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芮安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直至消失，低低地出声说道，“刺激倒是没有，反而看开了一些事情！我觉得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欧阳奕似的。他回到老家就像变了个人，在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表兄弟面前，粗鲁地喝酒，笑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叶梓瑶就那么一脸崇拜地坐在他身边，那一刻，我无法想象，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
    杜翩若郑重地嗯了一声，一针见血地问道，“所以，你现在打算正式投入林熙的怀抱了？”
    “屁嘞！”宁芮安轻啐了一声，唇角微扬，口是心非地笑道，“回头草又不嫩，你干嘛老盯着他！”
    杜翩若看破不说破，抿唇，笑而不语。
    “美女，这是那边那位先生请您喝的酒！”调酒师又倒了一杯酒推到了杜翩若的面前，同时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卡座。
    杜翩若和宁芮安下意识顺着调酒师手指的方向看去，卡座里两三个男人坐在一起，远远地朝她们抬了抬酒杯，好像在说，“不用谢。”
    “有没有搞错，你今天穿成这样都有人搭讪？要请也该是请我才是啊！”宁芮安怒了，回头一看杜翩若，啧啧称道，“不过你今天倒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又纯又嫩！要不然明天把你这身战袍借我穿穿呗？”
    “以后别再约在这种地方了！年纪大了，不喜欢太吵！”杜翩若再次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宁芮安间歇性的发神经，将酒推回吧台，沉声道，“谢谢，我不喝酒！”
    宁芮安撇撇嘴，“感觉你今天很不一样，还没从失恋当中走出来吗？”
    杜翩若没有立刻搭话，目光澄澈宁静，周身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漠，自动隔绝了酒吧的迷醉之色。
    宁芮安觉得自己错了，杜翩若哪怕穿得乱七八糟，也自有一番风情。
    “我前段时间出了一点小问题，被调到急诊了。”
    杜翩若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对宁芮安说清楚，只是对自己的近况一概而过，语气放得很轻，听起来不带什么情绪，神情却略有些沉重。
    如果不找人说一说，她可能会被憋死。
    “什么？！”
    宁芮安拍案而起，怒骂道，“这什么破医院啊，连人才都不知道爱惜？你早点说啊，索性辞职来我医院得了，我罩着你！”
    杜翩若摇了摇头，“我只想心无杂念地看病，私立赚太多，我会良心不安！”
    “……”宁芮安脸色很黑。
    “德国的急诊和国内的急诊可不一样，还是公立医院，能把你累死！再说了，急诊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待的地方，你这种级别再去，不是摆明了让人看不起吗？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是不是得罪医院里的什么人了？”
    宁芮安仍旧心气难平，说到最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扒在了杜翩若的肩上，悄声耳语道，“该不会是白亦在搞你吧？”
    杜翩若神色木然，双眼倏然一眯，讶异于宁芮安洞察人事的敏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