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亭顿时愣住。
是啊,好像不管做不做,如何做,他都处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似乎没有活路了。
在他满心绝望的时候,老妪忽然轻轻说道:“但是你若做了,我可以保你一命,只要大皇子倒了,就不会有人追究你没有看住我的失误,你是个聪明人,好好想一想,你应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司亭沉默了许久,终于一咬牙,道:“好,我做。”
老妪满意地笑了。
“这就对了,良禽择木而栖,更何况是人了。”
司亭反复琢磨着这句话,最后苦笑一声。
其实不管这话有没有道理,他都必须照做,他可以死,但是他的家人不能被他连累。
大皇子最恨别人背叛,他……真的做得出来。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司亭的叛变当然也无人知道。
老妪在牢中有吃有喝,别提过的多逍遥了。
与此同时,大皇子也在第二日清晨,就踏上了去皇觉寺的路。
他大大方方的表示要为皇帝祈福,排场很大,光是侍卫就带了好几十个,更别说跟随伺候的丫鬟。
一路上浩浩荡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和目的。
去的路上并无波澜,一路顺利。
等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危险,一群人将大皇子等人团团包围。
那群侍卫们都是中看不重用的花架子,对付这些出手狠辣,招数诡异的杀手们,很快就死伤无数。
大皇子被重伤。
最后他是被抬回皇宫的,皇帝很快得知此事,勃然大怒。
他让所有的御医都去了大皇子宫中,并且下了命令,尽全力医治,若是救不好大皇子,就提头来见。
御医们哪敢耽搁,都使出浑身解数,最后确定大皇子乃是中毒。
而且这毒性不明,无法解毒。
皇帝大怒,但随即想起了老妪,立刻就让人去找大公主。
大公主这边也正急忙慌呢。
因为她发现神医不见了,宫人来报,说是从夜里似乎就没见过她了。
更有人说她从昨天压根就没有回来!
她不禁埋怨老妪,怎么这个时候玩失踪?
随即又觉得不对劲,老妪说过,她在这里没有什么亲人,而且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大公主有些怀疑,她未免是遭遇了不测?
这个猜想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耽搁,赶紧让人如实回禀给皇帝。
皇帝震怒,原本大皇子遭遇不测,只是让他觉得有人挑衅他的权威。
但这件事却让他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危险。
毕竟他现在的病还没有全好,还要指望神医,把神医掠走的人,摆明了就是要他的命!
皇帝想了许多,真怒之下,下令让人立刻全程寻找。
皇宫所有人都人人自危。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帝如此愤怒。
尤其是奉命寻找老妪的底下人,他们都清楚,若是找不到人,恐怕他们就要遭殃了。
崔贵妃与德妃也得到了消息。
但他们却从中间看到了机会,如今老妪成为了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
只要能找到她,就可以洗脱刺杀大皇子的嫌疑,还能立下大功。
于是两人做了同一件事。
那就是分别通知二皇子和四皇子,让他们立刻派人去寻找老妪。
一时间,各方人马都出动了。
……
司徒先生乃是大皇子的心腹,他奉命盯着各方人马的动作,然后将这些事情告诉大皇子。
而大皇子宫中,此时应该昏迷不醒的人,正靠在床头,看起来脸色红润,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司徒先生恭敬地站在下面。
“殿下,您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人发现您没有中毒的事。”
高灿一脸不在意地摆摆手,甚至觉得他有点烦。
“本皇子都说了,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怕什么?别说别人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谁又能说出去?”
司徒先生垂眸道:“殿下手下都是忠心之人,自然是什么都不怕。”
他顿了顿,还是提醒道:“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高灿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着想,便敷衍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眼下是应该庆祝的时候,想想那些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神医,本皇子就觉得好笑!”
司徒先生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老太婆居然在我们手里。”
“不错。”
高灿越发得意,也只有他才能想到这样完美的计划。
司徒先生也知道他喜欢听什么,立刻吹捧起来。
“殿下谋略无双,天底下,无人能出左右,也就只有您才能这般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皇城里的人都乱了套,只怕现在二皇子和四皇子正满城搜寻,只可惜……”
高灿听的有些飘飘然。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来人报:“殿下,司亭求见。”
高灿一愣,微微皱眉:“他来做什么?”
那人当然不知。
高灿便看向司徒先生。
“先生,神医那边没有出什么差错吧?”
“您放心,绝对没问题。”
司徒先生虽然没去看过,但是派过去的人都是好手,他当然不怀疑一个老婆子会闹出什么事。
高灿便点点头,有些不耐道:“让他走吧,我不见。”
那属下一愣,却也知道他说了不见,那就是没有余地,便转身离开。
只是刚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慢着,还是让他进来吧。”
属下一顿,心中觉得大皇子反复无常,但面上却恭敬应下。
很快,司亭进来了,他依然一身黑衣,带着一个面巾。
高灿见到这模样,满意地颔首。
“这就对了,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露出你们的脸,若是被人看到,在本殿这里你们也就没用了。”
“是,谨遵殿下旨意。”
高灿颔首:“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们看着那老婆子吗?”
“殿下放心,那神医并没有出问题。”
司亭赶紧解释,随即道:“属下来此,是因为想问问您,那老婆子可还有留着的必要?还是要杀了?”
高灿猛地坐了起来,一拍床铺,面露怒容。
“蠢话!当然要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