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兴趣缺缺，但杜翩若仍然点开了钱乐乐发来的信息，是一条信息，加一张照片。
    “杜医生，我在酒吧偶遇你前男友和白医生在约会！都说他们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基础，但对着白医生那样的美女，日久也能生情吧！”
    照片有些模糊，背景光线迷离，光是看着那昏暗的色彩，耳边似乎都能听到那些靡靡之音。
    拍摄的角度并不近，显而易见是钱乐乐藏在了什么角落里偷拍的。
    但这些一点也不防碍她在看到那张照片时，骤然大变的脸色。
    吧台前，一个女人披头散发靠卧在了男人的怀里，男人微侧着头，垂眼看她。两人的神情都隐在昏暗中，瞧不太清，但从那亲密相拥的姿势来判断，男人并非不愿意。
    这两人就是化成了灰，她也能认出来是白亦和宋惜城。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杜翩若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炸开来似的，愤怒与不甘喷涌而出，她咬牙死死忍住，却忍不住眼眶中不断盈满的泪水。
    她想要相信他，但却找不到理由。
    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钱乐乐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杜医生，你说对不对？这种男人，太渣了，幸好你离开了。”
    平常钱乐乐就是个爱八卦的女人，最近一段时间更是像只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的，围绕着她，总是聊着有关宋惜城的话题。
    她一直以为钱乐乐是知道她和宋惜城还没有分手的事情，但这会子，看来是高估了钱乐乐的智商。
    “啪哒”两声，两滴清亮的泪珠，先后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她含着泪，视线模糊，在手机上敲下了，“以后宋惜城的事，别再和我说！我不感兴趣！”
    信息发送成功之后，她就将手机丢进了抽屉里，低着头起身，快步走进休息室，打开水龙头，双手掬起水，猛地一顿往自己脸上泼水。
    冰凉的水，略微带走了心中的丝丝烦躁。
    当整张脸庞都挂满了水珠，杜翩若终于冷静了下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红肿，神情狼狈，脸上的水渍早已分不清是泪是水。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痛苦，这么被动？
    他不该给她这么多，让她心存侥幸，心存幻想，以为自己可以拥有更好的，并且值得。但当灰暗来临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勇气面对。
    想给他找借口，想把责任都推到白亦身上去，可是最后，她却差点笑出了声，还有比这更自欺欺人的想法吗？
    “翩若！”
    休息室的小床上，汤麟睁开了眼睛，因为退了烧，双眼看起来炯炯有神，在灯光下，光华盈亮。
    “你醒了？”杜翩若抬起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水珠，大步走过去。
    “你怎么哭了？”汤麟小脸一皱，目露心疼。
    杜翩若一愣，强忍住心尖的苦涩，扯开嘴角，笑道，“没有哭！因为值夜班太累了，所以进来洗洗脸！”
    “哦！累了你就休息呀！”
    杜翩若点点头，嗯了一声，抽了纸巾，伸手替汤麟擦掉了额上细密的汗珠，又替他掖了掖被角，随口问道，“你好点没有？头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