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近到不可思议。
    片刻间，电梯里乌泱泱的站满了人。
    但更糟糕的是，人潮仍然在涌进，电梯越来越闷热，氧气好似一下子不够用了。
    杜翩若尽量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
    “啊?”脚尖倏然传来一阵钝痛，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
    前面不小心踩到杜翩若的中年男人回身连声道歉。
    这么一来，电梯更加拥挤，人挤着人。
    急痛过后，杜翩若轻轻的甩了甩脚。正想说没事的时候……
    突然！
    一条穿着黑色西装的手臂，横穿而来，撑在了她面前的墙上，将她独自困在了角落里，隔开了与前面男人的距离。
    她微微一怔，只听一道清冷又略带沙哑的嗓音自她头顶之上而来。
    “没关系！”
    这话是对前面的中年男人说的，话音一落，头顶上方的男人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
    杜翩若脸色一红，宋惜城凭什么替她说没关系？
    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只望得见他往里侧着头咳嗽，那冷俊的脸部线条有些晃眼。
    她有些懊恼的闭了闭眼，自己到底是有几天没洗头了？把人家给呛成这样？
    身体轻微失重，电梯终于下行。
    由于满载，接下来的楼层虽然都停，但无人进出，速度倒快了许多。
    手机叮了一声，季杰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便侧头，轻声说道，“宋先生，梁小姐约您吃法餐。”
    宋惜城眉头轻蹙，双唇紧抿，没有吱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坐这么拥挤的电梯。
    因为离得近，即使季杰的声音很轻浅，但杜翩若仍然听到了，看着电梯屏幕上方跳一个数字，就停顿一下，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季杰见宋惜城不回应，看上去像是不想去的意思，于是低头又划了划手机，再次询问，“宋先生，赵小姐约您去她家吃火锅！”
    “……”
    “……”
    吃……什么？
    火锅？！
    杜翩若仰头看电梯屏幕数字的头微微低了低，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转过头，以一个专业合格的医生建议病人的态度，对着宋惜城无比认真地说道，“宋先生，请恕我直言！您中午已经吃的很油腻了，虽然喉咙发炎不会对您的身体有太大的影响！但是火锅还是不要吃了，去吃法餐吧！”
    她的语速很快，仿佛是在心里已经酝酿了许久。
    还没来得及欣赏宋惜城错愕的表情，电梯“叮”地一声开了门。
    时间控制地刚刚好！
    杜翩若对着已然呆掉的宋惜城和季杰，微微一笑，拍掉了他的手臂跟随人流走出去，在快要出电梯的时候又回头，挑眉说了一句，“当然最好的是回宋宅让辛姨煮点稀粥，会让您的身体更加舒服一些！还有……别忘了吃药！”
    话一落，她微笑点头以示礼貌，转身翩然而去。
    一路走到了公交车站。
    北城的春天还是很冷，她靠在公交站站牌上，满脸疲倦，微微阖着眼皮，仅剩一道缝隙，在夜里漾着微光。
    夜晚的霓虹灯璀璨夺目，渐渐地都晕成了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光圈，像催眠曲一般，飘浮在她的目光所及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