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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
    刘彻冷眼看着不顾规矩冲上来一把把阿娇抱住的卫媛,本来就坐在地上哭的刘进被她挤的一歪。
    对于卫青的小女儿,刘彻印象不深,他倒是记得卫青的大女儿——卫娴。卫娴温柔雅致,蕙质兰心,当年给刘据选太子妃的时候,他就是在卫娴和隆虑姐姐的韵儿之间考虑的,只可惜这两个孩子……
    “娇娇儿,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卫媛把阿娇从刘彻怀里扒拉出来,仔细查看。
    “他踩我腿腿!”阿娇往卫媛怀里钻。
    刘据也急忙上前抱起刘进:“进儿怎么了?跟父王说!”刘进只越哭越大声,说不出话。
    卫媛只以为刘进踩了阿娇受伤的腿,大惊:“啊?怎么办?娇娇儿忍着婶婶看看!”说着就去看她的夹板。
    阿娇盯着刘彻的冷眼,把卫媛的手拉到另一条腿上:“婶婶,这里!”掀开裤腿,才发现一大块青紫。
    阿娇皱着脸也应景地哭了两声。
    卫子夫上前来抱起刘进仔细看了看,才道:“不过是小孩子撞了一下,没什么事!”
    “姑姑!怎么没事,你看看娇娇儿的腿!”卫媛抱起阿娇往卫子夫前边一送,“这一大块又青又紫的!”
    “小孩子没轻重的,媛儿,不许在陛下面前放肆。”卫子夫声音一沉。
    卫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跑到陛下跟前来了,脾气一下子瘪了下去。
    刘彻被小孩子哭声吵得头疼:“行了,皇后你带着太子他们回去吧,卫……女公子你把阿娇抱到隔间去,杨得意,去叫太医。”
    “诺。”众人领命。
    “父皇!”刘据不满阿娇竟然留在了宣室殿。进儿才是父皇的亲孙子啊,这个小姑娘不过是沾了舅舅的光罢了!
    刘彻抬起眉毛:“你有异议?”
    刘据心里一震:“儿臣不敢!儿臣告退。”太子妃史良娣也跟着行礼退下。
    卫子夫冲着卫媛笑道:“媛儿你就好好照顾惠康君吧,在宫里也不要拘谨,姑姑还要回去看看进儿,有空再来看你。”说着也领着刘清告退。
    这会儿卫媛抱着阿娇,心里有些害怕。她居然、居然、居然碰到陛下了。
    “陛下,臣妇鲁莽,望陛下赎罪!”卫媛后知后觉。
    刘彻把衣摆从卫媛脚底扯出来,沉声道:“无事,你把她抱到旁边去吧!”
    “谢陛下圣恩!”卫媛抱着阿娇,跟着宫女往旁边去。
    待他们都出去了,刘彻才站起来,走到那尊金鹤旁边——看不出什么异常,摸了摸,也没有不对劲啊。
    “她在清凉殿,可有什么异常?”
    “回陛下,以臣看,惠康君聪慧异于常人,且对宫规熟稔,其它的,未见她接触什么人,也未见其它异常举动。”郭旽恭恭敬敬地道。
    “聪慧异于常人?”刘彻摇摇头,笑了,“这个金鹤呢?她为什么要把它搬来?”
    “臣不知。今日陛下走后不久,惠康君就吩咐要来宣室殿,还要把这个金鹤搬来……其间她只有单独和她的侍女夏竹待了一会儿。”
    “夏竹?”刘彻蹲下敲了敲金鹤。
    “是,夏竹是惠康君在陈家的侍女,是惠康君的母亲阮氏的陪嫁,她先是跟着卫女公子到了大将军府上,然后今早才随着卫女公子入宫。入宫也检查了,没什么异常。”郭旽一顿,“还有就是刚刚女君吩咐让夏竹搬到清凉殿正殿去住。”
    “那你继续盯着,尽量,别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玉鲤呢?”刘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抬脚准备往隔间去。
    “玉鲤倒是和惠康君熟悉了很多,刚刚女君还让玉鲤去和宣室殿宫人聚一聚。”
    刘彻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停住:“她就没给你们什么好处?”
    “昨日大将军来时给了臣一小袋,又给了玉鲤一小袋,还有一袋大的大将军让臣拿去打点。”郭旽捧上两袋钱财。
    刘彻失笑:他怎么忘了,陈阿娇可不是什么大长公主的女儿了,这辈子的陈阿娇——穷的很!
    “既然大将军给了,你们就拿着吧!该打点的打点,她的一举一动,每天报上来!”
    “郭旽,你着人把这个搬到隔间来!”刘彻往隔间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阿娇窝在卫媛怀里小声哼哼。
    看见刘彻,阿娇对着他重重“哼”了一声。卫媛扯扯阿娇的衣服,让她别这样无礼。
    “你下去看看太医来了没?其他人都下去。”刘彻对着卫媛吩咐。
    卫媛不解,却不敢违抗圣意。走的时候,卫媛还乖乖带上门。
    “陈阿娇,你把这尊金鹤搬来是什么意思?”刘彻坐到阿娇身边,往她腿上一瞧,果然一大块青紫,十分吓人。这若是从前阿娇被人伤了,姑姑怎么也要把对方从宣室殿骂到太子宫吧!
    阿娇抱着个靠枕横在胸前,说道:“我告诉你了,你能不能给我汤沐邑?”
    “……陈阿娇!”
    “哎呀陛下你也知道我这辈子穷的很。”阿娇对着门外努努嘴,“你这不也问了,我还得靠卫青帮我打点呢。”
    “你心里倒是清楚。”刘彻给自己倒了杯水,“若是你说的有用,我可以赐你汤沐邑。”
    “至少一千户!”阿娇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头。
    刘彻心里一沉:“你说!”
    “金鹤里边有东西,金象金虎里边说不定也有。”
    “什么东西?”刘彻伸出一根手指从被子里沾了点水。
    “自然是,你心里想的那些东西。”阿娇把脸遮在靠枕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去看刘彻。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阿娇“嘻嘻”一笑,“还有那片树叶,最好拿来给我看看。”
    刘彻手指头在桌上滑来滑去。
    阿娇就默默看着他。
    “朕让人去查,若是你所言属实,这个,就是你的。”刘彻敲了敲桌子。
    阿娇凑过去看,桌上写着“昌平”两个字。元封元年(前110年),刘彻设昌平、军都二县,至今没有封赏给别人。
    阿娇喜滋滋。
    “陛下,太医令到了。”外面响起杨得意的声音。
    阿娇麻溜地把桌子上的水抹去。刘彻看了她一眼,抬起一半的手只好又放下。
    “对了,刘彻,你可小心点,那个里面的东西,怕是脆弱得很。”
    “你现在不用提醒,反正你到时候要跟着查。”刘彻坐正,“进来。杨得意,你让人把金象和金虎都搬过来,记得盖上红布。”
    阿娇一愣,为什么啊,多危险啊,她才不想跟着查。阿娇气鼓鼓地往后一躺。
    卫媛跟着进来。一名太医令领着几名太医丞诚惶诚恐地给皇帝行礼。不是中午才给陛下换了药,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给她看看。”刘彻往阿娇一指。卫媛连忙过来把阿娇两条腿露出来。
    阿娇只好坐起来。恰好看见站在最后边的宋臻。
    “太医令大人,你好好看看我们娇娇儿的腿,她两条腿都伤了,她还这么小,要是瘸了以后怎么嫁人啊!”
    阿娇眼睛一抽,刘彻“嗤”了一声。
    老太医好声应着,拿着阿娇两条腿来回看看。半晌,才确定:“回陛下,这位女公子的腿没什么大碍,左腿虽然骨折但是已经开始复位了,且长的不错,再有十日左右吧就能去了夹板下地走路了,至于右腿,只是些微外伤,用药膏抹一抹就好。臣再让方丞去开个滋补的方子就好。”
    “常太医令呢?”刘彻饮了一口茶。
    老太医回到:“回陛下,皇后殿下说皇孙受了惊吓,传常太医令往椒房殿去了。”
    “娇气,他就踩了我一脚然后摔了个屁股墩儿,能有什么事。”阿娇哼哼。
    刘彻无奈:“你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小气。”你从前不也是这样的,生个病姑姑恨不得把太医属的人全拉去给你诊断一遍。
    “我也是小孩子!”阿娇理直气壮。
    “你们去开药吧!”刘彻挥挥手。一堆什么都没有干的太医丞只好跟着太医令退下。
    卫媛愣愣听着阿娇和皇帝斗嘴。
    “陛下,大将军来了!”杨得意刚吩咐黄余去搬金像,就看见卫青来了。
    “让他过来吧。”刘彻也拿过来几个靠枕垫在背后。
    “臣卫青见过陛下。”
    “坐吧。”刘彻往对面的位子一指。卫青坐下,看着皇帝和阿娇挤在一堆,卫媛靠着阿娇坐在地上。
    “媛儿,过来。”卫青招呼卫媛。惠康君还小,但是媛儿和陛下挤在一边叫人看见可不好。
    刘彻挑挑眉,这才去看卫媛,生得倒是不错,脸和现在的陈阿娇倒是一样圆,看着很喜气。阿娇也在心里“啧啧”两声,早听闻刘彻待卫青亲密信任,原来在卫府还是在宣室殿都是一样的。
    卫媛乖乖走到卫青旁边,杨得意“哎哟”一声:“是老臣不好,就忘了给女公子拿个席子,这些个小孩子也都没什么眼力,大将军勿怪。”
    刘彻摆摆手:“去拿就是了,多什么话,我和仲卿有事商量,这些服侍的人就退下吧,杨得意你去把我书案上匣子里的树叶拿来。”
    杨得意躬身退下。
    “陛下急召臣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刘彻在阿娇脑瓜子上拍了拍:“这个丫头,又发现宫中有人施巫蛊!”
    “什……”卫媛被卫青狠狠在手臂上一拍,声音戛然而止。
    “朕觉得,这和前面的那个巫蛊偶脱不了干系,你把巫蛊偶带来了吗?”
    卫青捧出一个小盒子:“带来了。”
    阿娇支着一条腿站起来拿过盒子,打开。果然能看见巫蛊偶上缠着极细极细的法力。
    杨得意把树叶也取了过来。树叶上也同样缠绕着法力。
    两者被放在一起的时候,两缕法力就纠缠着融到了一起。阿娇又望向地上的金鹤——金鹤周边都是雾气,却和前两者的法力不相融。
    巫蛊和树叶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了!至于这尊金鹤,就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晟老仙君是个什么东西了!
    阿娇按着刘彻的肩膀站稳,小声在他耳边说道:“这是一个人干的。”
    刘彻“嗯”了一声,转向卫青说道:“这个树叶是在杜周身上发现的,仲卿你记得也好好查查他。”
    “杜周?我昨天进宫的时候,正看见他和褚海光一同在宣室殿前……审问惠康君。”
    阿娇摇着脖子闭着眼点点头,怎么不成样子怎么来。刘彻这个混蛋,干嘛说是她发现的。
    “这个,臣除了从几人的相处来查,只能继续查这用来画符的笔记和墨水了。”卫青拿起那片树叶,看不懂上面的符印。
    刘彻又指向地上的金鹤:“还有这个,你也看看,朕记得工匠去看过,这几尊金像都是……实心的吧!”
    卫青想了想:“陛下记错了,是空心的,好像是,只有半寸左右厚,不然哪里有这么容易搬动呢。”
    刘彻笑到:“这样啊,那这个是能拆吗?之前有个什么可以拆来着?唉,啧,怎么又忘了。”
    “这个不能吧,臣记得陛下带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至于陛下说的能拆的,应该是四年前齐怀王(刘闳)进贡的含莲金灯盏。”卫青回想了一阵。
    刘彻点点头,又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这几尊金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倒是让我想看一看它内部的样子。”
    “这,固然能打开,就怕不能还原了!”卫青迟疑,起身走到金鹤旁边,来回查看。
    刘彻也觉得心塞:“仲卿啊,你看宫里的尚方令能做出这样的金像吗?”
    “臣私以为,不能!这三尊金像线条流畅,形态各异,同宫中手艺相比,更加纯熟。但是,这不是当年老仙君所赠吗?自然与凡品不同。”
    宫中金器小件都精致,但是大件却是比不上这三尊金像的。
    “陛下,褚君求见。”中午刘彻传了卫青,也传了褚海光。
    阿娇看了一眼进门的褚海光,大惊——这个人,怎么魂魄飘飘荡荡都要离开肉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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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媛:圆脸怎么了,我夫君说我脸好看极了,我当年也是鹅蛋脸的,自从嫁人就圆了,反正夫君说圆脸也好看
    阿娇:二叔说得对
    刘彻:……
    阿娇:你有意见?有意见憋着!
    刘彻:昌平,一千户(得瑟)
    阿娇:……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拔刀)
    云合:冷静,地府规矩你们不能自杀
    阿娇:_(:3」∠)_
    阿娇不趁机要个汤沐邑那就是亏了啊,以及在考虑怎么把金像打开的刘彻~感谢在2020-09-08 14:51:58~2020-09-09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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