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翩若仍然呆呆地出神，对于汤国庆的酒后胡言，似乎高度赞同。
    那一年，他们手牵手站在宋宅别墅门外，就那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好般配！她也一度以为他们会幸福一辈子。
    原来爱情真的有期限，不能谈永远。
    她神情寡淡地开口问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见过……惜城？”
    汤国庆喝了一口酒，打了一个饱嗝，微眯着眼，嗯了一声，点着头说道，“芷落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的，就连她第一次喜欢的男生，就那个姓陆的小子，我也见过了。她第一次谈男朋友，我怎么可能没见过呢，我特地跑来北城看宋惜城。真好啊，那时候他们真般配……”
    说着，汤国庆的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地方，思绪渐渐飘荡而去，眼眶泛红。
    “……”
    杜翩若沉默地看向汤国庆，只有在这种想念死去女儿的时候，她才会觉得汤国庆像一个可怜的父亲。
    她替汤国庆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干为敬。
    汤国庆暗叹了一声，低头笑着喝光了酒，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边哭边说道，“后来，芷落说她和宋惜城分手了，是她说分手的，我知道以后，快气死了！那种富二代，要是嫁进去，我们这一家子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她说分就给分了！我就狠狠地把她臭骂了一顿，让她去求惜城复合！哪怕是跪着去求也要把人求回来！”
    “所以，你因此很自责？”杜翩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像是压着什么重物，难以呼吸。
    汤国庆点了点头，“过了一段时间，她又跟我说，没有宋惜城，她照样有很多有钱男人追她，连她公司的老板都喜欢她，还问我满意不满意。我真后悔啊！她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听不出来，她那个赌气的样子，她分明是伤心了才会那样自暴自弃！”
    杜翩若受不了汤国庆越来越崩溃的哭声，不知不觉也红了眼睛，随即一琢磨，登时睁大了眼睛，急忙询问道，“老汤，那芷落和惜城分手之后，有没有谈过男朋友？”
    汤国庆醉得不轻，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没听她说过！只知道很多有钱男人追她，可那些有钱男人有几个是好东西？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能不吃亏吗？”
    杜翩若慢慢地冷静下来，目光淡淡地看向汤国庆。
    所以，汤国庆一开始就知道汤麟不是宋惜城的孩子，而他一直选择假装不知道，难怪一看到亲子鉴定，他不是震惊，而是气愤地质问为什么要去做亲子鉴定！
    “那个喜欢她的老板是谁？”杜翩若再次开口问道。
    “这我哪知道？就算说了我也不认识！好像姓杨吧，一家大公司！可是有什么用呢，她那老板都结婚了！”
    说完，汤国庆终于没有了喝酒的兴致，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扶着墙走回了卧室去。
    留下杜翩若一个人，满目震惊。
    公司老板，又姓杨，结婚了……
    杨疏是她此刻唯一能够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