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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晞说他:你太不要脸了!
    “别闹,自己乖乖站一边去。”
    孟晞关掉了火,将给他醒酒的酸辣汤倒进了碗里,男人在身后寸步不离,将她扣在怀里。
    感觉到身后灼热的体温,孟晞分不清那滚烫的温度究竟是酒精作用多一些,还是别的什么更多一些。
    浓烈的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但是今天这味道里夹杂着些许酒味,即便他洗了澡下来,也没彻底洗去。
    孟晞转过了神来,迎上他酒后微微泛红的眸子,心里叹气,把那碗汤端到他面前,“吹凉了喝掉,喝完回房睡两个小时,喝这么多,一会儿又该头疼了。”
    男人将她手里的碗接过来,喝了一口,皱眉,“很辣!固”
    “哪有很辣,我压根没放多少辣椒。”她说。
    “可我吃不了辣椒。”
    “你打算让我出去一趟给你买醒酒药吗?”
    孟晞觉得太累了,伺候完他就想休息一会儿,可不想再出去。
    “那倒不用。”
    他望着她笑得如沐春风,“喂我喝。”
    “……”
    “用你的小嘴儿。”
    他抬手,手指抚在孟晞的唇上,孟晞二话不说就要走开,不打算再搭理这人。
    谁知道他扯住她的袖子,无理取闹的架势,“不喂不喝。”
    “不喝拉倒。”
    “……”
    他的手松开了她,她却没真的走。
    眼前一身干净居家服的男人微笑着瞅着她,眉眼温和,这种时候,无论他有哪种要求孟晞都是拒绝不了他的。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捧起他的脸,垫脚吻上他的唇。
    这一吻,两人再也没分开过。
    喝醒酒汤是借口,项默森有那种念头,只要孟晞给他一丁点的机会他都会抓住不放。
    家里人都不在,仿佛回到了当时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四下安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几乎什么都听不到了。
    吻着对方,相拥着往客厅走,他搂着她,她在他怀里咛嘤喘息。
    客厅里的真皮沙发,很柔软,很宽敞,可以容纳他们两个人。
    项默森平时看着高大健壮,其实论起体重他应该属于偏瘦那一种,只不过身材太好了,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了他的瘦。
    此时两人滚到了沙发里面,孟晞的衣服很好脱,他很急切,拽着她的针织衫扣子就开始扯,扣子绷断了几颗,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噼啪跳动几下不知道哪里去了。
    借着酒劲儿他有点肆意疯狂,动作不是温柔的,呼吸是急促的,已经乱了套了,孟晞在他的蹂.躏下散乱了一头黑发,他手腕上还戴着表,不小心勾到了她几缕发丝,疼得她嘶嘶抽气。
    他赶紧说sorry,孟晞又羞又恼,想打他,双手被他禁锢着根本没法动手。
    每次他喝醉酒就喜欢胡搅蛮缠,以前是,现在是,孟晞觉得他以后一定也还是这样。
    此时他裸着上身跪在她中间,分—开了她的腿,孟晞身后是他刚才垫着的枕头,这个样子,能将他做什么事全都看进眼里,孟晞咬着下唇,双手抓着脱掉之后垫在下面的衣物,看他为非作歹。
    他吻她,从她的唇,她的锁骨,一直往下吻。
    吻到她最为敏感的地方,她终于忍不了了,指尖穿进他浓密的黑发,低哑的嗓音就快喊不出来了,“求你,别这样……”
    “嘘,别说话。”
    他拉过她的雙腿,讓她紧紧夹住他精壮的腰身,“我知道你喜欢,你喜欢老公这样对你。”
    “……”?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那就闭嘴吧。
    项默森体力真好,在这方面,他从来不会有精力用光这一说。每次出差三两天回来,就像是很久没碰她似的,饥渴得不行。
    不过他出差的频率比较高,一个月大半的时间在外面,偶尔在外时间比较长,的确是忍得很难受。
    他工作压力大,孟晞比较体谅他,通常他在家,如果他有需要,她几乎没有拒绝过,除非情况特殊。
    再者,项默森这种人太会看人脸色,假如哪天他看出孟晞兴趣缺缺,就会很自觉不跟她要求。
    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察言观色很重要。
    在客厅耗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回房洗了个澡睡午觉。
    一睡就睡到项安宁醒来,孩子的哭声是最灵的闹钟。
    项默森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头还是晕,去超市买食材回来做饭还是孟晞开的车。
    男人就抱孩子,听她指挥,让干什么干什么,让走西不走东。
    项总偶尔一身休闲戴着墨镜推婴儿车逛超级市场那英姿也是非常吸引异性的,孟晞和他在一起总能接收到无数注目礼。
    不过她对男人的占有欲也是非常强的,整个买菜的过程几乎都是和他
    tang依偎在一起,不时的叫一声老公宣示主权。
    项默森整下午昏昏沉沉,完全没去注意外界,只觉得今天孟晞对他好亲热,该不会是午睡前和/谐了一次的原因?
    大年初一两人没去走亲戚,窝在家里三人世界。
    项默森酒后不舒服,孟晞也没让他干活,最多就是把孩子放在他面前让他照看着,她去厨房做晚餐。
    男人太懂得享受了,靠在沙发里看报纸,用脚来回推着婴儿车,项安宁也出奇的懂事,配合他爹,从外面回来就没有哭过。
    孟晞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项默森一会儿又找茬,“老婆,饭好了没啊,肚子饿了。”
    “你等一下!”厨房里女人的声音很怨念。
    五分钟后,某人又喊,“老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真的饿了!”
    “你等一下啦!”
    又过了五分钟,某人:“老婆,下午耗了很多体力,非常饿!”
    “……”
    孟晞穿着围裙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汤,“你过来帮忙。”
    “好。”?放下报纸穿上拖鞋朝她走去,双手插在裤兜里,走路姿势十分悠闲。
    “晚上要去散步吗?”吃饭的时候他问。
    “你要想去,那就在小区周围转转,明天要走亲戚,我不想太累了。”
    孟晞小口吃菜,不时抬眼跟他说话,见她嘴角沾了油渍,项默森伸手帮她擦掉,她笑着说谢谢。
    孟晞做的菜不好吃,也不算难吃,勉强将就,但在项默森心目中,她老婆用心给他做的每一粒米都是香的,每一道菜也都是非常可口的。
    自欺欺人这种事,有时候也可以当做是男人爱女人时滋生出的一种宠溺。
    散步的时候项默森推婴儿车,孟晞走他侧边。
    她觉得自己丈夫很帅,一边走一边拿手机拍他。
    项默森不喜欢拍照,老是拿手去挡自己的脸,孟晞有点不高兴,他拿她没有办法,也就只得由着她了。
    孟晞喜欢项默森的背影,喜欢项默森的侧影,也喜欢项默森走路时成熟男人特有的稳重气质,这是贺梓宁身上没有,奈良也没有的,年轻男人再英俊,也不及此刻孟晞眼里项默森的万分之一。
    走了一段路项默森烟瘾犯了,把婴儿车拿给孟晞,自觉的走后面默默抽烟。
    孟晞觉得现在他们俩像是在谈恋爱的状态,只要和对方在一起,做什么都特别带劲。
    她推着项安宁在前面走,不时回头看身后男人,男人嘴角叼着烟朝她痞痞的一笑,她唇角带笑,面颊微红,不声不响就把脑袋转回去。
    项安宁在婴儿车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孟晞停下来逗她。
    项默森见她停下来了,抽着烟在原地就不动了,离她们十来米的距离。
    有邻居走过,认得项默森的一个中年阿姨,停下来看孩子,看了就直笑。
    她夸安宁,“长得真是俊俏,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姑娘呢,瞧这五官,这脸蛋儿,多漂亮。”
    孩子被夸,当妈妈的自然是高兴,孟晞抿唇笑,不时的看一眼远处不发一言的项默森。
    邻居阿姨揉了揉安宁嫩嫩的脸蛋儿,又说,“跟他爸长得可真像,眼睛又大又有神采,黑亮黑亮的,真让人看了就喜欢。”
    阿姨走后,项默森抽完烟走过来,孟晞推着孩子往前走,他排着孟晞的肩膀,边走边笑,“我就说是我基因好,你还不承认。”
    孟晞唇角微微上扬,“孩子是你生的还是我生的?”
    “没有我费力你生得出来?”
    “你太不要脸了!”
    **
    春节过后,小诺一家要回美国了。
    农历初九那天早上九点,项璃和许仁川驱车去机场,此时,小诺已经和她的爸爸妈妈在安检了。
    阿欣看了好几次时间,她知道最近路上很容易堵车,心里很着急。
    哪怕小诺真的不要和自己亲生父母生活在一起,走之前见一见总是好的。
    阿欣心地善良,不时的看丈夫,眼里透露着一丝艰难。
    前头排着很多人,小诺手里拉着自己的儿童拉杆箱,埋头不知道在看地上的什么东西,阿欣试探着问她,“小诺呀,你舍得小璃姐姐吗?我们这次回去,可是要去很久很久的。”
    小诺没抬头,视线依旧盯着机场大厅光洁的地面,她说,“妈妈才是我和我最亲的人,小璃姐姐又不是,仁川叔叔也不是,再不舍得,总也会有离别的一天吧。”
    阿欣心里难受极了,眼眶发红,转身背对了孩子。
    爸爸蹲下去,双手拉着小诺的小手,“小诺,跟爸爸说实话,是不是真的不想认他们?”
    小诺眨眨大眼睛,很认真的对爸爸说,“不是我不认他们,是他们不要我。爸爸,我不难过,我有我自己
    的爸爸妈妈,我很快乐呀,难道,爸爸你不想要我了吗?妈妈也是吗?”
    “才没有。”
    阿欣一听这话赶紧转身,也蹲在小诺面前,“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在妈妈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们家的小公主,是我和你爸爸的心头肉。”
    “那你们干嘛要我认他们?”
    小诺像个小大人,一只手拉住爸爸,一只手拉住妈妈,“小璃姐姐,她和仁川叔叔,他们以后还能生宝宝,可是我和爸爸妈妈,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可以分开。现在妈妈要生宝宝了,我得留在妈妈身边,我要照顾妈妈。”
    小诺上前抱着爸爸,“不要再让我选,我一定会和妈妈回美国的,我要看着弟弟出生呢。”
    十几分钟后项璃和许仁川赶到机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一家三口面前。
    项璃喘着粗气,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小、小诺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小诺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然后把拉杆箱放在原地,朝项璃和许仁川走去。
    阿欣和她丈夫也不知道小诺在对自己的亲生爸妈说些什么,离得有点远,听不见。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阿欣虽然不说,可她内心对自己养到八岁的女儿是一万个不舍得,哪怕不是亲生,从她出生还是个婴孩儿的时候一把屎一把尿养到了现在,就这样要被她爹妈领走,换了谁都不甘心。
    但她尊重小诺,也知道当时项璃的情况没法养这个孩子,她想,只要小诺愿意跟她亲爸妈在一起,她不会怪她,最多心里就是有些遗憾罢了。
    此时小诺拉着书包带子站在许仁川和项璃面前,她转身看了眼远处的养父养母,然后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是我的谁,你们不说,是怕我难过。”
    项璃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下来。
    许仁川站在原地僵硬了身子,一个小女孩子,她极平静一句话让他喉咙哽得难受。
    “你们对我好,你们每个星期接我出去玩,给我买衣服,给我买好多我喜欢的东西,其实我心里知道,你不可能只是一个喜欢我的大姐姐,你也不可能只是一个喜欢我的叔叔。”
    小诺叹了口气,“sorry,我真的不能丢下我妈妈,我妈妈对我好了八年,我八岁了,我要做一个懂事的孩子,在妈妈怀着弟弟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不能离开她。”
    “小诺……”
    项璃双手捂着脸,泪从指缝掉落,“你也不能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小诺双眼红红的,往项璃身边走近了一步,她拉着项璃的手,“那天妈妈告诉我,你不是把我扔了,你是让我妈妈帮你照顾我,这话是真的吗?”
    “……”?项璃望着女儿,说不出来了,双唇都在颤抖。
    她不敢摇头,不敢说不是,她就是把她扔了,就是不要她,而不是让谁代她照顾她……
    小诺的手松了,她没有哭,漂亮的脸蛋儿上漾起一抹笑,她往后慢慢的倒退着走,“小璃,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会不要我,当时你一定很难过对吗?”
    项璃狠狠点头,泪如雨下,“是,宝贝儿,我不舍得……”
    “就好像现在我不舍得我妈妈背着我偷偷难过一样,对吗?”她突然站住,没有继续往后退了。
    项璃愕然,许仁川同样,“小诺……”
    “我要陪着她,我可以偶尔跟你们通电话,但是我要陪着我妈妈生弟弟。”
    小诺笑了,歪着脑袋看那两个愣在原地的人。
    “等我妈妈生完弟弟,爸爸就会接我们回国啦。”
    小诺说玩转身就跑,项璃和许仁川跟着她跑,直到跑到安监处,小诺背靠在她养父的腿上,笑着对那两人说,“想我的时候就跟我视频啊,但是有时差噢,不要在我们那边半夜找我,我起床气很严重的。”
    许仁川忍不住笑了,走过去摸摸孩子脑袋,“起床气严重这个和小璃一模一样。”
    小诺眨了两下眼睛,想了好半晌,说,“哎,血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项璃还在哭,满脸都是泪,却也没忍住笑,过去抱着小诺亲了又亲,“我们每周六,美国时间中午十二点face-time好不好?”
    “嗯。”小诺点头。
    “会想我吗?”项璃笑着,眼泪直往下掉,声音在颤。
    “嗯。”
    小诺抹掉了她的泪,“我会给你——”
    看了一眼许仁川,“还有你,寄明信片的。”
    “好。”
    许仁川也是一双眼睛红得不像话,人生当中第一次这么失态,顾不了其他,将项璃和小诺抱在结实的怀里,“中文写得不好怎么办?”
    小诺哈哈的笑,“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英文噢。”
    许仁川闭着眼睛,左脸贴
    着项璃的脸,右脸贴着小诺,“爸爸英文不好,以后,小诺回来教爸爸。”
    **
    耳边是阵阵嗡鸣。
    项璃和许仁川站在离机场跑道最近的地方,看着那架波音777在空中渐渐远去,划出一道飞机云完美的弧线。
    许仁川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纤瘦的肩上,感受着她因过度难过而颤抖的身体,宽慰一般,没有节奏的拍了一下,又一下。
    项璃转身靠在他怀里哭,他没有开口哄她,觉得就这么发泄一次未必不是好事。“你说小诺到底会不会认我们?”
    项璃边哭便问。
    “现在的情况,其实认不认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许仁川双手握着她的肩膀,项璃仰头和他对视,只听他说,“小璃啊,她心里没有责怪我们,打从心里没有排斥我们,难道你不觉得,这比强行把她留在我们身边更好吗?”
    项璃点头,“她说,血缘是个奇怪的东西……她承认我……”
    眼泪再次落下,怎么都止不住。
    许仁川笑得释然,一边给她擦拭眼角的泪珠,一边说,“真的,那对夫妻教育孩子的方式很好,我们应该感谢他们,把小诺教成了这么懂事一个姑娘。”
    “许仁川,我好难受,可又觉得……说不出来的开心……”
    “我明白,我明白。”
    项璃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露出了和小诺一般鬼灵精的眼神,“你说,咱俩有空就去西雅图给咱们三哥收拾收拾屋子好不好呀?”
    “……”
    许仁川手指在她额上戳了戳,“顺便探望一下待产的阿欣,再顺便,见一见你女儿,是吗?”
    某人低头对手指中,“嗯……你这么拆穿我,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
    “行,行……你们带孩子先过去……不说了,我好像看见了项恬!”
    项默森开着车,电话里孟晞说孩子发烧,现在正和他岳母去医院的途中。突然看见反方向那个背着双肩包追着车子跑的人,那不是项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