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杜翩若哭得没有了主意，杜美铃赶紧上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红着眼睛问道，“翩若，你怎么了？面不好吃吗？”
    回答她的是杜翩若凄厉的哭声，杜美铃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不论是小时候母亲去世，父亲葬礼上的当众抛弃，还是知道自己上大学的钱都被汤国庆输光，杜翩若都没有这样哭过。
    杜翩若伤心难过也哭，但从来都是避着人，小声又压抑的哭。
    以前总觉得她过得太压抑，很阴郁，但这样放声大哭，又好像整个人都失了心智，要疯了，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会哭死过去，很可怕。
    “翩若，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要惜城伯伯了，你不要这样！”汤麟更是被吓到了，躲在汤国庆的怀里，不断哭喊着道歉。
    汤国庆搂着汤麟，一家三个集体给他哭丧似的，他快被折磨疯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刚才那车祸撞的是他自己，事实上他已经死了，回来的只是他的灵魂？
    把汤麟安顿回卧室睡觉，汤国庆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杜翩若仍然哭个不停，只是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大，双眼都哭成了金鱼眼，哭久了开始呕吐。
    杜美铃坐在身边，轻拍着杜翩若的背，偷偷地抹着泪水。
    这样哭下去，都没个人样了。
    “翩若，宋惜城其实每个月都有往我卡里寄钱，就在前天，我还收到了他打来的两万块钱，说明他心里还有你的！他关照我都是看在你面子上，对不对？”汤国庆走过去，轻声安慰道。
    闻言，杜翩若脑袋嗡嗡的，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汤国庆，眼神空洞木然，声音嘶哑，“你竟然还收他的钱？”
    话音一落，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杜翩若再次放声大哭，嗓子似乎哭坏了，哭声像乌鸦一样难听。
    汤国庆愣住，怎么还哭？难道是昨天刚分的手？
    “深更半夜的，再这么哭下去，以为我们家打死人了呢！邻居要报警，投诉的！”汤国庆顿感头疼，猛地一拍额头。
    “你竟然还收他的钱？”杜翩若无动于衷，仍然哭得声嘶力竭。
    “行了行了，姑奶奶，我求你别哭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不要他钱行不行？”汤国庆双手合十，作乞求状，恨不得把杜翩若供起来，当菩萨来拜。
    “呜～”
    不知道是不是汤国庆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真的哭累了，杜翩若从嚎啕大哭，转变成了小声抽泣。
    汤国庆的脑袋紧绷绷的，觉得自己真是年纪大了，被杜翩若哭得差点血压犯了，他转身走向了沙发，“我先睡了！你要哭就继续哭吧！”
    哭了一宿，最后不知道是哭晕了还是睡着了，次日晨起的时候，杜翩若浑身都快散架了，拉开窗帘，眩目的阳光在一瞬间喷洒而下，她有些受不住，抬手遮了遮眼。
    也不记得是有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睡到自然醒，一觉起来，太阳当空照。
    自从搬到掬月湾去之后，重华苑的这个房间就留给了汤麟，除了多了一些男孩的玩具之外，屋子里的陈设几乎维持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