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午夜梦回时,她又总是想起孤孤单单的女儿,总是心中有那么一丢丢牵绊。
后来,敏感的女儿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再也没有主动抱过她了,看到她时,虽然还是满满的孺慕之情,但是,她再也不靠上前来了,只是站在两米开外,叫一声娘。
她总是会纠结地想,要是她不是衰神转世该多好啊!
而台下的看客看着粮英时那眼神也特别的暧昧,不是说粮英对疑似衰神的女儿很好吗?看样子传言与事实不符啊!今日的粮英与以前表现出来的温婉,大气,包容,善良有点出入呢?
今日,她疑似和别人的丈夫有染,而且还粗暴地叫她的女儿滚开,只因为女儿抱了她一下,甚至因为这事,她还对女儿动粗了。
兰觅飞上颁奖台之后,用那受伤的眼神看着还在愣神的粮英道:“娘,你这又是何意?”
粮英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有些歉意地道:“觅,觅儿,娘,娘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突然这样,把娘给吓到了而已。”
兰觅好像被粮英的话伤得更加严重了似的,眼里全都是泪花花:“娘,女儿都已经五十年没有见您了,只是抱一下而已,至于把您吓成这样吗?
那么,女儿也说说女儿的心里话吧,女儿心中也是有诸多不满的。”
粮英有些愣神:“诸多不满!”
“对,女儿的不满多着呢!”兰觅清了清喉咙道:“女儿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娘都在哪里呀?
你们明明知道女儿被罚神鞭打了十鞭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但你们没有留下一颗神丹,一块月石,一块法衣,更别说能吃的东西,你们转身就潇洒地飞走了,你们是巴不得女儿死吧!”
粮英听到兰觅的哭诉,嘴唇好一阵哆嗦,当时,她明明想留下来的,她明明是想等女儿好些之后再走的。但是,她被西西一拉一劝好像又觉得西西说得有道理。
也许女儿死了还更好一些,女儿被打了十鞭子,全身血污,肯定是受了重伤的,她一边心痛着,又一边希望女儿就这样死去。
兰觅一脸的凄然,继续说道:“女儿一个人在屋里,疼得死去活来,差点就死了,那时候的娘都到哪里去了?您为什么要丢下重伤的女儿和爹一起跑得无影无踪呢?女儿是不是您亲生的呀?
同学们都讨厌我,都瞧不起我,不都是因为我是被你们抛弃的孩子吗?
同学们都取笑我是被你们抛弃的孩子,他们都说,我长得丑是爹当着几千人的面说的,娘,我想问问你,我真的长得丑吗?爹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你们要如此恨心地对待你们的亲生女儿?”
兰觅的哭诉让家长席的家长都忍不住心生同情,如此瘦小的孩子,明明受重伤了,而她的父母却抛下她,让她自生自灭,就算她是衰神转世,也有些过份了吧。
衰神不是已经转世了吗?既然已经转世了,就应该是一个全新的身份了吧。
每一个人,或者是神,都不能保证他的前世,或者前前世,是一个光鲜的身份。
兰觅泪浸满行,身体都有些轻颤,看起来柔弱无比,童音清甜美好,但却有些哽咽:“听说,你们在南豫有一个家,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那里像一座真正的宫殿,而且仆从成群,伺候两个弟弟的佣人都不下十来。
你们有想过给你们的女儿请一个佣人吗?哪怕是养一只宠物也好啊!但是,女儿从一百岁开始就一个人孤独地生活了,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你们把这样的孩子放在一栋偌大的房子里,让她自生自灭。
就算是你们不请个佣人,至少也应该给女儿留点月石吧,或者吃的准备一些吧,再或者衣裳总应该准备几身吧。
但是,身为上神女儿的我,包里只有十块月石用了上百年,衣裳更是一件法衣也没有,普通的衣裳有一身,但因为被鞭子打,也报废了。
要不是因为可以到学院来上学,可以穿校服,恐怕你们的女儿就要衣不遮体了。”兰觅一篇长篇大论的控诉,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上神的女儿,居然差点到了衣不遮体的地步,那和抛弃了这孩子有什么区别?十块月石用一百年,更是不可想像。他们的孩子十块月石最多可以用五天。
最最震惊的是,他们留下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不给一颗神丹,没有任何人照顾,那不就是让孩子死的意思吗?
但那女人还经常都在外面说,她对女儿同样很好。虽然女儿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但绝对是过着锦衣玉食生活。
没想到原来事实真像是这样子的。
就算是马灯上神都听得入了迷似的,居然幻化出一张凳子坐着慢慢听,好像一点都不急了似的。
家长们也不急,都瞪着眼听着别人家的事。孩子们也不急,他们都一副震惊的表情,有些孩子虽然从前一直都对伏觅充满了鄙夷,但难免生出些同情来。
兰觅的话成功地揭开了粮英那伪善的面纱,她不是要表现得贤良淑德吗?那就让她好好表现吧。
粮英呐呐地,一时无言以对,因为,兰觅说的都是事实,她的嘴唇更是哆嗦得厉害了,女儿她怎么可以当着几万人的面这样说?她难道不知道她今天说的话对她的父母会造成怎么样的坏影响吗?
目前来说,神界并没有流传出伏家抛弃孩子的流言,最多就是大家都知道伏觅的父母长期不在她的身边而已,但经此一闹,可能神界不多久就会传遍了,上神抛弃自己的孩子。本来还一脸温柔歉疚的粮英想到这里,看着兰觅时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亲切,取而带之的是一脸的冷凌:“觅儿!有什么话回家再说,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别再说出了。”
兰觅擦了擦眼泪,脸色也冷了几分:“回家再说,回家之后见得着你们吗?是回哪个家呢,是回南豫的豪华宫殿,仆从成群的家呢?还是回东豫那个冷冷清清的只关着一个只有一米二的小不点的家?”
“你今日非得这样闹吗?也不怕人笑话,你爹又得生气了。”粮英想了想语气缓和了一些:“呆会儿,我让你爹也过来,咱们好好聊一聊。”
兰觅扯了扯嘴角,他算是哪门子的爹?两个极品,合着他们是奔着奖品来的吧。伏觅在学院上了几百年的学,她的家长可是从来没有来开过家长会呢。
“不必,我想和你们脱离父女,母女关系。”兰觅再冷声道。
粮英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就算是让她死,都不会让她脱离关系。
两母女成焦灼状态。
美女司仪和马灯上神继续在台上凉快,今日这颁奖典礼,状况真是一出是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