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也不管吗？”杜翩若没有在意那些伤人的话，望着车窗外，淡淡地开口问道。
    许娜娜的泪水和控诉，反倒让她渐渐冷静了下来，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上背负有长女的责任。
    “姥爷最是注重名声，爸连自己家的钱都贪，吃相太难看了！姥爷气得差点犯病，表哥都不让我们见了！”许娜娜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咽了咽喉，继续说道，“我妈要和爸离婚，看着爸去死！现在能救他的，也就只有我们三个了！”
    三个，指的也就是她们两个，外加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许晟泽了。
    “找我有什么用？我就只是个医生！”杜翩若敛下眉眼，双手紧握成了拳。
    许娜娜冷冷地睨着杜翩若，极为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没有再说话。
    到了看守所，许娜娜停好了车，也不进去，只是领着杜翩若走到了看守所围墙外，一处建筑的后方。
    有家属三三两两的，立在空地上，往里看。
    高墙围着，只能隐隐看见一整面架着铁窗的小窗户，上面有许许多多的手，在漫无目的挥舞着。
    杜翩若从左看到右，完全不知道许晋南被关在哪个房间，她转头问许娜娜，“不能进去看吗？”
    许娜娜摇摇头，“不让看！我只问到了爸被关在这一层牢房里的第三排，左数第二个房间里。”
    杜翩若又转头，去寻。
    “听到了吗？爸好像在叫你！”
    许娜娜出其不意，又说了一句，杜翩若即刻竖起耳朵去听，的确有一些声音，很乱，很杂。
    刻意去听，像是“翩若……”
    但是距离太远，她听不清。
    “说的什么？我听不清！”
    “还能说什么，叫你救他呗！他那么怕死！里面关着的都是犯人，可能还有人会打他的！”
    “怎么救啊？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啊？”杜翩若登时蹦出了眼泪，双手抓狂地揉了揉头发。
    急得原地打转。
    “杜翩若，你别装了！你和惜城表哥的事情，瞒得住全世界，也瞒不住我的！我今天没把晟泽一块叫来，就是给你脸面了！”许娜娜冷嗤了一声，末了还笑出了声。
    “你什么意思？”杜翩若眸色渐冷。
    许娜娜长叹了一声，直接道明了来意，“你去求惜城表哥，只要他肯帮忙，爸就没事！”
    命令的口吻让杜翩若觉得很滑稽，干笑了两声，“他要是有办法，你们为什么不去求？”
    “你以为我没求过吗？就差给他跪下了好不好？但是没用啊！他有办法，他就是不救！你去求！求他看在你们曾经恩爱的份上，帮帮爸爸吧！爸爸如果真的被判刑，会死在牢里的！”
    许娜娜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拉着杜翩若的手，哭着哀求，“算我求你了，你去见见表哥吧，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表哥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帮我们呢？”
    杜翩若沉默了，清冷惯了的神色，在寒风中，愈加苍白。
    良久，许娜娜驾车将杜翩若送回了医院，目送着杜翩若的背影消失在医院门口，她拿出了手机。
    “妈，我已经照你说的，跟杜翩若都说清楚了！爸真的会没事吗？”
    “只要她肯低头，你爸应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