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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子
    卫青一路拢着袖子回了府,刚进门,卫老太就领着两位姨娘在园子里等着。
    “青儿,陛下急急招你入宫可有什么事吗?”卫老太问道,“莫不是陈家那个小东西惹了祸了?”
    “只是些政事,母亲不必知道,你们两个,把太夫人扶着在园子里走一走。母亲,儿子还有要事,不多陪母亲了。”卫青心里知道卫老太不过是要借着机会使劲撺掇着这两个姑娘在他跟前露露脸,偏偏他没有这个心思。
    卫青回了书房,问身边的管事道:“这些天,三公子在家里做什么?”
    卫不疑与曹宗年纪相仿,两人时常在一起玩耍。
    “回侯爷,三公子近日一直在府里,鲜少出去,小侯爷和二公子都督促着他呢!”管事笑到,“哦,前几日,三公子还说一个什么朋友病了,帮着请了咱们府上的胡大夫,又给置办了许多礼物补品。”
    “谁病了?”卫青从袖子里拿出药方,搁在书案上。
    管事疑惑却也不敢乱看:“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
    “你去把账房还有胡大夫喊来。”
    管事应着,出去了。
    若是曹宗真如那个夫人所说在外胡来,他就不得不担心自己的小儿子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开始纵情声色,以后还得了!卫青把书房里多年没有用的竹篾条翻出来。
    账房不知何事,一五一十把卫不疑支出去的东西账簿呈给卫青。胡大夫心里却是不禁打鼓,卫青一番威吓,忙不迭就招了,只说是给三公子的一个朋友看看,他也不知道是谁。
    卫青心下了然,怒火腾腾往上燃。
    “把卫不疑叫来。”卫青伸手试了试蔑条,还结实。不消片刻,卫不疑就来了。
    “爹!”卫不疑不知道卫青唤他何事,又想着自己近日没有出府,倒也不怕。
    卫青正襟危坐,把蔑条搁在书案下:“你过来坐下,我有事问你。”
    卫不疑坐下:“爹爹,什么事啊?”
    “你近日里可有和平阳侯来往?为夫听闻他病了?”
    卫不疑一惊,低着头道:“听说是病了,爹你怎么知道了?”不该啊,曹宗不是说他好好瞒着呢!
    “那你去看望他了没有?到底是亲戚家的,他是什么病?”
    卫不疑只当卫青是关心曹宗,连忙笑到:“我当然去了,我早就去看他了,还给他送了很多补品,他大夫都是我找的呢!”少年一脸求表扬。
    “那他是什么病?”卫青面无表情。
    卫不疑顿住了,半晌才道:“好像是什么风寒吧……我不知道,不清楚。”
    “你不是从我们府上带的大夫,你怎么不清楚?你不清楚那你的补品就是胡乱给的?要是平阳侯吃错东西了怎么办?”
    “这……”卫不疑开始结巴,“不不不不是的,我知道,当时知知知道的,就,就现在忘了。”卫不疑又不敢说实情。
    “那你就好好想想。”卫青把胡大夫给开的方子往卫不疑面前摊开。
    卫不疑没看明白,卫青又把宋家药铺的方子往卫不疑面前一摆。卫不疑这下有点印象了。
    “爹~”他声音有点抖,“我,我我不认得。”
    卫青从书案下边抽出蔑条,卫不疑吓得往后一跳,连忙喊:“爹爹爹,不是我的主意啊,我只是听曹宗的!”
    卫青抬手就往卫不疑身上招呼。卫不疑一边躲一边叫:“爹你听我说啊,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是曹宗他自己找的方子,我只是陪他玩的时候才知道的。”
    “那你再说说他是为什么病的。”
    “他是自己去药铺抓了药,又有人给他送了什么丸药叫什么金恤丹的,他逞强一起吃了才出事的。”
    “那你还帮他瞒着?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他说怕表姐知道,又怕平阳长公主知道,所以我才帮他的。”卫不疑只感觉背上火辣辣的,就哭了。
    “你们这么小年纪,就去沾染这些东西,你身为朋友又是长辈,不去劝反而助着他,不该打吗?”
    卫不疑哭道:“那我有什么办法,他是侯爷,官儿大,我又管不了!”
    “你还犟,你看看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已经领着一官半职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只宠着大哥一个!”卫不疑抱着头缩成一团哭嚷。
    “你说什么?”卫青气结。
    “哎啊呀,你在干什么,不疑快到祖母这里来!”卫老太一进门就嚷道,把卫不疑抱进怀里。
    卫不疑自觉有了依仗,胆子也大了:“我说错了吗,大哥在我这个年纪你就巴巴去陛下面前给他求了个官,我呢,你根本就不管,大哥犯了错你就不罚他,我不过是好心帮着曹宗你就打我,你就是偏心偏心偏心!人家都说父母爱幺儿,你就恨不得打死我!”
    卫青抬手,卫老太一把挡在前面:“你要干什么?不疑有什么错?我来的时候听说了,咱们不疑是好心,你做什么打他?”
    “好心?要是平阳侯出了什么事陛下和长公主就觉得他是好心?”
    “哎呀,这如今各个候府里,哪个儿郎身边没有几个伺候的丫头,出了事那肯定是底下人伺候不好,管我们不疑什么事!再说了,那些个药哪个府里没有,就是你姐姐当年侍奉陛下的时候不也献了……”
    卫青一个眼刀过去。
    “你这是什么眼神,本来陛下也用过嘛,你去问你姐姐啊,你姐姐说了后宫里悄悄备这个的人多了,好好好我不说陛下,少一副吃人的样子,就说不疑,要不是你拦着我也给他看了好几个丫头呢!”
    “这不是丫头不丫头的问题,不疑还有曹宗,小小年纪就如此放荡行事,以后还得了!”
    “哎呀这怕什么,这公主就要嫁给你了,过不了几个月你就是曹宗的祖父了呀,你还怕没什时候管教吗?到时候,不疑,曹宗,你拎在一起管教不正好。”老太太笑到。
    卫青窝火,偏偏和她们扯不清楚,老太太又说了几句,宝贝着卫不疑离开了。
    卫青只好又往平阳候府去,卫长公主进了宫,平阳公主在公主府已经许久没过来了。
    平阳侯管事不解卫青为何而来,连忙引着他去见曹宗,曹宗如今还躺在床上,卫青一进门,就看见他还在与小丫头调笑。
    “舅姥爷,您怎么来了?”曹宗一惊,堆笑道。
    卫青道明来龙去脉,就要曹宗去见卫长和平阳,好好请太医看一看。曹宗害怕,抱着卫青的腿就开始哭:“您别叫我祖母和我母亲知道,我祖母已经很久没管我了,我母亲要是知道了定是要打死我的……”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说的一句比一句可怜。
    卫青自觉身份特殊也不好管教他,只能嘱咐几句,让他把药铺的人放了。
    曹宗不迭答应,当初就让卫青把人带走了。卫青见到已经被毒打了一顿的宋家老大,叹了口气,又劝诫了曹宗几句,就把人领走了。
    阿娇那边和卫媛安安稳稳在宫里无所事事,第二天,卫媛一脸兴奋跑来和阿娇说话。
    说是卫青去了平阳候府,以为卫青是去找她的,谁知道卫青已走,平阳才发现自己的孙子病了,又发现卫长一个人进了宫,就领着曹宗进宫去与卫长理论。
    平阳当着卫子夫的面就考试数落卫长如何如何枉为人母连儿子生病了都不管自己一个人进宫了,卫长一听也不高兴,就反驳道说平阳这个婆母平日里也没来候府,如今更是十天半个月没见来看一回孙子,自己这个母亲好歹是在孩子身边照看着。
    两边吵了起来,曹宗见祖母亲娘不和也大哭,卫子夫劝服不下,惊动了刘彻。
    刘彻顶着一脑袋伤,以为是什么大事,过去一听顿时发了脾气:宫里巫蛊之事尚未查明,她们这些人又闲的生事,再找太医令给曹宗一看,直接把事情给捅了个明白。
    末了下旨平阳、卫长各自回府,曹宗禁足思过,卫不疑禁足,曹宗抓药的那个铺子敕令关门,涉事仆役全部杖十,近身服侍者杖三十。
    阿娇摇摇头:“怎么把宋家铺子也关了,他们不过是按方抓药罢了,还能拧得过侯爷不成。”
    卫媛摊手:“那也没办法,这次陛下是把所有人都罚了一顿呢。”
    郭旽在一旁安稳:“女君不必忧心,那个宋家在长安的铺子也多,不少这一间。”
    阿娇回头看一眼郭旽。
    郭旽继续道:“前几日来给女君看诊的那位宋臻宋医丞,就是宋家的二儿子,自小跟着秦太医令学习医术,年纪轻轻却十分了得。”
    卫媛“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宋家的生意倒是不小了,京城里几间铺子,又有人在太医属任职,还贡着宫里的药材,啧啧啧!我原先也知道这家的药铺,倒是不知道他们生意做的大。”
    阿娇敛眉轻笑:有母亲在暗中帮着,怎么能不把生意做大,生意不做大,也供不了宫里的药材啊,只是自从她进了长门宫,再没有和存墨见过了,偶尔会有书信随着药房的方子递进来——却也少见,毕竟被宫里发现了是要问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的。
    郭旽笑到:“能同宫里联系上的,自然不会小。”
    阿娇也笑,估计昨天什么时候,这个郭旽又跑回去给刘彻递了信了,今天还巴巴给她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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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青:我好难
    刘彻:出来露了个脸走了个过场
    阿娇:心疼我存墨的铺子,都是钱啊
    卫媛:吃瓜(兴奋),第一次看公主婆媳“扯头发”,还是现场版的
    卫不疑:为什么挨打的总是我
    卫子夫:有些药嘛,大家都懂,不止我一个
    阿娇无所事事,在线吃瓜,过几天阿娇就要回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