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丈夫肖明自己在县城开了一个酒厂,挣了些钱,更是瞧不起钟芳芳了,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生了两个孩子,俨然和她如真正的夫妻一般。
他看钟芳芳的目光,更加嫌弃和厌恶了,有时候,他会顺手拿起家伙就往钟芳芳身上招呼,那个外面的女人也是趾高气昂地盯着钟芳芳,一副很唾弃的样子。
钟芳芳三十岁那一年,整整嫁过来的第十个年头,那一家子围着桌子吃年夜晚,因为嫌弃钟芳芳碍眼,让钟芳芳端着到灶屋去吃。
都说孩子是最可爱的,但钟芳芳感觉到的全是恶意,肖明的一个小孩子趁钟芳芳没有注意,把一把灰撒在钟芳芳的碗里,另一个孩子在一边哈哈大笑,还说钟芳芳是吃白食的,钟芳芳开口训责,两个小孩子就哇哇大哭起来。
在堂屋吃饭的几人来到灶屋,两个孩子告状说,钟芳芳打他们。
肖明不由分说地把钟芳芳踹到地上,然后拳打脚踢,婆婆不停地谩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钟芳芳因为身体越来越差,已经虚弱到了临界点,哪里是人高马大的丈夫的对手,她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被打得多处骨折。
肖明把钟芳芳拖进柴房,让其自生自灭。大冬天的,被关在四处漏风的柴房里,钟芳芳又冷又饿,悲痛,绝望,后悔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这样的人生,还不如死了更好,因为不能生育,所以害怕离婚,那时候自己为什么就想着死赖在这里不走呢,多赖一天,不就多做一天的牛马吗?
也许离了婚还更好些,至少娘家的爸爸妈妈不会嫌弃她。
现在弟弟妹妹都进城了,也许爸爸妈妈还需要她回去陪伴呢,钟芳芳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一点。
被关了一天,钟芳芳被冻得发起了高烧,她想拍门,想喊,她同意离婚。
但因为生病了,她没有一点力气,加上多处骨折,更是动弹不得,她哑着声音喊了一整天,没有任何人理她。
钟芳芳被关在柴房三天后,婆婆因为想让钟芳芳干活,才想起她被关进了柴房,但等打开门时,发现钟芳芳已经没了呼吸。
然后,这家人就把钟芳芳草草埋葬了事。娘家人也因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观念,并没有去追究。加之父母儿女众多,死了一个,还有其他那么多个孩子,所以父母亲也就流了点眼泪就了事了,他们都只觉得女儿命不好而已。
钟芳芳死后,肖家人一个月就把新媳妇娶进门,而且是带着两个儿子进门的,邻居都说肖明好福气,肖家婆母好福气,再没有人提起在肖家劳作了10年的钟芳芳。
钟芳芳的心愿,离婚,过自己的人生,她也没有要求报复什么的,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钟芳芳就是一个没有出过远门,没有见过世面的普通农家妇女,思想很单纯,心地很善良,加之小时候身为老二,成绩差,看到哥哥都可以上学,而自己只能辍学种地,所以非常自卑,养成了逆来顺受的软弱性格,才导致了这样的悲剧发生。
爸爸妈妈都把她当成劳力,给的关爱少之又少。她从小就学会了隐忍,逆来顺受,嫁出去之后更加隐忍,那一家子都觉得她好欺负,更是瞧不起她。
兰觅到来的时间点已经很晚了,现在的肖明已经在外面有了两个儿子,这时候原主已经28岁。
原主因为昨晚干完活又洗衣服,很晚才睡,所以今天起得稍微晚了一点。平时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天还没有亮就起床,然后开始一天的劳作。
现在正是农忙季节,稻谷已经成熟了,趁这几天天气好,家家都在收割谷子,其他家庭都是一家人一起在收割,一个人收割,一个人打谷,再用一个人把谷子背回家。
但肖家的口粮全都是钟芳芳一个人的事,从耕种到收割,都是钟芳芳一个女人瘦弱的肩膀来完成。
婆婆只干点轻巧的晒谷子的事情,公公以自己老了,干不了活,村上有事为由,通常都是早上出门,晚上才会回家。
原主的丈夫就更不用说了,正和别的女人过着夫妻生活呢,他只会隔一段时间就回来收刮一片家里的东西。钟芳芳种的蔬菜,钟芳芳种的嫩玉米,总是能掐准时间装车拉走。
他总是开着他的小车回村里显摆,炫富。过个十来天,可能又是他回来拉新米的时候了。他对钟芳芳充满了厌恶,觉得她土气,配不上他,但又不停地吃着钟芳芳种的粮食,蔬菜。
说什么外面的蔬菜都是打了农药的,只有家里种的吃着才放心,所以肖家两老口,连蔬菜都舍不得吃,要给儿子留着,给孙子留着。
也就是说钟芳芳自己种的蔬菜自己还吃不着,还得给她的“丈夫”留着,而她只能吃点蔬菜的老叶子。
妈的,兰觅忍不住爆粗口,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好心烦。
兰觅接收完剧情和记忆之后又回了肖家,婆婆见兰觅回来了,又开始扯着嗓门谩骂。
兰觅没有理会,这种人选择无视就好。
兰觅找到了原主的结婚证和身份证,还有2000元钱,这是原主唯一的财产,这点钱都是在城里打工的妹妹过年的时候悄悄塞给她的。
她平时都把这点钱放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还好没有被人发现。
拿好这些东西,兰觅就出门了,既然原主的要求是离婚,自己当然是不可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这种什么都不懂,又特别蛮横的妇女,兰觅觉得和她一般见识有点降低自己的格调。
以后,有得她苦吃的。
兰觅出门时,被婆婆拦住了去路:“钟芳芳,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兰觅脸无表情,冷冷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你,你。”婆婆被兰觅的眼神吓了一跳,有些迟疑:“眼看这几天天气好,还不去收割谷子,过几天下雨了怎么办?”
兰觅扯了扯嘴角,关我鸟事,一家人都靠钟芳芳这个包子媳妇种地来养活他们,而他们呢,还说钟芳芳是个吃白食的。肖明的孩子为什么会这么说,还不是大人教的吗?
婆婆见兰觅没有回答,又发挥她的泼辣攻势,叉起粗腰:“你这个烂婆娘,你要反天了是不?我让我儿子休了你,叫你去收割谷子,听到了吗?我让儿子回来打死你这只不会下蛋的鸡。”
兰觅听到她的污言秽语,眼里冒出了杀气,向婆婆靠近了两步:“你儿子算什么东西?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婆婆看到兰觅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几步,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兰觅不想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转身就走了,婆婆拍了拍胸口,怎么回事?自己居然被那个废物给吓到了。