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医生！”
    面前停下了一辆黑色轿车，驾驶座上的人走下来，直接打开了车后座。
    杜翩若抬眼一看，眼前模模糊糊的映出了季杰的样子，她正想笑着打声招呼，身后紧随而来的宋惜城，上前一把将她推进了车后座。
    她大脑迟钝，不明所以的从座椅上爬了起来，晃了晃脑袋，有些晕眩，靠在了座椅上，微睁着眼，看着宋惜城“嗡嗡嗡”地将隔板升起来。
    车子缓慢地驶上公路。
    “你刚才大概喝了两瓶白酒了！不怕酒精中毒？”
    他的口气算不上好，有些愠怒，那突然凑近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直至清晰如画。
    那双瞳仁，映着车窗外五彩斑斓的灯光，似琉璃，似温水般柔润。
    是宋惜城的眉眼，又不像是他惯有的神态。
    她，有些晃神。
    “我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她淡淡一笑，转头，移开视线，望向了车窗外，那点点的灯光一晃而过，盯看得久了，晕成了一簇簇的光晕。
    “你不是学霸吗？怎么这么能喝酒？不会也爱混夜店吧？”宋惜城又问。
    他突然换了语气，声音又低又沉，就响在她的耳畔，似清泉水滴落岩石，冷冽清脆。
    距离近到，她甚至不敢转头去看他。
    他故意的。
    这飘缈似水的嗓音，连带着将她的思绪剥离出来，想到了初到德国的那一年，酒精麻醉了她的神经，令她整个人都像有些失控。
    忽然就湿了眼眶，心里像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总是这样，喝了酒就有点放肆，不会克制，所以其实没人的时候，她很享受喝醉之后，无所顾忌的自己。
    放肆的哭，放肆的笑，放肆的说一些，她从来没和人说过的话。
    而这时候，他身上那股浑厚冷香，似乎给了她安定的能量，她躲不开，也不想躲。
    就这样，靠得再近一些，给她一点点温暖。
    “我刚到德国的时候，状态很不好，每天每夜睡不着觉，要靠酒精才能勉强入睡！”她絮絮的说着，说一半，藏一半。
    状态不好，已经算是说得很委婉了，电梯不敢坐，回公寓门都不敢关，已经严重到，影响到了她的生活和学习。
    “考博压力那么大吗？”宋惜城神色一顿，伸手将她额间的发丝撩到了耳后，声音忽地轻柔了下来。
    杜翩若闭上眼，咧嘴一笑，“是我自己的问题！那时候，每天都要靠酗酒才能睡得着，刚开始一杯两杯的高度酒，后来一瓶一瓶的喝，才发现酒好贵啊，喝不起，就去华人超市买二剐头，结果发现也好贵……”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满脸都是嘲讽的笑意，紧闭的双眸渗出了水光，映着五彩的光辉。
    她没有说她状态不好的原因，很可能是见到了汤芷落和宋惜城在一起，从而刺激到了那颗敏感脆弱的心。
    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哪怕心理医生已经给出了诊断，她仍旧不信。
    她不承认，她忌妒汤芷落，竟然和宋惜城在一起了。
    他们在一起，她应该大方的送上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