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宋惜城看了一眼床上鼓起来的人影，侧躺着，貌似睡了个天昏地暗的样子，哪有他睡衣的影子。
    酒喝得有些多，他有点上头，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去客房取睡衣。
    片刻，又走回来，钻进被窝里，长手一揽，连人带被都被他拉进了怀里，动作大到足以将她吵醒。
    原以为她会生气的来捶他，可是没有，她只是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安静的睡觉。
    只是呼吸有些乱了。
    知道她醒着，他扯开一抹笑意，轻声细语道，“除夕和初一两天时间空出来，陪我。”
    “……”杜翩若动了动睫毛。
    他没说要干什么，但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
    每年除夕，宋家人都要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初一宋家人通常都不在北城，具体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没空。”
    “如果医院调不开，我去替你说。”
    “惜城！我真的去不了！”
    “那就半天！除夕那天你上完班，我去接你，初一再给一个早上就行了！午饭过后，我就送你回医院，好不好？”
    “……”杜翩若突然沉默了。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宋惜城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呼吸有些沉，手渐渐地失了力道，在入睡之前，念了一句，“春节过后，就取消婚约了。”
    他说得含糊不清，杜翩若却听清了。
    “她不愿意的。”
    可是身旁的男人早已沉入了梦乡，除了愈加绵长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愣愣地睁着眼睛，失了睡意。
    他凭什么睡？
    好想把他摇起来，问清楚！
    到底为什么要瞒着她和白亦在一起？
    为什么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杜翩若阖下了瞪得猩红的一双眼睛，黯然神伤的转过了身。
    “翩若……”
    感觉怀里一空，宋惜城再次将人捞进怀里，无意识的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再次睡死过去。
    杜翩若定了定神，凝视着他的睡颜，整理了自己纷乱的情绪。
    不能问！
    什么都不能问！
    一定是白亦在挑拔离间！
    ……
    早上六点钟，天刚蒙蒙亮，火车站里却已是人满为患，杜翩若从出租车里走下来，一路边看手表，边加快脚步，小跑着进站。
    到了检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她边走边看，忽地队伍中间有人朝她挥了挥手。
    “翩若！这儿！”
    杜翩若眯眼一看，拉着行李箱，快步走了过去。
    “小姨，小麟还睡着呢？”说着，她歪头看了看，正伏在汤国庆肩头的汤麟。
    小家伙，其实已经醒了，有点起床气，嘟着嘴，不肯睁开眼睛。
    “你怎么才来呀？今天除夕，一大堆事呢！”汤国庆皱着眉头，轻斥了一声。
    杜美铃佯装生气，捶了一下汤国庆，“翩若值夜班，请假陪我们回去够不容易的了！”
    “那么忙，就别回去了呗！去男朋友家过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杜翩若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她不想生气，脸上扯出一抹笑，对汤麟哄道，“小麟，姨姨好久没见你啦，抱抱好不好？”
    “好！”汤麟皱着脸，伸手抱住了杜翩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