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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一章毒蛊出世
    云幽国
    淡淡的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正好射在了浴池之中,白婉梨褪去了衣裳,只穿着一身中衣踩进了浴池里。
    将自己的身子浸泡在浴池里,白婉梨整个人躺下,将脑袋枕在边沿之处,全身能够感受到一丝丝清凉。
    随着月光越来越亮,白婉梨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隐隐作痛,她闭着眼睛,长如羽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贝齿死死的咬着下唇,粉嫩的唇瓣被咬出了重重的印痕。
    疼痛正在逐渐加深,白婉梨脸上全是冷汗,躺在浴池中一动也不敢动,就算是轻轻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蚀骨之痛,痛到让人生不如死。
    这些日子她的身子已经够虚弱了,其实根本就经不起这样折腾,白婉梨摸着石壁的手一下一下的抓着光洁的石壁,苍白的面容表情都开始扭曲。
    这一夜还真是令人难熬的一夜。
    艰难的睁开眼睛,白婉梨看着浴池中升腾而起的一片雾蒙蒙,轻轻的动了动身子,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痛苦的叫出了声,一声声的低吟痛苦不堪。
    嘴中尝到微微腥甜,只是白婉梨已经没有精力顾及这些了,今夜的时间好像过的特别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无比的漫长。
    蚀骨之痛需要忍受整整一夜,一直到东方日出才能够结束,只有忍受住了蚀骨之痛,毒蛊才算是养成。
    云裳一直守在房间外面,虽然是隔着墙壁,但是隐约之间还是可以听见白婉梨微弱的痛苦喊叫之声,要不是有这微弱的声音,云裳或许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蚀骨之痛从月亮升起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照射进浴池,而午夜子时是蚀骨之痛最厉害的时候,疼痛到能够让人产生幻想,若是走不出来幻想,就会一睡不醒。
    子时过后疼痛就会慢慢的减轻,一直到东方日出的时候彻底消失,毒蛊便算是可以出世了。
    云裳没有尝试过这种痛苦,但是她曾经听人描述过,据她所知,翻阅了各个古籍却也只找到了很久之前唯一一人成功炼出了毒蛊,除此之外,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
    因为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所以云裳才不敢自己亲自尝试,她没有那个勇气去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虽然养成毒蛊的种苗十分难获取,但是成功饲养才是关键,所以云裳自己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白婉梨,若是你忍受不住这蚀骨之痛,皇后之位就和你再无机缘。”云裳淡淡的声音像是鼓励又像是威胁。
    白婉梨痛的死去活来,然而在这种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却不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都放不下的洛临澈,倒映在脑海中的模糊身影带着半开玩笑的笑容,朝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一身张扬妖艳的红衣,躺在软塌上慵懒的模样,一幕幕虽然有些模糊,但是白婉梨分辨的出来,那是花想容的样子。
    “太子...”白婉梨艰难的抬起手来,想要抚摸着眼前虚幻的人,只是还没触到,一切都破碎了。
    耳边隐约间传来云裳的话,白婉梨低低的念了两遍,皇后之位,皇后之位,这一切不都是她想要的吗?
    她心心念念的皇后之位,她努力了这么久的一切,怎么甘心全部化作灰烬?
    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如果死了,这一切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白婉梨心中的信念更是坚定了起来,尽管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肤都在痛,就连呼吸都好像痛的让人难以忍受,但是白婉梨死死的撑着那一口气。
    她努力到了今日不就是为了皇后的宝座吗?若是死了,这一切就不属于她了,那她这么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白婉梨微微闭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让她觉得无比困倦,不过心底却有一道声音在告诫自己,不能睡。
    一旦真的闭上眼睛睡了她就再也醒不来了,这一切就再也和她没有关系了,不管是皇后之位,还是...
    花想容啊...
    白婉梨的心中一直想着花想容这个名字,还有他的一瞥一笑,他抱着自己的模样,他弯起唇角的笑容,他牵着自己的手,他看着自己眉眼温柔的样子...
    白婉梨的心中倒映着无数花想容的样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花想容已经占据了她心中一个无比重要的位置,她已经放不下他了。
    对洛临澈的执念渐渐散去,她现在明白了,对花想容的感情才是爱,她对洛临澈,只是爱而不得的执念。
    “不...不能死...”白婉梨低声喃喃着,虽然气息十分微弱,但是心跳始终没有停歇。
    云裳站在房间里,无时无刻不想要冲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只是蚀骨之痛一旦开始承受就不能有第二个人参与其中,一旦有外人闯入就会干扰到白婉梨。
    受到干扰的白婉梨会承受着百倍之痛,几乎是顷刻之间毙命,所以云裳根本不敢推开面前的那扇门,她只能够守在门外,静静的等待。
    今夜果然是无比的漫长,云裳看着门外的天空之上,大大的圆月挂在天空,洒落下的月光无比明亮。
    但是如今这个时刻她反倒是更加希望这个月亮可以早些落下,而不是一直挂在天上。
    时间缓缓流逝,云裳站在门口,双腿早就已经麻木不仁,但是她却像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一颗心只关心着门后的情况。
    感受着里面的安静,云裳的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了,白婉梨的身子本来就是清风一吹就能倒下的模样,她真的可以坚持下去吗?
    云裳扪心自问,却得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但是她可以忍受下来这数月的折磨,云裳总觉得,白婉梨可以带给她意外,或许,她真的会成功也不一定。
    月光终于是慢慢的黯淡下去,云裳已经能够感受到,黑夜即将要结束,破晓就要来临了。
    月亮已经逐渐落下,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裳一回头看见匆匆赶来的花想容,眼中藏不住诧异。
    “皇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云裳的目光有些闪躲,说话之间也是藏不住的心虚。
    “梨儿呢?”花想容目光灼灼的看着云裳,“你把梨儿藏到哪里去了?还有,你为何要给我下药?”
    云裳有些心虚的别过脸去,她倒是没想到花想容会醒的那么快,看来是下的药太少了,药效不太够呢。
    “皇兄,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日后会给你解释清楚的...”云裳有些着急的开口。
    “这件事先放开不谈,我问你,梨儿呢?”花想容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些,威严的样子吓了云裳一跳。
    她从来没有见过花想容真正发怒的样子,气势逼人,云裳的目光落在面前正对面的墙壁上,意思很明显。
    花想容正准备冲过去却被云裳拦住,若是花想容现在冲进去的话,就算白婉梨活着也是必死无疑了。
    “皇兄,你冷静点,你现在进去的话会害死白婉梨的。”
    花想容的脚步猛地僵住,站在原地脸色无比的难看,看得出来,他是担心白婉梨的。
    “皇兄,你再等等,再等等,很快就好了。”云裳神色焦急的看着门外,只是垂在山头的月亮始终没有完全落下。
    还差一点,只需要再等片刻,月亮就会完全落下,而东方初日也会升起,那个时候就可以打开这扇门了。
    花想容脸色铁青的跟着云裳站在门外,心情和她一样是忐忑不安的,他之前也知道白婉梨有事情瞒着他,但是他并没有多加干涉。
    若是早知道白婉梨做的事情这么危险,花想容一定会早早的阻止她,也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
    白婉梨的身子究竟有多脆弱,几乎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花想容的心头不安一阵接着一阵。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白婉梨的?
    是某日的那支白衣舞,还是她脆弱的像是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般的笑容,还是她醉酒时又哭又笑的说,“我这一生最是好强,可我总是在输,输到...一无所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要抱着她,告诉她,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他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方终于吐白,第一缕阳光照射进了浴池当中,云裳转过身慌忙转动机关打开了那扇门。
    烟雾袅袅的浴池当中,白婉梨躺在浴池中,浑身都是水,花想容什么都不管的冲了过去,双手忍不住轻颤。
    小心翼翼的将白婉梨从浴池中抱了起来,感受到她仅剩下的微弱呼吸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白婉梨的呼吸微弱的快要消失,让他无比的害怕。
    “太...太子。”白婉梨轻若蚊音的声音让花想容多了一丝安慰,他轻轻将白婉梨抱在怀中,身上的披风将她瘦弱的身子裹的严严实实。
    整个人就像是一碰就会消失的模样,花想容轻声应她,“梨儿,我在。”
    大踏步的抱着奄奄一息的白婉梨往外走,花想容的眼中只剩下她,就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