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育圣大叫了一声，转身朝后面一栋楼里跑去。
    他几乎要疯了，杨育圣从来没有想到，夏江竟然能对付这么多人。
    这可是八十多人，里面有医生有保安，并且一个个都拿着武器，哪怕是精锐的特种兵来了，都没办法逃脱。
    可偏偏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全部撂躺了，他不敢想象这是什么概念。
    “走。”此时谈少宁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夏江捡起两根钢筋递给房川两人，“你们两个去找找小帅。”
    说着，夏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杨育圣的方向走了过去。
    被夏江震慑后的杨育圣脚步踉跄，小腿处更是几近瘫软状态。
    刚才的时间，杨育圣几乎已经把精神病院所有人员都动用了干净，如今还有活动能力的，只剩下了四五个。
    跑到楼房里跌了一个跟头后，杨育圣流着冷汗嚷嚷来了三四个青年。
    “别tm拿棍子，去拿刀。”杨育圣大吼道。
    不过一分钟，四个青年便翻箱倒柜找来了四个大砍刀，护在杨育圣身前。
    这时候，楼层内的嘶吼和哀求才算逐渐停了下来。
    在电梯处，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的老人蜷缩在电梯口。
    夏江等人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便走到了杨育圣几人的对立面，他看着面前的四人，手掌猛的一挥。
    那四人手中的砍刀顿时逆向旋转，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直直的插进他们的腿里。
    砍刀不算太重，隔空推人或许对于夏江来说有些耗费精力，但短时间内控制几个砍刀还是可以做到。
    “你们tm的疯了？自己砍自己？”杨育圣大叫了一声。
    蜷缩在电梯口的老者，微微抬头看向夏江，眼睛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光亮。
    “他们不是疯了，他们是良心发现了。”夏江淡淡道。
    四个拿着武器的青年，在一秒钟内被夏江解决，杨育圣再次转身慌张的朝电梯门口走去。
    “死老头，给本院长滚开。”说着，杨育圣就朝着老人的领头抓去。
    可谁知，他的手掌还没伸出，老人就伸出了胳膊，啪的一下，杨育圣的手臂顿时瘫软了下来。
    接着，老人微微吸了一口气，伸出脚掌轻飘飘的踢在杨育圣的脚裸处。
    看似无力的一脚，可杨育圣直接瘫坐到了地上，甚至在他的脚裸处，还有丝丝鲜血从毛孔内溢出。
    夏江呆呆的看着瘫坐在电梯门口的老人，以对方刚才出手时所展露凌厉手段，至少是到了闻道巅峰，甚至还要更强。
    不可思议！
    很难想象，一个精神病院里，竟然隐藏着这么一个高手。
    走到杨育圣面前，夏江一把抓起他，狠狠的一脚踩到他大腿上。
    “啊~”
    凌厉的惨叫从杨育圣喉咙里发出来，骨头刺破了血肉，刺破了裤子，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老人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夏江，便再次把目光飘向远处。
    楼梯处，几个少男少女探出头，他们的身上大多数都有很深的鞭痕，甚至有几个脸上都有很多巴掌印。
    夏江微微转头，几个少男少女便如同见到了魔鬼一般畏惧的把目光投向一边，浑身颤抖。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帮他们？”此时的杨育圣已经失去的逃跑的能力，夏江用尽全身力气平复下心情后，走到老人身前，藏着愤怒质问道，“楼梯里的少年，恐怕只是这其中的一部分，为什么让他们受这些委屈，你如果出手，完全可以救了他们所有人。”
    受到质问后，老人露出了傻笑，枯草般的双手在地上画了几个圈后抬头看向夏江。
    “那一年，我独自走在街上。在我西边的家里有人办白事，哭声震天彻地。在我东边的人家里新添一子，全家喜乐欢平。大街上，人群叫卖，有高兴的有悲伤的，有哭泣的有大笑的，有人开着豪车挥金如土，也有人蓬头垢面坐界乞讨。你说，我该替谁悲伤还是替谁高兴？我该奉承谁还是应该可怜谁？”说这话的时候，老人把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给乞丐一些钱，有人说我傻人钱多。我拿着钱去肆意挥霍，有人说我没有爱心。”老人说完，目光直直的看向夏江，“那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几年前，我认识一个姑娘，她看到一个老人摔倒在地上，好心搀扶，老人却紧紧的抓住她说她是罪魁祸首，姑娘在拘留所待了二十四小时，赔了几千块钱才出来。”老人继续说，“然后她再见到有人跌倒，有人生病，有人受伤，就再也没有帮过忙了。”
    “你说，那个姑娘不去帮忙，应该怪她吗？”老人喃喃自语，双目空洞。
    老人的话灌进夏江的耳朵里，在这寒风肆虐的冬天，深深的刺到他心里，冰凉如斯。
    “你问我为什么不帮他们？那些少男少女们，他们有父母，有亲人，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说完，老人指着在地上流血打滚的杨育圣，“这位杨院长，是那些少年家长们心中的救世主，我帮了他们，出了大门也会有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会说我耽误了他们孩子的前途。”
    夏江深吸了一口气，对于老人的话和对方的世界观，他倍感心痛，但却生不起力气反驳。
    “不过，小伙子，我很欣赏你。”老人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叹了一口气，“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过人世间的沧桑变故，等你经历过后便会觉得好人没有这么好做，反而比坏人还要难做。”
    “因为坏人，做的坏事多了，便不会觉得自己有多坏，他们反而会给自己扣上一个救世主的帽子，把一些愚昧的人蒙在鼓里，因为他们心黑，黑的彻底。”老人盯着杨育圣，面无表情的道，“而好人，心不够黑，他们不会去做一些违背道德的事情，这种事情，亘古有之。”
    这时候，谈少宁和房川也走了进来，“江哥，旁边那栋楼已经查过了，住的都是一些精神病，小帅不在那里。”
    夏江不愿意去听老人的说教，他不认同对方的时间观，他不愿意被某一些人所拘束，更不愿成为如对方这样的人。
    有些强者，会碾压羞辱弱者。有些强者，会帮助弱者。那些对于所有所看到事情不闻不问的人，他们不是坏人但也算不上好人，他们……是碌碌无为的人。
    “这里就这两栋楼，不在那里，就应该在这里了。”夏江淡淡的看了一眼老人，直接一把拽起杨育圣，朝楼梯处走去。
    他不清楚这么厉害的老人，是被谁送到这种地方的，之前他有兴趣，但听完对方的一番话后，夏江便没有了兴趣。
    那一些少年们，看到杨育圣、看到他们的‘杨院长’、这里的土皇帝，被夏江像是死鸡一样被夏江提起来后，有不少胆小的嘴里发出一声惊吓。
    一些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则是压制着愤恨盯着杨育圣，看向夏江的时候，则是带着崇拜。
    对于这种崇拜，夏江不想看到，因为这些少年们的崇拜，都是杨育圣所给予他的。
    他们崇拜的不是强者，是一个可以帮自己的人。
    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刚才的老人可以，那些有点势力的人可以，有些本事的人可以。
    无论是谁……
    都可以！！！
    可唯独他夏江，不希望成为这样的人，一丝也不想。
    夏江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有十几个少年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还有一些带着惧怕跑上了楼梯，还有一些双目无神的，淡淡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事情，好像和自己没有关系一般。
    他喝过明净水，淡淡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其中有一些少年，已经丢失了不少的三魂七魄，所以才变的有一些痴傻。
    杨育圣被夏江拎着领口，喘着粗气龇牙咧嘴的道，“小子，本院长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就来，你就等着玩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