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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是你的错,不该由你来承受
    项默森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疏离,身体一僵。
    孟晞看了看他,从他怀里出来,想要装得若无其事,“吃早餐了。”
    她从他身旁经过,他却被他拉住了手,“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孟晞还在为昨天的事心里不舒坦,他认为自己想得没有错。
    “都说了不跟你计较。”
    “为什么不给我亲?以前接吻你很乐意,也很配合,偏偏过了昨晚你就这样。澉”
    他说得那么明白,孟晞倒是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她缓缓的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你别多想,我下去吃早餐。”
    说完转身就走,背对着项默森,她的手摸着脖子上项链的吊坠。
    那是她喜欢的物件儿,也是自己丈夫送的礼物,要说心里不欢喜肯定是假的。
    要是昨天中午没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昨晚也没冷战,她想她的生日一定过得非常愉快,可惜,都毁了。
    孟晞走后项默森在更衣室一直皱眉,她现在的态度完全就是排斥他,足够让他坐立难安。
    早餐他喝了半杯牛奶,三明治咬了两口就没了胃口。
    孟晞和皓皓坐在他对面,皓皓站在孟晞的阵营,一大早见了三叔就唧唧歪歪,抱怨他三叔对小婶婶不够体贴,小婶婶现在怀了妹妹还惹小婶婶生气。
    项默森拍了胖子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是妹妹?”
    “哼,小婶婶说你喜欢妹妹,所以就特别想要妹妹。”
    小胖子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就跑去背书包了,江燕秋要送他去学校。
    项默森听完皓皓的话抬眼看向孟晞,此刻心头一暖,却面对孟晞冷漠的表情。
    他不会那么傻,不会不清楚孟晞为什么昨天突然态度就变了,之前她和许念聊天时许念说过有一天中午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有些事说一次说二次都没用,到了第三次,不一定也没用。
    几个女人在一起聊得最多的不是感情就是购物,孟晞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自己怀孕期间又不能和丈夫做那档子事,难免会怀疑他有外遇,这很正常。
    但是孟晞不开口说,他自己似乎也没有切入口去解释,此时他并不知道孟晞是在和他打心理战,谁先急,谁就输了。
    八点钟他从家里出发,今早左灿没有来,他吩咐的。
    去公司之前得先去一趟sophie那里,他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过去再跟她聊几句,以后,估计就不会再去了。
    离开时想要亲孟晞,见她一脸淡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项默森也不急,他觉得夫妻两个的问题,有的是时间慢慢解决。
    他叮嘱了孟晞一会儿睡完回笼觉要加餐,却忽视了,今天她穿戴整齐分明就是要出门的。
    项默森通常比岳父走得早,孟凡还在花园里浇花的时候他就已经出门了。
    今天,孟晞有求于父亲,因为她要跟着项默森,要看他一天到晚都做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
    孟凡不想做这种事,但好坏说不过孟晞,孟晞的理由是:爸,您就眼睁睁看着他在外面乱来吧!
    前后相差两分钟,孟凡的车跟在项默森后面。
    中间间隔了几辆车,没被他发现,孟凡开车又快又稳,一刻都没有跟丢过。当然,孟晞怀着孕在他车上,自然是安全驾驶放在首位。
    好在项默森今天开车开得并不快。
    红灯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前面其中一辆车改了道,中间就只剩一辆车了,也不知项默森在干什么,完全没有注意身后的车辆,拿烟的手伸出窗外,在抖落烟灰。
    他好像在打电话,在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他越高兴孟晞的疑心也就越重,在家没见他这么笑过,难不成是在跟那个女人通话么?
    红灯变了,车子开出去,一路跟着项默森。
    果然,他走的不是自己公司路线,孟晞抿着唇,皱了眉看父亲,“我有没有猜错?他并不是去公司。”
    孟凡沉默,眉头皱得比她深。
    最终车子使劲一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孟晞注意了一下,这是一幢商业楼,不像是可以金屋藏娇的那种。
    下了车,她和父亲跟过去看到了项默森所按的电梯楼层。
    又看了看地图,那一层的分布是这样的,字左边开始,有一家网络公司,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最右面积最大的那一块,是一间心理诊所。
    孟晞想了又想,不知道项默森要去的是哪一间。
    孟凡看看时间,问她,“一个人行不行,要不要爸陪你上去?”
    孟晞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按了楼层,进电梯前对父亲说,“别告诉我妈,一会儿又该着急了。”
    孟凡叹气,“你知道关心你
    tang妈,就不怕我这个父亲心里难受?”
    孟晞眼眶涌上一阵热度,垫脚抱了抱父亲,“对不起,是我太任性。”
    “上去找他吧,如果是误会,一次性说情就最好。要不是误会,回家,家里还有爸妈。”
    孟凡拍怕她的背脊,笃定道,“以我对默森为人的了解,他来这里多半是和女人无关。”
    父亲走了,孟晞去了项默森所在的楼层。
    前面两家公司的前台均说没有见过她描述的男人,然后就是心理诊所,虽然她觉得项默森来这种地方是一件很扯的事,但终究还是进去了。
    依旧是先在前台询问。
    “请问一下,刚才是不是有一个这么高,穿深灰色西装,黑西裤,然后长得很英俊的男人来了这儿?”
    “抱歉小姐,我们这里是心理诊所,因为职业道德,我们不方便透露给你任何病人的信息。”
    “……”
    孟晞竟不知如何接下一句,难道要说那人是她丈夫?
    她站在那里,一时没辙便到处看,末了,收回视线垂下眼,无力感特别重。
    项默森到底在哪里!
    这时候sophie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水杯,打算清洗一下给自己泡杯咖啡。
    她关上了办公室门,见前台那里有个孕妇,细看还十分漂亮,以前没见过她,便随便拉了个人问,“那个孕妇是来做什么的?”
    “我刚才路过,听她跟露露形容了一下项先生的外貌,估计是来找项先生。”
    “这样啊……”
    sophie吩咐那姑娘去忙自己的,然后微微拧眉打量孟晞,心想这是项默森的老婆?
    从项默森那里知道他老婆怀孕了,而且年纪比他小很多,眼前这年轻女人倒是跟他描述的有几分相似。
    咖啡也不想泡了,转身,回屋。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孟晞看到了她。霎时,那颗心简直是哽在了喉间。
    这阵子项默森已经听着舒缓的音乐睡着了,sophie进去看了看他,放下自己的水杯,再一次开门出去。
    当她站在孟晞面前近距离打量这个几乎应该被所有同性嫉妒的女人时,不由得感叹,她是真漂亮,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那种。
    并且她给人感觉很干净,很与世无争,很难让人讨厌的姑娘。
    可是孟晞对她却没有任何好感,她已经忽略了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项默森跟着女人有关系,看sophie的眼神是带着敌意的。
    她说,“虽然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但是,我觉得我有权利问你现在项默森在干什么。”
    sophie不难怀疑,孟晞是误会了。
    也不能彻底算是误会吧,她喜欢项默森这是事实。
    于是她将错就错的点头,指指自己办公室方向,“他在里面,在睡觉。”
    睡觉?
    孟晞一听心里瞬间燃起怒火,倒也没有立马发作,她在努力克制,表面上依旧跟她好言好语的,“虽然我这么跟你说话很唐突,但是这位女士,里面那位,项默森,他是我丈夫。”
    她的声音不大,两人面对面,也就仅仅只是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我不清楚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我想明确的告诉你,你跟他不会有结果,哪怕他现在耐不住寂寞,以后总归是要回归家庭的。我奉劝你一句,这个男人你玩不起。”
    sophie安静听着,孟晞说完她突然笑了,“我是玩不起,我也没想玩,项太,我只是你丈夫的心理医生。”
    孟晞眼眸一睁:“……”
    “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想骗你,我也的确喜欢他。”
    “……”
    sophie叹口气,摇头,扶了扶镜框,“我这个人就是不爱自欺欺人,项默森这样的男人,要被谁喜欢上太容易了,我也不是吃素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喜欢是一回事,有分寸是另一回事。”
    sophie笑着耸肩,孟晞的来者不善她也不去计较了,又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门,“你丈夫,之前一个月几乎天天来我这里,他心里有包袱,彻夜难眠,他怕自己有心理疾病,所以趁早来我这里接受治疗。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孟晞僵直站着,几乎是,无法置信。
    “小晞?”
    孟晞突然听她嘴里喃喃了一句,疑惑的望着她,然后sophie问她,“平时是这么叫你的,对么?”
    她说的是项默森。
    孟晞视线转向sophie的办公室,这会儿她非常非常想见那个人,
    她点点头,“嗯。”
    于是sophie手伸向旁边会客室,“不介意的话,我们俩先聊聊。他很累,让他多睡会儿。”?
    “好。”
    “这家诊所是我开的,你可以叫我sophie。”
    “很高兴认识你。”
    孟晞是孕妇,sophie很照顾她,却少不了要和她开玩笑,“明明你刚才对我深恶痛绝来着。”
    孟晞:“……”
    “看看你要吃点什么,”
    sophie让人给她端来了热水,继续开玩笑,“别客气,你老公在我这里花费天价,我可以请你吃全市最昂贵的早餐。”
    “不用,我在家吃过早餐来的。”
    孟晞为自己刚才的冒失感到抱歉,“真的很对不起,我不了解情况,正好,我和我朋友都看见你和他在一起,而且他最近总是对我不够坦诚,所以我……”
    “没有关系,你也不是第一个误会我和男客户有关系的病人家属。”
    sophie久经沙场,已经有了抗体,孟晞说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笑,无所谓的。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很多事情,站在他的角度也确实不好跟你开口提起。”
    sophie喝着助理拿来的速溶咖啡,开始说正经事了,人也变得颇为严肃,“但是你应该明白的是,这些事都和你们夫妻无关,所以他可以忍得下去,换成别的,会影响你们两人感情的事,说不定他早就跟你坦白了。
    他这个人,据我观察,心事一向藏得深,这次要不是影响到了他的日常,让他没法正常生活估计他是不会来找我。”
    sophie注视着孟晞,这话题太深沉,严肃的时候也不忘一句玩笑,“不过我这种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对客户有求必应,但是坚决不会和男客户发生感情纠葛,为自己找麻烦何苦来的……”
    她做出一副深思的表情,孟晞没忍住笑,双手合十再一次道歉,“真的很抱歉,我说那些话很过分。”
    “没事,比你过分一万倍的大有人在。”她言辞夸张,为的是让孟晞打消自责念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事,严重到连我都不能说?”孟晞问。
    “也不是不能和你说,是他自己不愿意说,他觉得丢人,觉得丢人的事自己一个人承受就行了,你是他在乎的人,她不愿意让你眼中沾染尘埃,明白吗?”
    “不是很明白,你得把所有事都告诉我我才能了解。”
    “这得等他自己亲口告诉你,我没有这个权力……”
    咖啡杯递到她面前,“大马特产旧街场,喝不喝?”
    孟晞摇头,“速溶喝多了对心脏不好。”
    “并且你还是孕妇,这玩意儿不能喝。”
    sophie说完极其享受似的又喝了一口,眼红孟晞,“不管是孕妇还是太过注意健康的人,不知道要错失多少美味咯……”
    孟晞:“……”
    一个小时后项默森睡醒了。
    sophie在办公桌里坐着,见他坐起来穿衣服,合上手里的杂志,“睡够了?”
    男人嗯了一声,起身,一边扣扣子一边走到落地窗边,“她来了吗?”
    sophie怔住。
    项默森回过头去,望着她笑,“她在外面,是不是?”
    “你知道?”
    “知道。”
    睡醒之后给自己点了烟,单手插在裤袋里,眯眼,闲闲的抽着。
    “知道你还睡得着?”sophie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人,明知有人跟着他还能睡得相安无事。
    项默森笑了笑,沉默着抽完了那根烟。
    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对sophie说,“今天过后就不来了,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觉得精神还行?”
    sophie点头,“精神很不错,跟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比,完全是两种状态。”
    “那就好。”
    拥抱了一下sophie,他说,“真的,谢谢你。”
    sophie双臂环胸,耸肩,“你们家孩子满月记得请我喝满月酒。”
    “一定。”
    项默森往外走,一拉开门就看见外面坐着等他的孟晞。
    孟晞也看到了他,起身,朝他微笑,“默森。”
    **
    sophie送他俩到电梯口,看着项默森牵着他小妻子的手进去,再转身,两人都跟她说再见。
    有些细节她注意到了,两人牵手,是十指相缠的。
    都说了爱以这种方式牵手的两个人,必定相爱至深,sophie想,他们俩一定是深爱着对方。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孟晞并没有急着开口问他,倒是一直跟他说中午她想怎么样。
    “一会儿你回公司的话,我跟你一起。”
    “反正在家呆着也很闲,倒不如去mf晃晃,说不定能帮到其他同事呢。”
    “中午和你一起吃饭,完了在你休息室睡会儿。”
    “下午你要出门就去吧,之后再来接我回家,要是留在公司开会,你开你的,不用管我,就当我是小透明……”
    “小晞。”
    上了车,他终于开口叫她。
    “你说。”
    孟晞先不忙扣安全带,目光专注的望着他,笑脸相向。
    他的唇张了又合,终于在孟晞紧紧握住他大手的时候出声了,“你知道梓宁是谁的儿子吗?”
    孟晞眨眨眼,“怎么突然说这个?”
    “知道为什么我父亲会从楼上掉下来吗?知道那天我去找他说了些什么吗?知道那天小璃和许仁川结婚的时候姜云蕊来找我对我说的那些事有多肮脏吗?”
    他反手握住孟晞,垂眸,将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的吻,摩挲,过了很久,他说,“梓宁,是二姨和我父亲的儿子。”
    孟晞呆坐在原地,不能动了。
    sophie所谓的难以启齿,所谓的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指的就是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秘密吗?
    此时项默森埋着脸,深黑的眼眸被挡住了,孟晞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这一刻他是平静的。
    昨晚,他对她说,他不知道什么人是他可以信任的。
    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亲人的不忠,爱人的背叛。幸好,幸好,孟晞扪心叹息,幸好自己从不曾背叛过他。
    她倾身过去,将他拥在她小小的怀里,一字一句小声又小心翼翼的对他说,“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这些,也都不该由你的来承受。”
    “我怕我妈知道……会死。”
    他的脸已经埋进了孟晞的肩窝,孟晞察觉到一阵温热,心下潮汐涌动,哽咽了嗓音,“默森,你是在哭吗?”
    他不言语。
    可她抱着他,只觉得他的身体在颤抖。
    他说他怕他母亲会死,可有没有人想过,他一个人承担那么多,也许有一天他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