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公路上高速行驶。
    杜翩若和宋惜城坐在后座，距离拉得很远，两个人神色凝重，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她怀里抱着一袋腌笋，腌菜的味道有些大，掩盖了车里清新的空气，一股难言的酸味弥漫开来。
    车厢静地都能听到，陈北风猛踩油门的声音。
    很快，车子停在了掬月湾。
    “下车！”
    宋惜城一声令下，就去拉车门。
    “我有话要跟你说。”杜翩若面色清冷，手指无措的捏了捏袋子里的腌笋。
    “回家说！”宋惜城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不！就在这里说！”
    “好。”宋惜城缩回了手，左手握成了拳，回身坐好。
    简短的一个字，也能听出那语境里浓浓的克制。
    能做宋惜城的司机，当然是非常识相的，立马下车，并且走得很远很远。
    密闭的空间越来越冷，弥漫出冰霜一样的寒气，杜翩若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宋惜城觉得一秒钟都难熬的很，率先开口问道，“为什么躲我？”
    “不想见你。”
    “……”
    宋惜城转过了头，目光似血的看着她，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愤怒，恨声道，“我等了你一个星期，就等来这句话？杜翩若，你真是好得很！”
    “……”杜翩若脸上清冷一片，眸色澄静，似乎完全不会受到宋惜城的影响，一点也不怕，但那隐在腌笋底下的手指头却是小动作不断。
    她庆幸，梁思琪送了这么一袋东西给她。
    片刻，宋惜城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为了找她，接连两天都没有休息好，他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
    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那酸臭的腌菜味，令人狂躁不已，他顺手又按下了车门边的按键，摇下了一点车窗。
    冬夜渐冷，窗外冻人的寒风拂过他的脸颊，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了，这才回过头，伸手拉过她的手，轻声解释道，“翩若，你相信我，和白亦订婚，只是权宜之计！”
    “别跟我说这些！你不点头，谁能强迫你？分明在你心里，也是认同的！”认同你和白亦是般配的！
    最后一句话，杜翩若没有说出口，她不露痕迹的抽回了手，目光漾漾的，多了几分绝然。
    宋惜城，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已经把我们在一起的可能，全部击碎了！
    现在无法经历风雨的感情，以后更加经受不住。
    “你别无理取闹！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男人？！”宋惜城低斥道。
    “对！我不知道你嘴里能有几句是真话！你们家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许晋南的女儿，你还要来骗我！你们全家一起骗我！把我当傻子一样，很好玩吗？”杜翩若哽咽。
    “好，这件事是我骗了你，我错了，我可以弥补！但我们现在谈的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宋惜城一忍再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暴怒。
    往日收放自如的克制，溃不成军。
    “我们之间没有事！本来就是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一场笑话！真相早都大白于天下了，还有什么理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