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邢风当然还是放过他了。
一是这里的确需要他,清姑娘在这里已经有了名气,打开了局面,很多事情,做起来方便。
二来就是他的态度不错,而且潜在的敌人还是放在身边更安全。
“好好表现。”
邢风拍了拍清姑娘的肩膀。
清姑娘瘦弱的小身板都抖了一下。
他瑟瑟发抖地抱紧自己,只觉得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笑闹过后,两人说起正事。
“最近京城看似平静,但不少人私底下的小动作很多,皇帝年纪渐长,对于身边的人信任更少,尤其是那些门阀世家。”
清姑娘面色严肃,说着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嘲讽。
“皇帝为了拉拢人才,扶持自己的势力,特意在京城各处修建书院,这些书院不拘出身,有才者皆可去,而且提供吃住,甚至还有月奉可领,他如此大动作,目的已经非常明显,那这门阀世家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闹起来了?”
邢风面色平静,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
清姑娘点点头:“世家早在察觉到皇帝的目的之后就有了动作,往里面送了很多世家子弟,而自古以来,贫富差距就是人们最主要闹出矛盾的原因,世家子弟瞧不上寒门,寒门也清高孤傲不遑多让,矛盾爆发是早晚的事。”
昨日,京郊的一处学院,名为翰承学院。
院中弟子,因为一些口角发生了争执。身份差异和贫富差距,再加上两人本就时有摩擦。这一下可谓是新仇旧恨,最后一言不合直接动手。
当时许多世家子弟和寒门士子都在,两方互相帮自己人,最后从两个人的口角之争,发展成了众人械斗。
这些世家子弟大多从小练武,就算是再不济的人,也有些身手,所以寒门士子压根就不是对手,最后被打死了一个人。
事情闹大了,瞒不住,也不能瞒!
皇帝很快就知道了,他勃然大怒,但到今日为止,却还没有任何旨意降下。
所有人都在猜,猜皇帝如何办这件事,不知道他会帮谁。
但无论他怎么决定,原来只是隐隐有敌意的寒门和世家,经此一事,是势同水火。
清姑娘说到这里口有些干,喝了口茶继续说。
“王爷,眼下时机正好,皇帝忙着处理此事,焦头烂额,世家和寒门也都乱成一团,你在此时出手,最合适不过。”
邢风沉吟片刻,微微颔首。
“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清姑娘是很信服他的,当即就不再说了,转头看向楼下。
他这屋子的窗户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却可以将外面尽收眼底。
此时客人们已经排队完了,纷纷进入楼中。
而夜来香的售卖也正式开始。
青雀也坐在三楼,就在清姑娘的对面。
她开着窗户,目光盯着下面。
一向绝色小脸上面浅浅淡淡,无甚表情。
清姑娘忽然道:“这才是你那小情人的真面目吧。”
等了半天,没人回答,一回头就愣住了。
邢风望着对面,俊美的容颜上带着不自觉的温柔。
清姑娘有些咋舌,暗暗感叹。
这家伙是栽了啊!
对面的青雀拿了一个锦盒递给旁边的云苓。
云苓转身出去,片刻后回来。
而一楼的小洛正现在高台之上,手上正是方才下人送过来的锦盒。
她打开盖子,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五个盒子。
香味飘飘散散,让人闻了直觉一瞬间头脑都清明了。
厅中骤然一静。
这味道不至于让人上瘾,但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追随。
不少人耸动鼻尖,显然是喜欢极了这个味道。
青雀靠在窗边,对此情况非常满意。
她一开始以为只是售卖,结果方才小洛说要以拍卖形式售出。
她倒是没意见,还挺高兴,拍卖赚的银子更多。
拍卖正式开始。
小洛拿着个小锤子轻轻一敲,还因为拍卖有些骚动的人们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若是觉得这拍卖方式有问题,我们宜香馆绝不勉强,当然若是诸位觉得身家丰厚,可以负担得起高额拍卖价格,那我们宜香馆也十分欢迎。”
小洛长了一张巧嘴,而且态度不显谦卑,反而有一种从容不迫。
此番话一出,就算有个别觉得自己买不起的,也不能走啊。
买不起是买不起,但不能承认!
于是都硬着头皮留下,到最后,客满依然客满,无一人离开。
小洛不卑不亢,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第一轮拍卖非常顺利,低价一千两,叫价的人很多,最后以一千八百两售出。
第二轮依然如此。
第三轮……
直到第四轮,价格被推上了两千两。
青雀注意了一下。
发现那姑娘穿着不算华丽,脸上还带着面纱,看不清脸,但气质卓绝不凡,可以说在人群中也是非常显眼的。
这姑娘最后出了两千两。
其他人虽然不甘却没有人叫价,第四个胭脂归了她。
青雀侧首问道:“云苓,你知道她是谁吗?”
“属下不知。”
云苓认真打量了,却发现她的记忆中,世家女子没有这样的。
青雀多看了她几眼,倒也没有再多注意。
接下来就是第五轮。
外面还有不少客人因为客满而进不来。
小洛叫来人吩咐了一番,将方才已经参加过拍卖却没有拍到的人送客。
有些人知道最后一轮肯定价格更高,干脆放弃离开。
一时间,倒是空出来不少位置。
宜香馆的小厮立刻将外面的人请进来。
曹氏三人也混在其中。
可惜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住。
“夫人,你们可有银牌?”
曹氏微微一顿,摇摇头。
小厮态度不变,依然恭谨,带着礼貌的笑容。
“抱歉,你不能进去,这一次并非普通出售,而是拍卖,只有金牌银牌或者持有玉牌的客人才能进去。”
“凭什么?”明淑凶巴巴道。
小厮笑着说:“您有所不知,拍卖价格不定,最后价高者得,这要是寻常售卖,我们不管客人是否叫价,但拍卖不行。”
他说的隐晦。
可曹氏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都青了。
说白了,只要进去,必须叫价。
况且连银牌都没有,那必然是没有那个财力参加拍卖的,当然就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