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宋惜城伸手揉乱了汤麟的头发，眼角余光瞥向杜翩若，见她神色怔怔的，却又在他看向她的那一刻，立时笑了起来。
    宋惜城以为她忧心杀人凶手的事情，但眼下病房里的人太多，又不方便说事情，于是他摸了摸汤麟的头，笑道，“好了，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但是医院很脏，不是小孩子该玩的地方，你跟季杰叔叔回家，好不好？”
    汤麟嗯了一声，乖巧地答道，“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季杰带着汤麟走后，宋惜城又看向了钟毓城，脸色霎时就沉了，“我交待给你的工作，你做完了？”
    钟毓城倒吸一口凉气，“我正打算去做呢！”
    “那还不快去？”
    “哦。”
    转瞬间，人来人去，病房里重归平静。
    “今天中午，马伟已经被捕了！周朝阳正在审讯呢！”宋惜城悠扬的声线轻柔细致。
    闻言，杜翩若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了地，双眸盈上了笑意，“那真的太好了，这种人如果放归社会，不知道会害多少人！”
    宋惜城嗯了一声，拉过了她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肚子，轻声道，“你怀个孩子真是不容易，多灾多难的！”
    “这是我招来的，怨不得别人！”
    宋惜城叹了口气，拇指摩挲着她手心里的掌纹，幽幽地说道，“你母亲当年的案子我早就看过了，因为没有什么线索，所以就没有查下去。凶手还没落网，对你来说就是威胁，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按照马伟杀人的凶残程度，如果不是一时贪财，只怕杜翩若早就没命了。
    杜翩若目光怔然，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刚采的那一管血样在她的口袋里，似乎会烫人一般。
    ……
    过了几天，宋惜城生龙活虎的嚷嚷着要出院的时候，周朝阳突然来了，两人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当着宋惜城的面，周朝阳把杜翩若单独叫了出来。
    “有什么话不能当我的面说？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有权利知道！”宋惜城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唯有醋意难以消散。
    周朝阳没有理会，关上了病房门，示意杜翩若一起走到楼道尽头的窗边。
    “马伟招供了，十几条人命在身，他也承认你妈妈是他杀的，案子马上就要结了，死刑是跑不了！”
    似乎早有预料，杜翩若眨了眨眼，木然地点头，“是雇凶杀人吗？”
    周朝阳看了杜翩若一眼，轻叹道，“他这样的人，为财而生，视人命为草芥，按理来说，只要有人拿钱，他什么都会做的，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承认过一起雇凶杀人的案子！”
    “所以，只是想杀就杀了？”
    “真相是我这样的人应该去探寻的，而你，我觉得不必太过较真，糊涂一点，也会让你自己更快乐一些！都二十多年过去了，真凶已经落网，你妈妈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周朝阳这一番话，也算是肺腑之言了。
    她就是活得太明白了，所以很辛苦。
    钟毓城的血样她已经送到了鉴定中心，忽然之间，她心中似乎就有了答案，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