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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孟晞,我在你心里,究竟占了几分?
    “快吃饭了,把胖子叫醒。”
    项默森走近了她,双手背在身后,闲闲的样子,在笑。
    孟晞的脸一直在红,项默森看在眼里,他觉得,这个小晞是该慢慢适应无论哪种场合都能和他亲密无间的行为,他们是夫妻,有这样的举止才正常。
    “让他睡吧,是真累了,饭菜稍后再给他热。”
    孟晞背靠在窗台上,柔情似水一双明眸,在男人的视线中,望进了他的心里,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男人有意识地倾身过去,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这样的姿势太过于暧昧,孟晞的脸更红了拦。
    他应该是想要和她接吻,此时此刻他的眼神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孟晞看得一清二楚,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到底生出了默契。
    因他的身体靠得太近,孟晞不断往后仰着脑袋,躲避,提醒他,“皓皓在房里。”
    “睡得那么熟,他能知道什么?”
    “那你想干什么?”
    孟晞一问,项默森笑出了声来,也不逗她了,转了个身和她相同的动作倚靠着窗户,“不要总是问我相同的问题。”
    孟晞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一阵一阵的泛着灼热温度,“流.氓。”
    可不是,每次问他,他的回答都只有一个字……
    对于项默森私底下毫无底线的情se行为,孟晞大多时候无语凝烟。这个平时西装革履从来都是绅士做派的男人,大概全天下没几个人能想象得到他这一身的痞子气。
    “你什么时候动过我的手机?”孟晞岔开了话题,问他。
    “31号在机场你去洗手间的时候。”
    项默森也不狡辩,做了就做了,承认,不代表他认为那是错误的。
    他瞅着孟晞略显不满的眼神,露出整齐洁白的一排牙齿,冲她笑道,“要不这样,这次旅行你会这么开心?”
    孟晞微微转开了视线,默认了他说的话,但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想到了就说出来,“贺氏无论如何都不会起死回生了,梓宁找我,最多也就是跟我说这个消息,难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求你出手就会有回转的余地么?别说你不肯,就算你肯,贺氏也不可能再有一线生机,所以你没必要大费周章,让大家都找不到我。”
    “你现在是特别的气恼?对我?”
    项默森转身面对她,双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身,稍稍分开一点距离,认真的看她的表情。孟晞低垂着眼眸,摇头,“也不是气恼,事态严重,无论如何都不该报以置身事外的态度。”
    她看了他一眼,又说,“梓宁和大姐,毕竟是你最亲的人,你不闻不问让我觉得你冷血!”
    说完孟晞推开他,不愿多说,更不愿争吵,这事儿到此为止就是最好。
    可项默森却冷不防在背后来一句,“说到底你不是关心大姐和梓宁,你内心还是热切盼望贺准能够全身而退,而不是一无所有?”
    孟晞被他一语说穿,倒也不气,再次转身,点头,“是,我就是希望天下太平,这不好么?”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烂好人?”
    “你知不知道他已经60岁了,还能活多久?”
    孟晞语气抬高,项默森脸色也变了变,随即举手投降,打算适可而止,吵架特伤感情,“ok,我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顿,说到底你姓孟我姓项,这事儿和你我无关,要是大姐愿意,她依旧可以衣食无忧……”
    “项默森,有些话我一直没说,但不代表你们这些人在背后做的事我一点都不知情。”
    孟晞瞪他,他止住了前半句,皱眉,两手插在腰上,“有话就说,别说一半哽在那里!”
    “在你大姐来我们家找过你之后,她是不是将手里的项氏股票转让了出去?”
    孟晞问,项默森眯了眼,没开腔。
    看他沉默,孟晞又说,“其实买那些股份的人就是你吧,除了你,什么人敢明目张胆的买?也就是大姐一门心思想拯救贺氏没往那方面想,项默森你这种人唯利是图成了惯性,连自己家人也算计——这些事,我一个女人,本来不该我管,这跟你工作相关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今天跟你摊牌,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做得那么绝,让人一点后路都没有。”
    “你找我理论之前,我能不能问你是从哪些地方知道这些事的?”
    项默森心情降低谷底,还从来没被孟晞这样质疑过,关于他的人品道德,在她心里也就只是这样而已?
    “你不需要知道?”
    “是梓宁?”
    项默森一脸冷冷的,孟晞心想他一定认为是梓宁在她面前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她得赶紧打消他这个念头,“是梓宁告诉我的,但他并没有说你一句不是,在他眼中可不是个个商人都唯利是图,尤其是你。他认为你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项氏好。”
    顿了顿,她补充
    tang一句,“我可不这么以为。”
    项默森冷笑,“你是如何以为的?”
    “你就是奸商,就是唯利是图。大姐当时要挽救公司,出手手里股票那是必然,你表面和项氏划清界限,实际上就是在等大姐出手。项默森你太精明了,谁能是你的对手?”
    “多谢夸奖!”
    男人气得不行了,瞧瞧,像在跟自己老公说话的样子??他叉着腰在屋里来回踱步,孟晞跟在他身后,还在喋喋不休,“还有,我一直都在想,从贺氏出事以来你一直独善其身,一切都在你掌握中的样子,这所有的所有都让我觉得,搞不好你就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贺氏弄到今天的局面,是你一手操控?”
    项默森听到最后那四个字,突然停下脚步转了个身,孟晞刚好撞在他胸膛里,想躲开,他却一把按住了她。
    只见他眉宇中间已经是深深的沟壑,语气很差,却尽量放低了音调,“你太看得起我了,言下之意贺氏是被我一手搞垮的?”
    孟晞不说话了,睁大了眼睛对视他。
    突然有点后悔,心里猜测归猜测,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项默森这样子像是极其生气,嗓音里泛着冷,她在他的禁锢下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在观察她,打量她,一双大眼睛不住的扇了好几下睫毛,粉唇微张,因他一句话身体有些瑟缩,孟晞其实是惧怕他的,怕他生气,怕他发火,有这样的认真,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与否。
    “你松松手。”
    他双手握着孟晞园润的肩头,孟晞试图跟他拉开一些距离。
    他却不放手,摁着她,一言不发瞧着她。
    孟晞低了头,好半天,喉咙里发出叹息的声音,“sorry,我不该说这种话。”
    项默森缓缓松了手,一点一点调整好情绪,淡淡说了句,“出去吃饭。”
    他先出去了,孟晞还留在房里,虽然没到吵架的程度,但气氛十分沉重,她闭了闭眼,坐在了身旁的单人沙发上。
    不远处那张大床上,皓皓躲在被窝里眨眨眼,心里在叹气。
    糟糕了,小婶婶惹三叔不高兴了。
    床上有动静,孟晞收回思绪看过去,然后起身往那边走,一边喊,“皓皓你醒了就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听。”
    小胖子掀开了被子,唉声叹气的,“小婶婶我跟你说哦,三叔生气很恐怖的,他可以很久很久都不和你说话,不看你,完全当你是空气。”
    “你怎么知道?”
    “以前恬恬姑姑惹了他不高兴,三叔可不就是一个多月没搭理她。”
    皓皓爬起来穿衣服,小大人似的摇头,“你还是多想想如何讨好他吧。”
    孟晞:“……”
    吃晚饭的时候项默森和起先的表情完全不一样,笑声爽朗的和岳父喝酒言欢,还不时的给孟晞夹菜,岳父岳母完全没看出来两人先前在房间里有过争执。
    饭后七点三十。
    项默森和孟凡在书房里谈事情,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孟晞和母亲陪孩子在客厅看电视。
    小胖子很会讨大人开心,江燕秋被他逗得直笑,兴致高了,甚至摸着皓皓的脑袋说,“小家伙,以后就叫我外婆吧。”
    皓皓眨眨眼,看孟晞。
    他还没见过自己的外婆呢,听说他还没出生外婆就去世了,现在面前这个慈祥的奶奶,让他叫她外婆?
    “妈,这像什么话呀。”
    虽然母亲很喜欢皓皓,很想要外孙,也不至于这么急,孟晞觉得她魔怔了。
    “怎么不像话?反正他以后也就跟你和默森一起生活,你就是他的妈,默森好比他父亲,那你说,不叫我外婆叫什么?”
    江燕秋小心眼发作了,没好气的瞪了孟晞一眼,然后换了笑脸对着皓皓,“那皓皓告诉我,愿不愿意叫外婆呀?”
    皓皓摸着脑袋瓜子想了想,“妈妈的妈妈才是外婆,奶奶你是小婶婶的妈妈,我不能叫你外婆哦,叫错了,会被三叔教训呢。”
    闻言孟晞笑了,江燕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转头看孟晞,喝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有本事你给我生一个外孙!”
    孟晞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也就在同一时刻,江燕秋发觉自己说错话,也是半张着唇尴尬的瞅着女儿。
    “小晞啊你别往心里去,妈就是,就是说着玩呢。”握着女儿的手,赶紧安抚。?孟晞笑笑,摇了摇头。
    “我这不是看着皓皓高兴吗,一高兴就忘形了,小晞你可别生妈妈的气。”
    “没有。”?孟晞瞧了瞧墙上的挂钟,快十点了,她起身催促皓皓去睡觉。
    客房江燕秋已经收拾好了,今晚皓皓睡那里。
    可是皓皓洗漱完毕去找孟晞,他抱着孟晞的腿可怜吧唧的央求,“小婶婶
    不要让我一个人睡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睡,你给我讲睡前故事。”
    孟晞,“……”
    又来?每次睡前故事还没讲完他就睡着了,然后每次都被项默森抱去了别的房间。
    这时候江燕秋给孟晞送燕窝进来,见到这一幕,便过去对皓皓说,“奶奶陪你睡好不好?小婶婶今天不太舒服。”
    “是吗?”
    皓皓不太相信的看向孟晞,孟晞点头,“是啊,今晚就不讲故事了,皓皓和奶奶睡好不好?”
    “那好吧。”
    皓皓这孩子还是比较懂事,大人的话都会听。他朝孟晞挥了挥小胖手就和江燕秋去了隔壁房间,边走边说,“那奶奶你要给我讲故事哦,上次小婶婶讲的《灰姑娘》太没有水准了。”
    “是吗,那可是很著名的童话故事。”江燕秋说。
    “可那是女孩子听的呀,再说,逻辑不通,12点以前所有东西都变回去了,可为什么水晶鞋还在?”
    江燕秋:“……”
    “奶奶,你不要讲女生的童话给我听好不好,我是男孩子。”
    “那我们讲三只小猪?”
    “哎哎,智商好低。”
    ……?………………
    ………………?……
    孟晞靠在床头等项默森,中途看了好几次时间。
    他和父亲谈事情已经谈了几个小时了,有什么事是必须得在今天交涉完的吗??孟晞最后看了一次时间之后下了床,走到门口却又止步了。
    男人谈事情,她这时候去打扰,既显得不懂礼貌,又显得很小气。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哪配得上项默森那马拉松似的八年??那晚他对她说的那些话,仿佛时时停留在耳边,一想起来,内心火热的感触。
    孟晞从来没有想过一见钟情这种事,项默森说出来的时候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忍不住笑了。
    当时项默森还在她的身体里,她一笑,他就惩罚似的狠狠动作,孟晞最后求饶了,他才吻住她的唇,缱绻纠缠时他闭着眼很动情的对她说,我就是爱你了,就在你拉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奔跑在走廊上,花园中,直到从梓宁眼里看到你清晰的影子,我知道,我晚了。
    他的语气是认真的,是悸动的,想起过去又是怅惘的,那一刻孟晞抱紧了他的身体,迎合他,因为他一句“我晚了”,她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其实刚刚好,不早也不晚。
    八年前,项默森一个从香港回内地的商业巨头,不用脑子都能想象得到他身边一定是红颜无数,而每一个,都比孟晞优秀。
    她不过就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连一场恋爱都谈得懵懵懂懂,拉着他的手救他于那一场无聊透了的采访,是梓宁授意,是梓宁知道他小舅刚回国,还不习惯内地媒体的强烈攻势,所以要个子娇小又熟悉会场的她尽快把她小舅带出去。
    孟晞拉着他东躲西窜,终于把人安全的送到梓宁面前,孟晞还记得,那天,梓宁打算晚上带她去山上看流星,他们家车里的后备箱,已经准备好了露营的工具。
    那天项默森坐他们的车,一路上都听着孟晞和贺梓宁的对话,那样一对无忧无虑的小情侣,他们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单纯的,美好的,让人生出嫉妒的……过着只属于他们俩的每一天。
    孟晞记得那天梓宁要请项默森吃饭,每说一个地方都先征求孟晞的意见,孟晞故意为难他,诸多挑剔,然后梓宁叹气,很无奈的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娶你当老婆以后有得受了……
    当时项默森就在车上,孟晞一脸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双手揪紧了衣服下摆,在项默森专注的目光中,她说,谁、谁要嫁给你……
    少女羞赫的表情,泛着粉色的脸部肌肤,以及隔着不远的距离能从她身上亦或是发丝上闻到的植物香气,都让他丢了魂。
    那晚,项默森失眠了。
    那晚,项默森弄脏了自己的睡裤。
    那晚,项默森抽了整整两包香烟。
    那晚,项默森在落地窗前站了一.夜。
    时间回到2015年1月5日,那天在泸沽湖的客栈里,外面是深黑的夜空,清透的湖水,这样一个夜里,当项默森在孟晞耳边诉尽衷肠,夜风袭来,窗帘轻轻飘起,视线所及的一切,在那一刻就都有了旖旎的味道。
    他埋在她的胸前,搂紧她,把自己全部给她,等到房里的温度渐渐低下来,他问孟晞,我在你心里,究竟占了几分??……?………………
    ……………………
    她在门口踌躇许久,终究是转身回了床上。
    墙上挂钟的时针就快指向十二点,孟晞困意越来越深。
    她不舒服是真的,已经一连几天这样了,具体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就是精神状态不很好,她想着暂时不用去公司了,看明天还是后天,有空了去医
    院看看。
    项默森回放的时候她保持那个姿势靠在床头,身后枕着两个厚实的枕头,项默森进来先关了门,然后才跟她说话,“还不睡?”
    “你都不来,我睡不着。”她说。
    项默森看了她一眼,没接话,进盥洗室洗漱去了。
    孟晞听到水流的声音,然后是刷牙,然后式剃须刀转动……
    十几分钟后项默森出来,身上带着好闻的须后水的味道。
    他在床边先坐下,看孟晞,正好孟晞也把目光从电视机移到了他的脸上,相视一阵,可谁都没开口。
    项默森拉开被子人钻进去,按了旁边的卧室灯开关,对孟晞说,“睡吧。”
    孟晞关了电视,在他身旁躺下。
    卧室里安静了,孟晞睁着眼,在慢慢适应关了灯以后房里的光线。
    借着窗外月光,孟晞渐渐能看清周遭模糊的一切,包括项默森近在咫尺的清俊轮廓。
    这个好看的男人,此时他平躺着,合着眼,孟晞知道他没有睡着,刚躺下两分钟而已。
    可是今晚不同与往常,他没有亲密的抱她,没有暧昧的抚mo她的身体,包括她身上的敏gan的位置……有些同床异梦的意思。
    孟晞不喜欢这种感觉,项默森明显是在冷落她,宁愿和他岳父聊一整晚也不愿回房陪她。
    她想打破这僵局。
    手伸到他的腰部,轻轻游走在他结实紧致的皮肤,小手捂在他的小腹位置,然后主动开口了,“别生气,那些话我收回,我保证以后不再管你工作上的任何事。”
    项默森睁开眼,抬手摸到她的小脸儿,面对面,呼吸交融在一起,注视着她好久才给与回应,嗓音暗哑的重复了先前那两个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