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雾里的，杜翩若一时拿捏不准宋沛凝的意思，只能咬着牙，沉默。
    “其实你们两个都那么高傲，都不会低头。或许你们在一起也并不是坏事，在一起了就会知道，多不合适了！”不过，没办法，他喜欢啊。
    后半句话，宋沛凝没有说出口，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杜翩若闪躲的目光。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自从杜翩若去了德国之后，宋惜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像个只会工作赚钱的机器，冷冷冰冰的。
    刚开始，她以为是因为和汤芷落分手的关系，她还因此去找过汤芷落的麻烦。直到后来有一天，她见到了宋惜城的电脑，引擎上搜索着杜翩若的名字，打开的网页，全是杜翩若的证件照，简历。
    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哥哥喜欢的是杜翩若。就连这种枯躁乏味的简历，他一坐，一看，就是大半天。几年来，反反复复的看。
    旧的看完，看新的。
    她甚至觉得，他和汤芷落在一起，也是明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想要从汤芷落的身上，找杜翩若的影子，只是最后，失败了。
    杜翩若回来之后，宋惜城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他的变化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她却看在眼里。
    特别是这两天，经常莫名其妙的发笑，像个终于分到了爱吃的糖果的小孩，偶尔又会莫名其妙的大发脾气。
    这样喜怒形于色，怅然若失的宋惜城，无时无刻不在用行为告诉别人，他恋爱了。而除了杜翩若之外，她找不出别的女人能让他这样了。
    也只有杜翩若，能让他委委屈屈的当个地下情人。
    “……是因为这件礼服吗？”杜翩若轻声叹息，宋沛凝的语气和神情坚定不移到，都不容许她否认了。
    是因为礼服的原因，才让宋沛凝发现了吧？
    宋沛凝摇了摇头，别开脸，唇边淡出一抹笑容，有些无奈，“你知道吗？宋家助学基金，根本不可能每月给你那么多钱，就算你身份特别，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宋家不可能厚此薄彼，流程还是要走！而你每个月收到的钱是别人的十几倍，你想过为什么吗？”
    “为什么？”杜翩若脸色刷地就白了，她不是没想过，她是不敢想。
    “因为资金都是我哥私人给你的！所以，你在德国那几年，是我哥资助你的，并且是高额资助！比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还高！你欠的根本不是宋家，是我哥！”
    宋沛凝越说，脸越沉，仰头将香槟饮尽，目光犀利的凝视着杜翩若，轻轻吐出一句，“所以，杜翩若，你可以不爱他，但你别伤他！”
    话落，转身离开。
    露台的死角里，灯光照不到，凉风一吹，杜翩若整个人打了个冷颤，眼底都失掉光彩。
    回去的路上，杜翩若安安静静的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宋惜城起初还生着气，也梗着脖子不理她。
    直到车子停在了掬月湾，杜翩若轻声细语的道了一声，“晚安。”
    然后，她就二话不说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