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在这儿摆着一张臭脸。”司润小声警告她，“要是真把事情搞砸了，我们婚约作废。”
    换成以前，顾长歌绝对不会忍气吞声，可想到顾氏集团如今的困难，她咬着牙忍下了。
    “她需要静养。”察觉到苏然对这些人的排斥，南亓哲冷声说道。
    司老爷子赶紧说道：“我们都不说话，一会儿就走。”
    南亓哲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周身翻涌着不悦的气息。
    “我们这就走！”司润生怕惹恼了他，拉着司老爷子说道：“爷爷，小然需要静养，我们还是回去吧。”
    司老爷子明显不想走，“你跟长歌走，我在这儿安安静静的，不打扰小然休息。”
    司润有些急了，南少都赶人了，他们必须得走，“爷爷，您别闹脾气，人您见到了，东西也送到了，我们该走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司老爷子就是不走。
    南亓哲神色越来越凛冽，病房内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他的气息，气氛有些压抑。
    “老爷子留这儿，你们先走吧。”苏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也许，因为老爷子的表现像个真正的长辈吧。
    司润下意识看向南亓哲，见他没反对，欢欢喜喜地拽着顾长歌离开了。苏然开始接纳老爷子，这就代表司氏集团的事情有戏啊！
    他的欢喜掩藏得很深，但苏然还是察觉到了，皱了下眉。
    “小然啊，这火龙果不错，你尝尝！”司老爷子从水果篮里拿出一个大的火龙果，一脸期冀地递到她跟前。
    苏然摇头拒绝了，“我不想吃，谢谢。”
    礼貌又疏离。
    司老爷子讪讪地收回火龙果，感慨一声，“你妈以前喜欢吃火龙果，我还以为你也喜欢吃。”
    苏然对亲生母亲一点印象都没有，接不上话。
    “她喜欢吃草莓、猕猴桃。”一旁，南亓哲突然开口。
    司老爷子连忙去看水果篮，这两样东西刚好都没有，他满脸写着尴尬两个字。
    “火龙果也不错，您给我吧。”看老爷子这么讨好自己，苏然心里挺不是滋味。
    之前她在苏家，每天都是她战战兢兢地讨好爸妈他们，那种感觉，她真的不想再回忆一次。
    司老爷子一喜，赶紧拿出刚才那个火龙果，剥开，递到她跟前……
    “我来吧。”南亓哲面无表情地接过火龙果，从抽屉里拿出水果刀，把火龙果切成块，放到一次性纸盘了，在火龙果上插上几根牙签，然后递到了苏然跟前。
    病房里经常吃水果，一次性纸盘、水果刀还有牙签都是医院准备好的。
    见状，司老爷子有些尴尬，平时都是别人伺候他，这是他第一次伺候别人，忘了还得把火龙果切块了。
    “您也吃点吧。”苏然把火龙果放到司老爷子跟前。
    “我不吃，看着你吃就行。”司老爷子摇头没吃，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这火龙果甜不甜？”
    “嗯。”苏然应了一声，犹豫一下，插起一块火龙果，递到南亓哲嘴边。
    他垂眸看着她，目光幽深，却没有动。
    苏然失落又尴尬，他还在生她的气，怎么可能吃她递过去的东西？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正要收回去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她的手，指挥着她把火龙果送到南亓哲的嘴里。
    苏然抬头，刚好和南亓哲的视线撞在一起，她心脏漏跳一拍，紧接着以更快的速度跳动起来。被他握着的手像是贴了暖宝宝一样，慢慢开始发热发烫。
    “小然跟南少感情真好。”司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你们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准备补办个婚礼？”
    苏然脸上的笑容一僵，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在一起。她偏头看着南亓哲棱角分明的俊脸，心底一片苦涩。
    他们都已经离婚了，怎么可能补办婚礼？
    “我们已经离婚了。”南亓哲松开苏然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司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下意识地看向苏然的方向。她低着头，显然默认了。他长叹一口气，好好的，他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病房里的气氛很微妙，谁都没再说话。
    “你出院后，我们去民政局办离婚证。”南亓哲冷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苏然双手紧攥着被子，努力牵起一抹笑容，故作轻松问道：“会不会还没去民政局，你就改变主意了？”
    她咽了口口水，声音小了很多，“我可以用下半辈子去弥补我的过错。”
    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出卖他！
    南亓哲冷笑一声，单手捏住她的下巴，眉眼间尽是讽刺，“你觉得可能吗？”
    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刺入苏然的心脏，她想笑笑，说‘只是开玩笑而已’。可怎么都笑不出来，鼻子和眼角有些酸，有些东西想要夺眶而出。
    她努力睁大眼睛，把到了眼角的泪水又逼了回去。
    “我们已经结束了，苏然。”她泛红的眼角让南亓哲看得眨眼，他皱皱眉，狠心别开头不看她，“别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说完，他松开她的下巴，沉着脸大步出了病房。
    下巴被他捏得有些疼，但苏然更疼的地方是心。他回答的那么决绝，南亓风说的那些根本不会实现吧？
    “……擦擦吧。”司老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苏然接过纸巾，看着液体在纸巾上晕染，才意识到她居然哭了。她尴尬地擦了擦眼泪，“我只是身上的伤口有些疼。”
    不知道孕妇都心里敏感还是怎样，她这段时间真是越来越爱哭了，她自己都受不了。
    司老爷子没拆穿她的谎言，只是默默又递过去一张纸。
    等她调整好情绪后，司老爷子没忍住，问道：“我看南少挺在意你的，你们怎么就……离婚了？”
    “因为我做错了事情。”苏然不想再谈这件事情，她躺下，背对着他说道：“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您先回去吧。”
    司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好，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他走出病房，小心关上门，回头才发现南亓哲就站在走廊里，通过窗户看着里面的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