不屑和讽刺。
“好!”
云溪收回眸光,抬步往前,背后窃窃私语再次传入耳际。
“哎,你们知道吗,她真有两个孩子呢。”
“是啊!是啊!以前以为只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而且她还克夫呢,与她亲近之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许是她们自认声音不大,杏儿和云溪都是耳聪目明的人,哪能装聋作哑。
杏儿咬牙便想反驳,云溪却一把拉住她,“随她们去吧,不过是些踩高爬低的人罢了!”
杏儿这才压下心底火气,低低应了一声。
云溪刚进入前厅,便发现坐在底下的徐浩然,已经坐在最上面的太子殿下、苏晨岳以及苏府几人。
“云溪见过太子殿下,老夫人,夫人!”
她只是微微欠身,便一一见了礼。
苏晨岳几步上前拉了她的手,“怎么这般凉!”
“深秋了,自是带有凉意的。”云溪收回自己的手,并未借下披风,而是眼神询问苏晨岳。
“放心,一切有我!”苏晨岳嘴巴微张却没发出声音,云溪却实实在在听到声音。
“嗯!”她心底微暖,继而抬头,“不知夫人唤云溪前来是!”
“你可识得他!”苏夫人一指徐浩然,冷声质问。
自从昨儿个她出手算计两人之后,也算是与云溪彻底撕破了脸皮,所以今日自然不必再假惺惺的温柔细语。
“识得!”云溪点头,跟着道,“他曾经是我名义上的小叔子!”
苏夫人本以为会大费周章,没想到云溪竟然这般快便承认了。
所以她冷哼一声,“岳儿,你可听见了,这般女人怎么有资格做我将军府的女主人!”
苏晨岳拉了云溪坐在他身旁,闻言欠了欠身子,“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要娶她!”苏夫人以为苏晨岳定然是被云溪骗了,如今听他说辞,只觉气往上涌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